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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第十二章 临危受命

小说:

将军是我未亡人

作者:

不见白驹

分类:

古典言情

宋碧棠扬声道:“什么事?”

萧旷道:“女公子,我刚才巡视城防,意外抓住了齐氏在吴兴城的主事之人齐沐春。此人是齐鸿的堂弟,女儿齐静云正是吴兴郡守乌承允的夫人,给乌承允生了二子一女。这家伙本来打算带着女儿和外孙跑路,被我抓了,女公子可要审一审?”他语调上扬,不乏得意之色。

“等一等。”宋碧棠答道。

她从浴桶中起身,侍女早已备好衣物。月白色的素纱深衣外罩了件大红猩猩毡斗篷,冬夜寒重,秀发一时难干,便任由青丝披散肩头。

萧旷进门时,宋碧棠正伏案疾书。案头瓷盆里供着株腊梅,馥郁甜香混着她发间桂花油的清芬,在烛火里漫溢开来。烛光柔暖,描摹出她专注的侧影,湿发如墨缎般铺在猩红斗篷上,颈后露着一小片莹白肌肤,在火光中泛着玉似的光泽,有乌云遮月之美。

萧旷脸上腾起一层薄红,宋碧棠刚才应该正在沐浴,自己此刻闯入,实在唐突。已踏入的脚便又缩了回去,躬身道:“你既有事忙,我在门外候着便是。”

宋碧棠转头,莞尔笑道:“冬夜寒凉,当心冻着。世子还请入内先坐着,我马上就写完了,审问齐沐春一事还需要与世子商议。”

侍女引着萧旷入内,在雕花长几一侧落座。片刻之后,宋碧棠手持一长一短两张书笺,在他对面坐下。她将那张短笺折好,将长笺递与萧旷,道:“世子,齐沐春乃齐阀核心人物。审问这般人物,原该由我阿兄亲至,奈何他此刻不在,只能请世子代劳。待会见了人,该如何言语,我都写在书笺上了,世子先记下,免得露出破绽……”

萧旷接过书笺,见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只觉眼前发黑。这些时日他假扮宋海晏,披甲巡营、迎来送往,倒也应付得来。偏他自小最怕背书,要背下这一大段词儿,直如登天一般难。他眼神上下游移,在宋碧棠殷切的目光中,终究把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心爱的人儿面前承认自己不行,是男人的耻辱。

不就是背书吗?

他拼了!

……

亥时三刻,齐沐春被押入郡守府一间密室。

他虽沦为阶下囚,腰杆却挺得笔直。齐氏乃本朝第一门阀,在江南地界更是一手遮天。他身为家主族弟,料定宋海晏不敢轻易动他。见上首坐着一位披玄铁鳞甲、戴青铜面具的将军,应是那宋海晏了,便略一拱手,不卑不亢道:“大将军。”

萧旷依着纸条上的话,冷哼一声:“听说足下便是齐氏在吴兴一带的主事,乌承允率军拦路,可是出自足下的授意?”

齐沐春面上堆起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轻慢:“乌承允身为郡守,自有决断之权。在下不过一介布衣,即便身为他泰山,也管不得朝廷命官的公事。这全是乌承允自作主张,与我江左齐氏毫无干系。”

烛火在青铜面具上跳跃,映出幽冷的光。萧旷强记着书笺上的字句,冷笑道:“那乌承允死前说,他是奉扬州都督齐栋的军令行事——”

齐沐春连连摇头:“大将军定是听错了!大将军乃朝廷一品武职,奉旨平乱,齐都督敬重还来不及,怎会命人拦路?此事全因澹台恭对大将军心怀怨恨,与乌承允互相勾连……”

密室的隔壁,宋碧棠听着齐沐春的狡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乌承允为齐阀卖命,此刻却成了被随手丢弃的棋子。世家之间即便势同水火,也需留几分体面,乌承允、澹台恭之流,只是齐阀的替罪羊罢了。

不过这也说明,齐氏目前对宋家仍有忌惮,不想彻底撕破脸面。那么,计划成功的机率怕是要大上几分了。

萧旷语调愈冷:“此事既与齐阀无关,本将军这就放足下离去。乌承允胆大妄为,误我军情,死不足惜,其夫人与三子也当连坐。本将军这便赐鸩酒,令他们母子四人自绝。”说罢扬声道:“来人,送齐沐春出去!取鸩酒,将乌承允的妻小带上来——”

齐沐春心中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想到宋海晏行事如此狠辣,又怎么忍心看到至亲之人赴死。一名兵士上前请他,他却死死钉在原地,嗫嚅道:“大将军,还请高抬贵手……”

萧旷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乌夫人同三个孩子随即被带到密室之中。萧旷一挥手,便有兵士举着酒水上前,就要给四人强灌下去。妇孺啼哭之声撕心裂肺,最小的外孙女年方五岁,望着齐沐春哭喊:“求外祖救我,救救阿母……”

齐沐春心痛如绞,大声喝止:“大将军,且慢——”

萧旷缓缓转头,面具下的目光如冰淬火:“足下还有何话可说?”

齐沐春额上冷汗涔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将军,方才是在下欺瞒了您。是二公子齐椽下令,命江南诸郡提前毁去路桥,阻拦大军北上。乌承允只是奉命行事,孤儿寡母更是无辜,求大将军开恩,饶了他们娘儿几个……”

萧旷故作惊讶道:“是二公子齐椽的命令?不是三公子齐栋吗?”

“三公子领扬州八万兵马,无暇他顾。齐家大小事务,除了司徒公外,便是二公子做主。”齐沐春伏在地上,声音发颤。

萧旷轻挥手臂,军士们将乌夫人及三子带了回去。

他望着齐沐春,正欲开口,却突然忘了接下来要怎么说——宋碧棠写在纸上的话他分明早已记熟,到了嘴边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指尖在袖中死死攥着那卷书笺,但他也知道此刻绝不能去看……

齐沐春跪在地上,见他半晌不语,眼神渐渐变得古怪起来,实不知对面打的什么主意。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紧跟着是细若蚊蚋的低语:“帮我做一件事……”

萧旷如蒙大赦,忙道:“齐沐春,只要你能帮本将军做一件事,本将军不但放你走,还能放了你的女儿与三个外孙,你可愿意?”

齐沐春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何事?”

萧旷从怀中取出宋碧棠早前备好的信函,递了过去:“请你将这封信转交齐椽,请他在两日内抵达吴兴,与本将军面谈机宜。只要本将军见到齐二公子,便立刻放人,你看如何?”

齐沐春哭丧着脸,“大将军,并非在下不愿从命。从吴兴到金陵足有四百余里,一来一回便不止两日,且二公子坐镇金陵,日理万机,怎会有空前来吴兴?”

萧旷冷哼一声:“齐氏在江南经营多年,必有鸽驿传递消息。只要足下用信鸽将此信送出,我相信二公子必定会立刻动身赶到宜兴来。”

齐沐春离开郡守府,将那不到巴掌大的短笺打开,只见写着一行小字:“君取江南,我取江北,划江而治,两不相干,可乎?”下方没有落款,而能用这样的语气同齐二公子说话,除了据有长江以北四州之地的宋氏家主宋海晏外,还有何人?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踉跄着寻到齐氏暗藏的鸽驿,又匆匆写就一封禀帖,详述吴兴局势,连同那方短笺一并封入鸽筒,亲手将信鸽送上夜空。

……

雪霁天晴,屋顶上的积雪化作雨水,一滴滴从瓦檐落下,发出清泠的脆响。

这几日时间,萧含光风寒之症逐渐痊愈,蛇毒却依旧如影随形,时不时便发作一次,损耗着身体的元气。她通晓医理,心知此症一时难以痊愈,需得静养为上。偏偏此刻全无养病的心情,只恨不得肋生双翼,即刻飞回宫中。

下午,阿赵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两日之前,齐栋已经传檄天下,称中书侍郎齐韶实乃北魏细作,蒙蔽君上,操弄朝纲,意在倾覆社稷,齐栋将率军北上金陵清君侧。

自古以来,乱臣贼子举兵,从不会直认谋逆,总要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清君侧”便是最常用的幌子。当年七王之乱,不也是打着这样的旗号?

齐栋自毗陵起兵,数日内便将兵临城下。若她迟迟不能回宫,太皇太后在那重重压力之下,怕是不得不下旨“皇帝晏驾”,让颍川郡王继位。一旦齐阀掌了权,为了圆“清君侧”的戏码,齐韶必死无疑,便是太皇太后也护不住他。

齐韶虽出身北魏,品性却如芝兰玉树,他对大楚的赤诚,远胜过那些世代盘踞南朝的门阀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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