伦恩先生双手端着盛放信件的银托盘,微微弯腰奉上。
“据平克顿小姐所说,夏普太太生前是位歌剧女郎,夏普先生曾经在平克顿女校担任图画教师,后者是个酒鬼兼赌徒,至于蒙默朗西家族后裔、昂特勒夏女伯爵等说法,平克顿小姐所知甚少……”
阿尔文拿起信,正准备拆开,听到他的话,将信丢回到银托盘上,发出啪的一声。
“歌剧女郎,图画教师?”他挑挑眉,“还真是超乎想象啊。”
“平克顿小姐希望您辞退此人时,尽量不要牵连平克顿女校,因此她不肯写信承认夏普小姐有关的事,我稍稍恐吓一番后,她才拿出这封夏普小姐最近写给她的信,我已经检查过,基本上能够佐证以上那番说辞。”
瑞蓓卡写给平克顿小姐的信?
他再次拿起信拆开,果然里面的落款是瑞蓓卡·夏普。
时间是两人回到诺斯菲尔德,他说要调查她的那天。
瑞蓓卡的字写得很好,漂亮圆润的花体字,在每个字母快要结束处,展露一点点笔锋,文法也很通,威胁起平克顿小姐,也是有理有据。
可惜她的地位太低、影响力太小,否则的话,她的威胁说不定会奏效。
不过依旧是无用功,伦恩先生成为他的贴身男佣前,曾经在军队中服役,后来还当过侦探,即使平克顿小姐有心为她守口如瓶,伦恩先生也有的是办法。
放回信件,阿尔文走到行李箱前,将那条存放已久的裙子拿出来。
由于与他的衣物长时间挤在这个封闭箱子里,裙子沾染上了他的气息,他心里那股迫切想丢掉它的感觉,突然发生极细微的改变。
借住在他的箱子这么久,现在又沾上他的气味,某种程度上,这条裙子算不算是他的物品?
“把这个处理掉。”
伦恩接过裙子,大概是出于职业素养,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眼神已经暴露他的所有想法。
满布皱纹的眼周,因为眯眼的动作变得更加皱皱巴巴,小小的眼珠在裙子和阿尔文身上不停游移。
“你放心,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尽管处理这条裙子,我不会哪天突然后悔。”
如果其他佣人敢拿这样的眼神看他,他保证自己会大发雷霆,但伦恩不仅是个佣人,更是他最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能在工作上帮到他。
阿尔文漫不经心地将信封折回去:“一会儿我将告诉布克德太太这件事,辞退她。”
“我想向您请示一件事。”
“说。”
“请允许我把裙子叠起来,藏在我的衬衫里,带到地下室的厨房中烧掉。”
“藏在衬衫里?”他看向伦恩的衬衫,“里面有隐藏的口袋?”
“没有。”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奇怪吗?把女人的裙子,塞到你的衣服里,贴近你的皮肤?”
阿尔文忍不住皱起眉毛,说到最后,他被恶心得,直接从伦恩先生手中夺回那条裙子。
“是很奇怪,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伦恩无奈地看向自家主人,阿尔文正看向手中的裙子,神色镇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秒,他径直走向窗户,将裙子丢下去。
“你现在下楼,把裙子拿到树林里埋起来,不许塞进你的衣服里,如果有人看到,你就说这是你的裙子,或者随便扯个谎。”
丢掉裙子,阿尔文像是卸下重担,对待伦恩的说话态度都轻快不少。
对此,代替他背上重担的伦恩,已经心情沉重得无法开口答应这个艰巨的任务。
伦恩点点头,五十岁的老腿迈得飞快,生怕晚一步被人发现,他就得按照主人的安排,告诉别人这是他的裙子。
瑞蓓卡早起陪蕾妮出去散步。
心中估算着布克德太太差不多该醒了,催促蕾妮回去,她还要到布克德太太的房间,帮她选今天白天的衣服首饰,侍弄头发。
上楼时,有个长得有些脸生的男佣,急匆匆地从她和蕾妮身边走过,都没顾得上对她们行礼。
“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是伦恩先生,我哥哥的贴身男佣,伦恩可厉害了,他跟着部队去过很多地方,锡兰、冈比亚、几内亚……”
这样厉害的男佣,之前从未见到,现在突然出现,会不会和她有关。
阿尔文不是说要调查她吗?
来不及细问,她将蕾妮交给女佣,步伐飞快,赶到布克德太太的卧室前敲敲门。
“请进。”
推开门,看见里面只有布克德太太和她的贴身女佣,她稍微松口气,立刻堆起笑容:“太太,您昨夜睡得一定很好吧,今天看上去格外容光焕发呢。”
“蓓姬,你说得没错,我现在觉得好极了,自从知道我最小的弟弟西蒙要回来,我睡得一天比一天好。”
“我猜利安德尔少校大概也这样儿,高兴得能吃能睡,盼望着养足精神见到您!”
她一边笑盈盈地与布克德太太说话,一边走上前挤开布克德太太的贴身女佣,并从对方手中夺下梳子,帮布克德太太轻轻按摩起头皮。
“还能吃能睡呢!按照他给我写信的时间,他现已经坐了一段时间船了,坐船最熬人!哎,不过这都是次要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
“大概是担心利安德尔上校见到您的容貌一点儿都没变,对比之下,感到心里不平衡吧?”
在海外驻地待久了的军官,都是一副风吹日晒得可怜巴巴的样子,皮肤红皱皱地耷拉下来,没过几年就老得不能看,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也是布克德太太这几日长吁短叹的主要内容。
“我确实很担心他会变得难看,毕竟已经过去七年,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呢?但我一直没告诉朋友们,我的最大担忧……”
说到这儿,布克德太太的声音变得很小,她心领神会地侧耳靠上去倾听。
“……你知道的,我喜欢长得漂亮的人,西蒙以前挺好看的,长得还特别像我,我对待他简直比对亲儿子还好,把他当做亲儿子一般疼爱许多年,他对待我也像母亲一样敬爱。”
“我真担心发现他真的变丑后,影响我对他的感情,当他回到阔别七年的故土,见到如同母亲的我,却发现我嫌弃他衰老憔悴的模样,该有多伤心?我知道我不该嫌弃亲人,但我对丑人向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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