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煌煌,佳人性命攸关。
一个人影从堂边的狗洞钻了进来,趁所有人不注意,径直扑向地上僵持的二人,口中还大呼一句。
“夫人!”
很快,目眦尽裂的三爷便同那人打斗起来。
周如意如同一条重获生机的鱼,蜷在旁侧一边咳嗽一边颤抖。
紧接着。
她爬起身子,神色恢复如初,如刀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李昭愿的身上,她上前几步,突然跪下行礼。
“殿下!今日妾的性命险些被夺去,还请殿下主持公道”。
李昭愿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女人。明知自己可能是害她的凶手,竟还能忍下一切,同她周旋,胆识也好,计谋也罢,都乃上乘。
可惜,真是可惜,如若她不挡自己的路,或许可以收为己用。
她欲扶起地上的女人。
“关乎舅母你的性命,自是要的,来人,上报公堂”。
周如意并不起身,头反而垂的更低了些。
“殿下!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还请殿下小惩大诫便是”。
“哦——”
就在李昭愿追问之时,远处二人的撕打也分出了胜负,三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那人按在身下打,终于求饶。
她竟然忘了这个人,李昭愿缓缓笑开。
“舅母,这位勇猛仗义的壮士,不知是哪位?”
还未等到周如意说话。
那人已一下子跪在她面前。
“殿下,草民乃府中管家,曾受恩于夫人,今日才急急忙忙闯了进来,还请殿下勿要迁怒于他人”。
他人。
李昭愿看向周如意,她神色一片平静,宛如一汪死水,可方才一刹那,她捕捉到了那一丝惊慌。一个是正值壮年的管家,一个是风华正茂的管家大娘子,一单身汉一寡妇,生死以护。
任谁听了,不都得呸一句。
“奸夫□□!”
看来,这一片死寂的深宅中竟藏着这样一段风花雪月的韵事。
李昭愿心里已然笑出声。
可她面上仍不显山不露水。
“你忠心护主,何罪之有”。
“舅母,快快请起”。
李昭愿将周如意扶起,为她拂去鬓角的碎发,又弯下身子将地上掉落的金步摇拾起,重新插回她的发髻。
“舅母,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只是要审时度势,什么该珍惜,什么该舍弃,我相信你是明白的”。
说罢,李昭愿意味深长的拍拍她的手。
在场的祝族子弟,也都讳莫如深地盯着这幕,心中阴暗处的猜忌生根发芽,可碍于公主的情面,并未当场发难。
深冬,夜来得极快。
一人匆匆行过回环的长廊楼阁,断断续续的光影里,隐隐闪过凌厉寒光。
他闯进了李昭愿的院子。
路过的丫鬟习以为常从一旁走过。
“咣当!”
木门被一脚踢开。
“贱人!竟敢欺负我母亲,你去死吧!”
那人一边疾呼,一边朝背身的女子劈去。
李昭愿一把放下茶盏,一个起身后蹬,裙边飞扬,祝岸兰还未碰到她一分一毫,便狠狠挨了一脚,滚落在地。
“你……”
胸口疼得难以呼吸。
李昭愿抚了抚衣裙,一双细眸居高临下看向他,嗤笑一声。
“不自量力!”
“子不教父之过,来人,给我将他的母亲唤来”。
祝岸兰不甘嘶吼。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你杀了我!毒妇!”
很快,周如意就匆匆赶到。
径直扑向地上她的孩子,“岸兰,你可有大碍”。
祝岸兰摇了摇头,恨恨地看向远处。
周如意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幽暗的灯火下,李昭愿朱唇缓缓吹着口中热茶,水汽升腾,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因着那身从容不迫、雍容典雅的气势,反而多了几分威压,就连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周如意立马匍匐跪地。
“殿下,是妾教子无方,岸兰是一时糊涂”。
“母亲,别求她,不过一死!”
“放肆!”
还未等住岸兰说罢,脸上就袭来一巴掌,响彻屋内外。
可李昭愿依旧秉持不解决的冷漠态度,喝住二人的争吵,让二人退下,生与死,在这夜并无定论。愈是如此,愈是折磨得人抓心挠肝,不得安生。
周如意半夜梦魇不断,总是惊醒。
迷迷糊糊间她摸向床榻,冰冷空荡,是啊,她怎么忘了,他不在,他们二人这辈子都见不得光。
可怎就到了这一步。
青梅竹马的情分,此生不负的承诺。
正当她黯然神伤间,窸窸窣窣细碎的声音从窗下传来。
周如意心口一跳,光着脚跳到了地下,胡乱取了梳妆台上的簪子,轻手轻脚朝那处靠近。
“滋啦——”
窗子忽然打开一条缝,周如意举簪朝那处刺去,簪子扎进手掌,滋出血珠。
“如意!”
待到那张脸从黑暗中逐渐清晰,她手中的簪骤然坠地,心口的恐惧也决堤而出,淹没二人,她扑进顾管家怀里。
“阿泱,我真怕,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如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管家爬进窗户,脱下风尘仆仆的一身黑衣,以一身干净的衣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冰冷的床榻间,二人相互依偎取暖。
“如意,你说这公主此行究竟为何?”
“她是冲着我。她分明会武功,却在岸兰冲撞时佯装受惊,只为聚齐那些老不死的,挑起家族纷争。为的,不就是我手中的掌家大权!”
“她贵为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必呢?”
“哼。因为她是个孽障,自是要多抓住些东西,免得将来跌落云端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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