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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养晦

小说:

所谓漪人

作者:

元迦

分类:

现代言情

日光透过卷帘下的珠串,纤丽地照在玉兰阁的地面,映得崔清漪脸上出现了隐隐约约的水纹与花影。

不知过了多久,她满目盛夏光景,斜靠着萧绥的身子,一点一滴的眼泪黏在萧绥里衣上,就这样哭泣着,仿佛陷入了亦真亦幻的虚境之中。

许是眼泪流尽了,崔清漪缓缓闭上双眸,声音喑哑,乞求般开了口:“王爷,我能求你件事吗?”

萧绥手掌摩挲着她的左肩,心尖不禁一颤,他没想到徐络婉的死对她打击这么大,于是换了口气,轻声道:“你说。”

崔清漪凭借着直觉,在飘飘拂拂中,摸到了萧绥的手,她略微用力:“我想请王爷暗查这件事,只要是有关徐家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一语未了,便听到萧绥低沉道:“你不说,这件事我也会去查。”

崔清漪缓缓睁开眼,双眸带着些灼热,抬头散向了萧绥:“多谢王爷……”

刹那间,崔清漪眼前闪过淤红,宛如香灰里跌落了几颗烛泪,她重重地倒在了萧绥的怀中。

既然寻萧绥来办这件事,她也不好在他答应后突然离开,这样不仅显得太刻意,还会让萧绥觉得自己没想象的那般脆弱。

想来想去,崔清漪灵机一动,直接倒了在他怀里。

一来让萧绥足以相信自己是因为徐络婉的死,情绪过激,这才晕了过去,二来也能让萧绥确信自己身子柔弱,不敢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昙云!”

萧绥呼吸凌乱,右肩和心都被撕扯着,他用左手深深地扶着崔清漪的身子,眼神越发汹涌。

昙云心里正得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屋里的声音,她急忙进屋,入眼便是崔清漪蔫白的面容:“王妃?!王妃这是怎么了?”

萧绥强忍着情绪,声音发颤命令道:“喊几个丫头,将王妃扶进沁水居,再去前院找林书臣。”

“快去。”

昙云连连点头,出门招了几个丫头,一起将崔清漪扶进了沁水居。

待那些丫头被遣散后,躺在床上的崔清漪悄悄睁开了眼,昙云见势,惊喜地捂住了嘴:“姑娘,你!”

崔清漪一笑,示意她别出声:“嘘!先别让她们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讲,待会儿再去请林书臣。”

“姑娘和王爷说的好好的,为何还要假意晕倒呢?”昙云不解。

“这不是晕倒,这是让他信服我。”

“如今多事之秋,我们如果再像从前单独行动,只怕会牵扯进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不如借萧绥的手,去查我们想查的事。”

崔清漪笑意深冷,不复方才那般柔弱。

“原来姑娘说徐家是引火上身,是这个意思。”昙云侧着脸,小声回道。

“这场火是他们烧起来的,如今想灭,也得看看王爷这个当事人的意思了。”

崔清漪掏出帕子,用力擦了擦眼下残留的泪痕,痕迹未褪,反倒染上了一层闷红。

“可宫里那边,一直对王爷不冷不热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圣上会帮王爷吗?”

昙云犹豫许久,还是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宫里其他人帮不帮,这说不准,但圣上心里,一定是在意王爷的,只是碍于贵妃罢了。不然,圣上为何会默许萧绥从扬州回来?”

崔清漪知道,宫里如今也是风急浪高,表面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就像当时在宫里遇到梁贵妃,她们无冤无仇,可梁贵妃转头就给自己来了那种下三滥的招数。

大胆如此大,显然没把皇宫规矩放眼里,甚至,连圣上也没放眼里。

宫里有些话,兴许就是她传出来的。

崔清漪笑了笑:“故作晕倒,其实我还想单独见一见林书臣。”

“见他?”

“如今络婉和阿月已经在去扬州的路上了,可林大夫却困在了这里,怎么逼他一把,让他现在就起身呢?”

崔清漪淡然自若,接着便伸出了手,示意她凑近一点:“待会儿,你这样……”

昙云点了点头,不复进来时的担忧,轻快地出了沁水居。

崔清漪躺在床上,任由光影在鞋边流转,慢慢地,骄阳正中,沁水居外的荷花边角也蒙上了一层腻腻的油光,皆在美滋滋地热闹交谈,仿佛晨时的阴霾一挥而散。

一听说崔清漪晕倒,林书臣来的很快,也不顾萧绥的药,直接提着药箱到了沁水居。

他本想着昨日便去扬州,甚至连东西都准备好了,可还没动身,便被请到了王府,忙了一夜,如今又出事了,要去扬州的计划也不得不推后几天了。

“林大夫快来看看,我家王妃方才晕过去了,现下还没醒的迹象。”昙云似焦急,似提醒。

林书臣皱眉:“把你家王妃扶起来。”

昙云忙坐在床边,轻轻地将崔清漪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扶着崔清漪的手腕,放在了迎手上。[1]

林书臣铺上帕子,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双眸微合,全神贯注。

“肝脉郁结如缠丝线,她这是郁气凝结导致晕倒,日后还需宽心为好。”他语重心长道来。

昙云神情慌张,不放心道:“那……我家王妃,什么时候能醒来?”

林书臣扯下帕子,张开眼,笑道:“其他没什么事,就是着急上火了。昙云,你扶着她的胳膊,我给她扎两针。”

针刺进了她的皮肤中,宛如沙棘枝梗上的刺儿,疼的让崔清漪轻睫颤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她在心里算了算时辰,此时醒来是最合适的。

“林?林大夫……昙云?我这是怎么了?”崔清漪面色憔悴,声音柔哑。

“姑娘方才在玉兰阁晕倒了,王爷忙喊我将你扶回了沁水居,这不,林大夫正给姑娘施针呢。”

昙云故作什么也不知道,小声问道:“姑娘现下怎么样了?还有什么不适吗?”

崔清漪何尝不知,微微一笑,细弱道:“现下身子有些乏力,多谢林大夫了。”

林书臣没想到崔清漪会醒这么快,但也没深思,毕竟醒了就好。

他将那几根针抽出来,调侃道:“要真谢我,不如将你从前作的画送我一幅。”

崔清漪眸色渐明,她从前还是云漪的时候便会作画,只不过那时候的笔法还稍显稚嫩,后来在崔家又学了几个月,现如今的笔法倒是好了许多。

也不知林书臣是怎么知道自己会作画的,她微微抬眼,故作强撑着身体,笑道:“从前那些也不过是涂鸦之作,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林大夫若想要,不如我送林大夫一份特别的。”

此话一说,引起了林书臣好奇,他放下药箱,扭头去看崔清漪:“特别的?是什么意思?”

“林大夫前些日子不是说要找心上人?”

“我想,林大夫不妨将那姑娘的外貌告知我,我依照你的描述,给那姑娘作一张画像。到时候,林大夫找那姑娘,也就更方便了。”

崔清漪委婉道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她确定,林书臣听清楚了。

“真的?”

林书臣不自知地我握紧了药箱上的把手,拇指摩挲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有了回应,崔清漪忙起身,搀扶着昙云,走到林书臣面前,淡淡道:“林大夫多次救我和王爷,我们理应感激您。这画我明日就能作出来,只不过……”

崔清漪笑了笑,打趣道:“林大夫若找到了那姑娘,可要告诉我们才行。”

林书臣身体肃立,后退一步,微微鞠躬,以示感谢:“多谢王妃。”[2]

说罢,林书臣便提上药箱,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崔清漪放大了声音:“林大夫且等等。”

崔清漪透了一口气,走上前,小声说道:“王爷的伤,还要多久才能痊愈?”

林书臣掐指算了算,肯定道:“短则三四月,长则五六月。”

“那岂不是耽误林大夫了?”崔清漪担忧看他,谁知他却笑了笑:“看看这两天他恢复怎么样?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最快后日就能走。”

“那……”

林书臣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轻松道:“我走了,会安排我徒弟来王府照顾王爷。”

见她还是满脸担忧,林书臣劝解道:“你呀,就是太操心了,不然刚刚怎么会晕倒?你且放宽心,等我走的时候,会来告知你们一声的。”

“那就多谢林大夫了。”

“小事儿。”

崔清漪感激地看着他的背影,表面是因为萧绥,私心想的却是姐姐。

这画像她早就画好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去找,只怕是不妥,思虑许久,崔清漪还是觉得,将这画送到林书臣手里是最合适的。

一方面林书臣身份自由,能走南闯北,另一方面林书臣对姐姐是真心的,她也信得过他。

崔清漪踱来踱去,叹了口气,眼前只顾徐家这桩事就成,不至于分心再去寻姐姐了。

她细细盘算,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拉着昙云绕过屏风,坐在了玫瑰椅上:“昙云,待会你去五芳斋告诉小五和陈师傅,让他们明天出发去扬州,由头就是,陈师傅的侄女在扬州找到了。”

“陈师傅不是没侄女吗?”昙云疑惑。

崔清漪低声笑了出来:“你呀,他们这次回扬州,目的就是让他们跟着林书臣,找云大小姐的。”

“阿月姐姐和徐小姐不是也在扬州吗?”

“这件事须得隐蔽,徐小姐是要去金陵的,不好耽误她的事。”

崔清漪拍了拍她的手,随即起身,拉开帷帐,她躺在里面,似乎阴沉沉的,出不来气。

如今这些炙手可热的事,只怕是要冷一段时间了,而她作为暗处的野兽,只需耐心等待和搜集证据,不出半年,真相便能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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