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注《昊天大典?国史》:巡狩礼,为天朝每年开春举办的王家仪式。地点选于王家围场,巡狩礼举办之时,全国三十个州府的知府、提督,以及有名望的王宗贵族都会到场。是国王视察分布于全国的军队操练以及各方向王宣誓忠诚的重要仪式。
巡狩礼本来不允许女眷参加,但当前的情势下,姜卓也就破例带我前去。“何况不允女眷参加,是在昊天律没被我破坏之前。”我这样安慰姜卓,口气颇为得意,可他似乎并没有很满意我的说辞,反而轻拍了我的脸一下,摇了摇头。
这次泥鳅也坐于马车内,我们不能表现得过于亲昵,所以我只能用目光粘着姜卓。他在若无其事地看书,有时实在被我看得没办法,就回看我一眼,伸手摸一下我的头。
马车外是夹道的白杨林,密密麻麻的树干层叠着伸向远方。一整片刚露出新芽的白杨林笼罩了层熹微的晨光和薄薄的轻雾。泥鳅坐在我的身边****有词,我凑近想听,他却闭了嘴。
“泥鳅你在**什么?”我好奇地问。
姜卓笑着说,“他啊,在把呆会要说的话删减几遍,以免太长。”
泥鳅朝姜卓扁了扁嘴,捧着小册子,干脆转身背对着我们,又嘀嘀咕咕地**了起来。
我趁着这当儿,扑到姜卓怀里,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姜卓伸手刮我鼻子,下巴朝泥鳅那儿指了指,我摇头,赖着不肯走。姜卓无奈,低下头来吻我,我们俩沉溺于这偷得的时光,忘记了接下来可能要面临的任何危险。因为不管情况有多坏,只要站在一起,就是彼此的勇气。何况我信任他,信任他这么多年站在那个最高的地方,所积累下来的智慧和勇气。
其实我怀疑,那个时候,背对着我们的泥鳅分明就知道我们在亲热,因为他白净的皮肤在转过头来的时候,有一抹可爱的粉红。
围场的早晨是安静的,旷地上还没有一个人。远处安谧的山林像一轻柔的摇篮曲,万物生灵都在其中沉睡。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马儿的响鼻声是此刻四周唯一的声音,清寒的早风,让我们三个都打了一个寒战。
空无一人。放在主座边上的鼓孤单地迎接着晨辉。
泥鳅上前几步,环顾四周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可背了一路的说辞呢!”他有些气急败坏。
姜卓微微隆起眉头
,但仍然是硬着声音说,“清君侧!”
“清君侧?!”姜卓轻笑一声,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童百溪身后的众人又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姜卓扫视他们一眼,气势更盛,“孤治理天朝十余载,忠奸善恶分不清吗?!如今尔等居然敢私自调集军队威逼涵谷府,打着冠冕堂皇的名目让士兵来包围孤!怎么!当孤是傻子,还是以为你们这些由孤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吏已经到了能跟孤相抗衡的地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洪厚响亮,仿佛山洪暴风般席卷而过,立时就有几个胆小的官员吓的跪了下来。
童百溪并未急于出口反驳,只是朝姜卓拜了拜,痛声道,“王,您受这个妖女迷惑,国家大权,围场重地,无不被她干涉,您要醒醒啊!戚氏欺君罔上,混淆纲纪,干涉朝政,独断专宠,全都是大罪,可陛下统统不予追究,臣等是不服,不服啊!”他的口气痛心疾,字字刺中要害,那些原本低头的官吏,听了童百溪的话,一下子又挺直了身躯。我在永昌之时,就知道朝堂中多有对我不满的老臣,不仅仅因为姜卓对我的独宠,也因为我亲近那些年轻的官吏,这让他们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其中几个老臣愤怒地看向我,叫嚷着,“对!臣等不是与王抗衡,而是要让王远离那个妖女!她破坏昊天律,藐视官吏制度,与朝臣相互勾结,意图江山!”
“她与明皇青梅竹马,谁知道她是不是和国的奸细!说不定就是她指使定王杀了龙溪府的知府和提督,从而引起两国交战!”
“对!罢了她,杀了她,以平众怒啊!”
他们指着我,纷纷逼近了几步,七嘴八舌地罗列自我问鼎状元玉以来的种种罪状,其中不乏过度提拔年轻的官吏,迫害后妃,压制王子,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祸国殃民的大罪。
“别吵了,要反了你们!”泥鳅大喝了一声,那些官员立刻噤声。泥鳅在朝堂上的手段,我并不全部知晓,但看那些官员跟他说话时的态度,就知道,文丞这个位置,也是要踏着血汗才能坐稳的。他看了看其中的几人,叫了声,“大宛府,你给本官出来!”
闻声,一个矮胖的官员抓着官服的下摆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童百溪回过头,用目光示意他回去,他本欲返回,但泥鳅眼睛一
眯他连忙冲了出来跪倒在泥鳅的脚下。
泥鳅负手问道“说自浪江被制服以后大宛府庄稼和赋税涨了多少?”
大宛府看了童百溪一眼低下头不敢说话。泥鳅吼了声“混账!”他这才大喊了起来“去年粮食收成过往年五成以上赋税涨了七成!”
童百溪面色一凝泥鳅甩袖子喊道“滚回去!”大宛府马上扶着官帽“滚”了回去。
“知道这个奇迹是谁创造的吗?就是站在这里的锦绣王妃!”泥鳅说“你们谁有本事在不满十五岁的时候问鼎状元玉?谁有本事在仕途无量的时候甘愿去贫弊的郡县?你们谁有本事用一年的时间治理好一方土地让百姓十里相送?你们又是谁有本事治住浪江百年的水患创造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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