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翟溯渊在山脚下的农家乐外面现身,失血和身上的蓝火让他脸色白得像死人。他坐在地上,使用土遁术让他伤势加重,蓝火已经将他整个胸膛占满, 失去右手的伤口处还在汩汩流血,疼痛让翟溯渊眼前的白光不停炸裂,看东西都有几重影。所以他不知道,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已经被蓝色的火烧成废铁, 手机界面停留在一个来电显示上,最后归于平静,然后在他挪动的时候,烧成小块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哎哟那是谁?”
“奶奶!看那个人身上在发光!”
“好多血啊, 要报警吗?”
耳边还有路人的惊呼声, 翟溯渊强撑一口气看向其中一个方向:“劳烦送我去医院, 我有重谢!”他怕山上的徐虹臻在追,还加了一句, “现在送我去, 我给一万!”
“我来!”
结果他身上着火的地方碰哪儿烧哪儿, 应下来的年轻人一下子就后悔了:“你这身上也太古怪了,不会把我车烧了吧?会过人吗?”想赚钱也要有命花啊。
“先生, 要不报警吧?”年轻人很活泛,“你这个样子得上走近科学啊!啧啧啧蓝色的火, 而且好像只烧衣服不烧肉唉!”
把翟溯渊怄得半死, 他也发现了, 这蓝火有异,看着好像覆在皮肉上,但烧了这么一会儿,痛楚入骨,皮肉仍在。
“咦,先生,火好像熄灭了。”年轻人忽然惊呼,“太神奇了,你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我听说白磷还是红磷能燃起来,你身上是蓝色的火,难道是蓝磷?”
翟溯渊也吓一跳,他也发现了,火淡去,留下了光裸的左手和胸膛。
“这是什么火?难道就是兰火?”翟溯渊知道,徐虹臻从穷海里参悟到兰火,听说他不止做出兰火符,还有兰火咒,更是凭借兰火咒被特招进特调处。所以这一次计划里,翟溯渊下的药不止有迷药,还有让修道者丹田经络封锁的秘药!
“对了,徐虹臻没被迷倒,那么昨晚的橙汁他肯定没喝——”经脉没被锁,使出兰火咒也不奇怪。想到这里翟溯渊恨极,好一个徐虹臻,竟然敢这么戏弄于我!
“喂,你还坐不坐车了?你再给我一万,我就勉强送你了。你看你满身都是血,我载你后不还得洗车吗?”
“坐,这就走!”翟溯渊钻进车,这次没人拦他了。
坐上车后,翟溯渊才安心一点,他拿止血符给自己止血,刚刚左手都是幽蓝色的火,碰什么烧什么,现在火退去,他赶紧把
伤口的血止住,又拿出一瓶丹药,毫不吝啬地仰头吞了一大把。
开车的年轻人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些怵了,不过他是个胆子大的人,不然也不可能为了钱接下翟溯渊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人。
“我送你去市医院行不行啊?”
“行,你把银行卡号码给我,我给你打钱,定金一万,到医院后再给你剩下一万。”
“成啊!”
翟溯渊摸手机,不止是想给年轻人打钱,更重要的是想给手下发短信,结果坐摸右摸没找到,这才恍然:手机在衣服口袋里,现在衣服没了,手机肯定也没了。
“喂,你不会赖账吧?”年轻人一下子不高兴了。
“不会!”翟溯渊咬着牙说,“你也看到了,我的衣服被烧没了,手机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给你写一张欠条!”
他气哄哄地说气话,年轻人却当真,把车停在路边,拿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给翟溯渊:“喏,写吧。”
加倍的难堪让翟溯渊将牙齿咬紧,这才压下已经到了嘴边的破口大骂,忍了又忍,才憋出一句:“我右手没了,写不了。”见年轻人又黑脸,只好憋屈地说,“你写吧,我签字。”
用左手歪歪斜斜地签了字之后,车子才重新启动。翟溯渊眼睛通红,疼痛、怒火和惊慌让他呼吸急促。他已经打算好了,到医院处理好伤口之后立刻遁走,一想到翟溯天已经知道他没死,甚至知道他的行踪,他的心就猛烈跳动起来,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不管他承不承认,现在的他不是翟溯天的对手,如果能够光明正大地打回去,将翟溯天拉下家主的位置,翟溯渊也不会费心费力地算计,又是绑架又是利用血缘阵法来反噬。
哪怕他在手下面前说什么“让翟溯天尝到抛弃亲子的报应”这样看似正气凛然的话,也无法掩饰他其实实力不济,只能用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的事实。
至于徐虹臻是怎么知道的,是骗他还是真的将消息告诉翟溯天……
没空想那么多了!翟溯渊的眼睛满是怨恨,只能先逃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如果不是因为断臂,他绝对先出征东市,离征东市越远越好,反正他的财产家当身份.证件等平时都收在乾坤袋里,宿舍里都是大件的家具电器等,也不太值钱,丢了也就丢了。加上这两天要做大事,他也将自己唯一的鬼仆柯彩义带在身上,所以要直接逃走是可以的。
“徐虹臻!”翟溯渊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咀嚼着这个名字的
主人的肉。这一臂之仇他记下了!
他正满心仇恨,忽然左手手腕剧烈疼痛,痛得他闷哼一声,年轻人回头看:“先生,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开快一点!”
瘫在后座上,翟溯渊咬着牙抬手,然后心里一寒,他看见了手腕的血管微微凸起,里面有蓝色的东西在流动。他想起了莫名消失的蓝色火焰,一个恐怖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道那异火进入了他的体内?
这个猜测是很有可能的,异火突然消失他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更坏的可能发生了。
车子突然急刹车,陷入惊惧沉思的翟溯渊狠狠磕在身前的椅背上,直撞得他头昏眼花,不等他大骂,就听年轻人先骂人了:“哪个傻逼挡路呢!有病吗!”说着就要开门下去吵架。
翟溯渊抬起头,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两辆车呈八字包围之势挡在车前,他赶忙回头看向车后,又一辆黑色轿车正缓慢地横停,堵住了后退的路。
这下子,翟溯渊真的慌了。
另一边,瑞和施施然地下山了,还在山下的农家乐里歇脚,吃了顿早饭。其实这家农家乐就是当地村民自家新建的楼房一楼,摆上两张八仙桌就做起生意,平时也没什么客人来,做的都是自己村里人的生意,因此早上的空档也撑着桌子卖包子豆浆。
边吃早饭,瑞和边听老板娘说起刚刚发生的怪事,还好奇地问:“那挺吓人的啊,载他去医院的是你们村里的人?”
“是呐,跟狗撵一样,嚷嚷着要去医院,眼都不眨就开出这个数——”老板娘把食指一竖,夸张地挑眉,“一万块钱呢!”
“不止,小赖是个精明的,说要收洗车费,还多要了一万块钱呢!”这是坐在门口打扇纳凉的老头子说的。
“你们说,会不会是坏人?断了一只胳膊,那血哗哗地流,是不是黑社会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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