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同我一模一样，令我心中一惊。如果说之前我还对自己的身份将信将疑，毕竟生魂的长相与我并不相同，现在看来我确是上官凌音无疑。
上官凌音似乎有些乏了，屏退周围的侍卫，召陆显之上前，陆显之顺从地坐在王座下方的台阶上，开始给上官凌音捶腿。
幸好我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这份记忆，不然我肯定控制不了自己惊掉下巴的表情。
也没史书记载魔界之主喜欢别人给她捶腿啊。
可能见过这个场面的都被她杀光了。
“本座听闻陆家极擅长舞剑之术，你虽然转投神魔派，不再隶属于庐山剑宗，可这剑术荒废便真是可惜了。”上官凌音左手指尖挑起陆显之的下巴，“何况本座喜欢这魔宫内多些仙界的把戏。”
说实话，病榻上陆显之的姿色不足当年的十分之一。曾经的英气勃勃如今已被伤病侵蚀得所剩无几。
他的眉眼依然深邃，但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双眸紧闭，只有偶尔颤动的睫毛能看出活人的痕迹。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有些干裂。凌乱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也不知多久没有打理。
或许庐山剑宗对陆显之能恢复清醒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连个整顿仪容仪表的随从也没安排一个，我不由得感到惋惜。
他到底是因何伤成这幅模样，或许能从他的记忆中找出答案。毕竟神识受损往往伴随着心理创伤，不找出真正的源头，神识修复了也只能时候个植物人。
上官凌音微微眯起双眸，她的目光在陆显之的脸上停留，似乎在思索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片刻她收回手，靠在王座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想当年，你在庐山剑宗之时，风光无限。如今来到魔界不仅屈居人下，还要隐姓埋名，可曾后悔？”
陆显之垂首，神色平静，并无半分波澜。“主上既知我已非当年之人，又何必提及旧事。”他低沉的声音下隐藏着一丝疲惫，这自然被上官凌音察觉到。
上官凌音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落在远处。“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本座知你来魔界的目的，那你可知，本座为何留你在魔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
即使作为这段记忆的旁观者，我也感受到了一阵威压。按照时间推算，此时的上官凌音功力应该已至仙人境，不然这魔界之主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当。
陆显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主上心思，属下不敢妄测。”他的语气恭敬，却又带着一丝疏离。
上官凌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的确猜不透本座的心思。但你应该知道，本座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虽转投神魔派，可你仍然与仙界往来，这实在难以令本座信服。本座留你，便是要看看，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陆显之微微一震，抬眼望向上官凌音，“主上明鉴，属下绝对没有同仙界往来，只是老友之间偶尔叙旧罢了。”
“可是落到魔界众人眼中，未必不会有人生出别的想法，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不能让人安心呐。”上官凌音漫不经心道。
陆显之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主上的意思是……”
“魔界内没有什么事情能逃过魔探和影卫的耳目，本座要你彻底斩断过去，全心为魔宫效力。若你能做到，本座自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上官凌音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陆显之低下头，表情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良久，他再次抬起头，眼神坚定。“属下定不负主上期望。”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
上官凌音叹了口气，布置了个结界，声音软了下来，“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多注意些，别被人发现端倪。你应当知道我时日无多，这魔宫终究是要交给你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刚才他们是在演戏给谁看？魔宫里明明空无一人，而且以上官凌音的功力，应当不至于发现不了别人偷听。看来上官凌音对魔界的统治也并非无懈可击。
时日无多？这时候上官凌音就已经预料到仙魔大战自己会战败了？还是已经按照生魂的记忆剥离了三魂六魄？
这些话说出来无异于自掘坟墓，可是她竟然丝毫不担心，看来陆显之是上官凌音极为信任的人。
陆显之闻言变得神色黯然，“姐姐你何必如此？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辛苦。”
我从来不知道上官凌音还有个弟弟，按照生魂的记忆，上官凌音是周国的幺女，只有两个哥哥。何况，陆显之前半生的记忆里，他从出生那一刻就是陆家人，与上官凌音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到底孰真孰假？
上官凌音摸了摸陆显之的头，“你不懂，修真界以实力为尊，不进则退，我若不设法自救，终究有一天会从现在的位置跌下来。
一语成谶。
之后都是些零散的记忆，上官凌音明明让他和仙界断绝往来，陆显之表面应承下来，实际上说一套做一套，仍然偷偷联系仙界中人，只是用更隐秘的方式传递消息，我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何立场。
我没想到会在陆显之的记忆中看到裴玠。
裴玠这时候还没加入冥界，也并不是什么鬼王，日光下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影子，还有腰间挂着的一枚神帝令。
得神帝令者，六界畅通无阻。
我越看越觉得裴玠的身形和六百年前与陆显之交谈的那位黑衣人相似，可惜那场谈话的记忆不知是被人为抹除了，还是陆显之自己封闭了，无从得知他们谈了什么，竟然让陆显之抛弃仙界的一切。
这次见面的对话倒是还保留着，陆显之主动传信给的裴玠，约他日落时在魔界的洛涯山谷相见。当裴玠踏入山谷时，陆显之早已等候在此，他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孤单，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
裴玠真是家大业大啊，竟然用的空间传送符。看来自己上次找他鬼行符还是要少了，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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