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困境,终于出狱,依赵瑞灵的性子,必要抱着阿桥哼哼唧唧一番,一起骂骂于老七母子。
那于老七嫉羡阿兄,嫉羡到名字都从于七财改成于七鸿,实在是恶心人日久,如今可算是出了恶气。
而后,赵瑞灵还要用柚子叶煮的水泡个澡祛除晦气,好好睡一觉,再精神抖擞登门拜访袁翁,把崽带回家。
岂料计划没有变化快,赵瑞灵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她都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家,匆匆囫囵着洗漱一番,换上衣裳,连邻里的关怀都没工夫应上几句,就被请到那辆迥异于南地的马车上,唏律律地往豆花巷去。
赵瑞灵坐在马车里,偷瞧坐在上首阖眸养神的穆长舟。
先前说人家小话的心虚,加上对这人的害怕,让她一直悄悄往车辕方向挪动屁股,脚尖直冲着坐在外面的阿桥。
这死丫头简直没有一点护主的骨气!
若不是阿桥凭着力道把她推搡进马车,她又怎至于在这里坐立难安。
更过分的是,阿桥狗腿至极地请穆长舟坐进来,自个儿倒去了外头。
不知道她一个寡妇要避嫌吗?
没见邻里从门后头看过来的眼神能谱多少淫词艳曲吗?
终于挪到帘子旁,赵瑞灵用脚狠狠怼上阿桥的腰眼,催着人赶紧进来。
她实在不想自个儿面对个吓死人的陌生郎君啊啊!!
阿桥咬着舌尖忍住被挠腰窝的痒,打死不回头。
她也怕里头那位郎君,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那郎君也不能吃了娘子。
她一个女婢,就该在外头吹风吃土,怎么配进马车里,那多僭越啊!
赵瑞灵气得弯腰,想伸手拽着阿桥耳朵,把人给拽进来。
穆长舟虽闭着眼,奈何听觉太敏锐,窸窸窣窣的动静实在扰人。
睁开眼就见赵瑞灵抿唇歪嘴又瞪眼的,他额角青筋鼓了鼓,突然开口。
“我姓穆,字长舟。”
赵瑞灵吓了一跳,慌不迭坐直。
“啊……喊字不合礼数,贵人怎的不说名讳?”
穆长舟抬眸看向赵瑞灵,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赵瑞灵摸摸鼻子,察觉出什么,紧张地开口:“我姓赵名瑞灵,贵人莫怪,我没有字,不是故意……”
穆长舟淡淡打断赵瑞灵的话,“赵灵娘,某在你眼里虽不是人,却也不会做吃人的勾当,你大可不必如此惊慌生疏。”
他目光扫过赵瑞灵快要歪出去倒在阿桥背上的姿势。
“到了袁翁面前,若发现你畏我如虎狼,以为我怎么你了……虽不指望你这辈子回报恩情,但恩将仇报却也不妥吧?”
赵瑞灵讪讪地坐端正,想了想,屁股往里挪了挪。
无论怎么说,人家确实救了她,就是阎王,光天化日也不能耍什么鬼招数……吧?
“贵人……穆郎君所言有理,是灵娘鲜少出门,性子不够大方,若袁翁肯见我们,灵娘定,定会替穆郎君美言!”
她想起自己先前送到袁宅的酒……袁翁会不会信美言,她可就保证不了了,谁叫这人先前出现时不像个好人呢。
她眼神往一旁游移,咬咬牙,又往穆长舟跟前蹿了蹿。
穆长舟自是看出了赵瑞灵的心虚,只还没来得及询问,先闻到一股柚叶和金桂香气掺杂的清浅甜香。
略垂眸,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雪白细颈,其下是琴弦般纤细的锁骨和被墨绿襦裙紧贴的……
穆长舟喉结微微滚动,倏然又闭上眼,没再说话。
左右跟袁修永的博弈,与这小娘子做了什么关系也不大,由她去吧。
这会儿,袁修永恰巧在喝赵瑞灵托阿桥送上门的酒。
他其实一直没出门,只是不想见穆长舟而已。
于泓生前并不好酒,平日浅酌几杯,是为缓解用功读书的疲乏,酒中都放了药材浸泡。
“决明子……”袁修永是好酒之人,一口就尝出酒里的药味儿,哼笑出声。
“这小娘子倒是聪明。”
酒遇决明子……救命,以此来提示登门之人绝非善类,暗暗求救。
若穆长舟是个普通权贵,意图要挟赵瑞灵借机讨好袁修永,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袁大丰叫厨娘哄着于旻睡下,端着一盘酱肉和几个下酒菜进门。
“郎君说谁聪明?于二郎?”
袁修永翻个白眼,“六岁还不曾通读三百千,说话磕磕巴巴,于家的钟灵毓秀怕是都生在于泓一人身上了。”
可于泓也只是普通聪明而已,比起那些天之骄子还差得远,除了秉性,没一处叫袁修永看得上。
袁大丰不置可否。
于旻就算不聪明,胜在乖巧懂事,髫龄小儿遭逢大难,在陌生地界不哭不闹,已算是了不得的优点了。
“郎君要跟醇国公回圣都吗?”
袁修永哼得更大声了些,“我有的选吗?”
他若不去,穆家那臭小子,定会戳穿赵瑞灵的身份,将人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力场。
以他这些年对赵瑞灵的了解,这小娘子要进了圣都,别说平安顺遂,保住命怕是都难。
袁大丰没听懂,只听出了结果。
回圣都倒也不怕人生地不熟,大郎在信里不知催过多少回了。
他转身往外走,“那我先去收拾东西,给大郎买些土仪带着。”
“郎君记得跟二郎写信,别叫二郎送来的东西寄错了地方。”
袁修永不理他,继续自斟自饮,也不怕喝醉,醉了正好骂人。
等赵瑞灵忐忑着心肠,带穆长舟主仆二人登门后,见到的就是满脸通红,胡子上都沾着酒液的老头儿。
对方看见她,根本没给她替穆长舟美言的机会,挥挥手含混着撵人。
“行了,带你家二郎先回去,我今儿个没工夫骂你,你明日再来。”
赵瑞灵赶忙行礼:“灵娘先告退,明儿再来!”
说完她扭脸儿就跑,看都没看穆长舟和甄顺一眼。
虽说早死早超生……可能晚死一会儿是一会儿,这可不是她恩将仇报,她这是听老人言嘛!
甄顺看着远去的赵瑞灵和阿桥,发现这主仆俩最擅长做的事,大概就是跑得跟被狗撵一样。
又瞧了眼撸袖子摆足阵仗的袁修永,甄顺望向自家郎君,实话说,他也想试试被狗撵什么滋味儿。
反正比接小老头的唾沫星子有意思。
穆长舟倒也没拦:“你先送赵娘子他们回去。”
甄顺响亮地诶了一声,欢快跑了出去。
但屋里,袁修永和穆长舟却也没如想象中那般剑拔弩张。
穆长舟自在地坐在袁修永对面,替袁修永和自己都倒好了酒。
他端起酒碗,冲袁修永示意一下,先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袁翁十三年前离开圣都,某本以为你是为了避开圣人与太后之争,趋吉避凶,如今想来,倒是某狭隘了,却不知袁翁是为报恩而来。”
谢如霜才绝娘子之名在前朝便有之,听闻其足下有七星痣,命格不凡,很为家族看重。
恰逢乱世,是她说服自己的阿耶,前朝淮南道节度使谢颖淮,救助天下有志之士。
在前朝意欲将她纳入后宫时,谢家率先扬旗反了大荆,成为淮南道保存实力最完整的世家。
当年她跟太后出行礼佛,路遇匪患,被先圣所救,得知先圣秉性后,是她和太后一起说服谢颖淮投靠先圣。
袁家祖上出过国师,按照祖训一直隐居江东,也就是如今的江南东道,老宅其实不在湖州府,而是在湖州和常州交界处的定安郡。
定安郡在二十七年前,被当时的一路反王齐王占据,齐王挟持袁家家眷,意图逼袁家子出仕效忠。
谢颖淮负责攻打齐王,救下了袁家部分家眷。
谢如霜得知后,派人寻到被家人掩护出逃的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