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还没回过神,泠潇竟跟着洛璃走至了他房内。
窗子都是敞着的,她便在不自觉间行至了窗边。
窗外鱼鳞般的点点光斑铺满了湖面,映出一幕让她既眷恋又厌烦的景致来。
见她看得入神,洛璃便没有出声相扰,只静侯在桌前。待她转身离开那扇窗子,才自桌上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泠潇没有接。
方才分明是那几人做错了事,她不明白洛璃为何要给他们钱。
她心里这么想,嘴里便也这么问了。
“他们险些伤人性命,你为何反要给他们钱?”
难不成作恶还有功了?
洛璃闻言后微有些讶然,“那双鹰恃强凌弱,自然应该教训,可昆仑三侠是仗义出手,不该也受这池鱼之灾。”
泠潇没听懂:“什么池鱼之灾?”
洛璃愈发惊讶,“姑娘方才毁双鹰武器时不是连着三侠的一道毁了吗?”
泠潇蹙眉:“我没有毁他们的武器。”
见她的神色不似在同自己玩笑,洛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位不懂江湖规矩的初生牛犊。
难怪会一言不发便毁人武器。
也难怪她的武功分明能自保而秋姨却要借机托他照应了。
他在无奈之余也觉得有些好笑,耐着性子同她解释道:“你用来制止他们的那几粒糖豆已悉数镶入了他们的武器,即便武器本身没有大的损坏,但在江湖人眼中,那柄武器便已算被毁了,没有人会再拿着它。”
“因为它已经变成了一种耻辱,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它的主人——他技不如人。”
泠潇显然有些吃惊。
她的本意是不想出手伤人,才故意击中武器好叫他们停手,谁知竟弄巧成拙了……
“难怪方才他们这般生气。”
她的恍然大悟让洛璃有些啼笑皆非。
那双鹰与昆仑三剑在江湖上也算有几分名气,如今竟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丫头给羞辱了一通,能不气吗?
以双赢的品行,此事只怕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倒是不惧,但是面前的这位……
却没想泠潇与他想到了一处:“你赔了他们银子,这事便算揭过去了?他们不认得我,却认得你,会不会记恨在心,再来寻你的麻烦?”
“昆仑派也是名门大派,既收了银钱,这事便算是揭过去了。至于那双鹰——”洛璃笑一笑,不甚在意:“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就是会来寻仇的意思了。
自己的举动让他损失了钱财不说,还无故结下仇敌,泠潇心里多少有些歉疚。
见她垂眉低目,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洛璃便笑着安慰她道:“区区双鹰算不得什么,落月庄仇敌数不胜数,也不多这两个。不过……”
他正要提醒她得小心防备,却不想她抬了眸。
“他们要是敢来寻你的麻烦,我护着你。”
言罢又问:“你们江湖人,还有什么规矩?”
聚寿宴尚有一段时日,她不想再因无知而徒惹麻烦。
洛璃被她的一句“我护着你”说得怔了怔,又听见她后面一句,唇角不自觉便扬了起来。
“姑娘如今既身处江湖,便也是江湖中人。”
自认识以来,泠潇面上出现的表情并不多,因此当她以一脸“我竟是江湖人?”的讶然神情望着他时,洛璃便被她逗乐,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你这是第一回出门?”他笑着问:“出门前,你师父没有教你江湖规矩?”
泠潇道:“我没有师父。”
洛璃似有些意外,“若没有师父,那你的武功是何人所授?”
她这身武功,瞧着可不像能轻易习得。
“我爹。”
见泠潇又变回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洛璃便识趣的没有再追问。
“说起来,与姑娘相识这么久,尚不知姑娘的芳名。”
这么久?泠潇在心里犯嘀咕:他们自见第一面到此刻,左不过三日的时间,这在江湖中便算久了?
他们江湖人果真奇怪。
不过相识以来,洛璃一直对她温言细语、仗义相护,加之她心里觉得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也没什么可瞒的,便如实应道:“泠潇。”
洛璃将她的名字在舌尖滚了两遍,心里琢磨着他似乎不曾听过江湖上有哪位泠姓的前辈高人?
见他听过自己的名字后便沉吟不语,泠潇便问了一声:“怎么了?”
洛璃道了一声无事,笑道:“只是觉得姑娘的名字起得好。泠潇……泠,似姑娘的性子;潇,似姑娘的喜好。”
泠潇还是第一回听人这样念自己的名字,也是第一回听人评论字里的意思,不免有些出神。
便听洛璃又道:“那些什么江湖规矩,繁杂得很,姑娘不必理会。左右有我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说到这,他忽觉出有些奇怪来。
“那日在城外,姑娘不肯随那人前去。昨日街上,那伙计拿手指着你,你也未对他出手。怎么今日忽然理会起这几人来了?”
依着她的性子,合该闭门不出才是,怎么会去凑这个热闹?
泠潇道:“他说你在睡觉。”
所以她才跟去看了看。
待那个卖花姑娘命悬一线时,因不忍心她丧命眼前,这才出了手。顺道想警示那几人一番,免得再有断剑飞出伤人性命。
洛璃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其实依着他平日的性子,这几人即便是将这家客栈拆了,他也不会出门看上一眼。今日是想着她或许还没醒,他们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会扰到她休息,所以才出门看了看。
却不想两人竟想到了一处。
心头一抹久违的暖意让他的语声不自觉便软了下来:“我素来浅眠,日间是睡不着的,也就是闭目养养神,他们吵不到我。”
说完又担心她会多想,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忙补道:“不过你教训得对,如果任由他们打下去,我们只怕今夜还得另寻住处。”
泠潇没有多想,她正在想别的事。
“我出门带的银钱不多,今日的钱算是我欠你的。待回去后,我再取了给你。”
这点银钱于洛璃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他本也没想让泠潇给,但听了这话后,他忽改了主意。
让她欠着自己点什么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她会一声不响的消失。
于是他便笑道:“不急,姑娘何时手头宽裕了,何时再给我也不迟。”
该说的也都说了,泠潇轻应了一声,道:“我走了。”
因想着他要睡觉,走出去后还替他掩上了门。
待门被关上后,洛璃方笑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端起方才给她倒的那杯茶,看着杯中微漾的茶水陷入了沉思。
因猜想她是秋姨的女儿,所以他一心只想着寻人与报恩,并不曾关心过她师承何人,是何来历。
待如今仔细一想,便发觉她身上其实有诸多谜团。
其一,秋姨既赶在她出门前给她送去辟毒珠,心中必是牵挂着她。可既然牵挂,却为何避之不见?
其二,她那位父亲。
两人既相依为命,为何提起他时泠潇的反应会如此冷漠?
再者他既能教出泠潇这样的身手,区区墨香草怎会放在眼里?哪怕真有什么用途,自己来取便是,难道不比遣一个从未入过江湖的小姑娘前来要好?
其三……便是泠潇此人了。
如今不过稍稍揭开她冷漠的外壳,他便可窥见真实的她似乎单纯得有些过分。
几乎是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江湖规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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