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躺在床上的人知晓她想要离开,忐忑无奈,十分揪心。
但幸好,崔清漪停下了。
屋内的装潢阴森,阳光似乎从未降临此地,这四周都暗沉、灰黑、湿冷,与刚刚所经过的花园格格不入。崔清漪被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双眼,一是因为她心里知道高阳王妃背后有许多秘密,但她不好主动开口询问。
二是因为她来找她也是为探晓云家当年之事。
云家的事,她一直放在心里,可放的时间久了,她心中难免会郁郁作痛。
“清漪,进来坐。”
“我身子不好,无法好好款待你了。”
“原以为你来是看我笑话的,可身边的丫头说你带了我爱吃的春梅酥。”
“所以我想,你该是懂我的。”
徐络婉声音不大,弱弱的,轻轻的。眸色中也有些许病态,面色发白,几乎看不到血色。
“快坐吧。”
徐络婉摆手,崔清漪也不好推脱,微蹙眉梢,硬生生的坐在那张木凳上。
“徐......王妃,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看?”崔清漪看着她那双泪水盈眶的眼睛,心有触动。
徐络婉咬了咬唇,随意擦掉了将要落下的泪珠,笑道:“清漪怎么不喊我名字了?”
崔清漪心里渐生波澜,徐相一家只有两个孩子,她在宫里碰到过那位徐怀瑾,交谈之间也是城府颇深,可这徐小姐似乎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好,络婉。”还好昙云给她提前透露过。
崔清漪吃不准她的态度,温柔看了她一眼,“你怎会在......”
徐络婉无奈一笑,叹了口气,“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住在这里?为什么这里冷得跟冰窖一样?”
崔清漪从她眼中看出些迷蒙,心里也不是滋味,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谁让我是他的女儿呢。”徐络婉的话音中夹杂了些自嘲和讽刺。
“当初我以为父亲爱我疼我,说嫁进王府千般好万般好,说高阳王会疼人,我也是耳根子软,这才点头嫁了进来。原以为会是夫妻和睦,没想到,现在的一切,倒成了我的噩梦。”
“自从嫁进来,我就被拘在这小小的地方,哪里都不能去,整日就是学规矩,日日都是如此,后来便自然而然生了一场病。病愈后我不愿再继续从前的日子,我便开始装疯,因为只有这样,王爷才不会来这个院子,我呢,也有片刻的舒坦时光,只可惜,我现在不想再装了。”
崔清漪一时间僵在那里,而后才有了些许微动,她恍然大悟。
“你是想离开这里?”
徐络婉不由放轻了呼吸,看着眼前的女子,伸手就要拉她。
虽说是让崔清漪来说说话,可实际上是想让她帮帮自己,那春梅酥也不过是借口。
悄无声息之间就袒露了自己的想法,崔清漪倒是第一次见,让她有些不好办,毕竟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我就知道,你是明白我的。”
“你我出身相似,又都嫁入王府,这其中的酸楚,你我也是知晓不少。这话我不敢对别人说,只想和你说,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这个忙,我帮不了。”
她来这里就是想知道与春梅酥相关的事情,虽然她身处险境,可崔清漪何尝不是呢?
没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反而多了分责任,崔清漪不是圣人,所以没有理由停留。
徐络婉神色僵硬。
见崔清漪要起身,徐络婉忍痛闭上眼,轻轻吐露:“我并不爱吃春梅酥。”
原来是这样。
崔清漪面色如水,早知道这其中不简单,可还是压抑住猜想,坐下来听她继续说。
“从前,兄长对我很好,常常会去五芳斋给我□□梅酥,可巧,那日下雨,我怕他没带伞,于是偷溜出门,却在后院撞见......”
“兄长杀了人。”
崔清漪思虑间,沉声追问:“你可看清那人是谁?”
“天近黄昏,雨也泼洒,我看不清。从那之后,我没日没夜的做噩梦,想到春梅酥就想吐,可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崔清漪坐在那里不说话,空气中也只有灰尘擦擦的声音,搅动着,让人好不耐烦。
徐络婉的兄长不就是徐怀瑾吗?
不是说他最温和宽厚了?他为什么要杀人呢?
而且,为何要在自家后院呢?
这说不过去。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崔清漪犯疑。
“我不想看你被他所蛊惑,从前我不知,如今知晓,也该和你提个醒。”
这时,徐络婉苦笑道:“清漪太为难的话,就算了。”
崔清漪闻声便轻叹道:“你的忙,我帮了。”
想来想去,这其中有太多凑巧的事,就连徐络婉的请求,她此刻也不敢完全相信,也只能以身入局了。
“不过,要等我的消息。”
崔清漪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徐络婉,脸上也没有什么反应,只当听了一场评书。
答应之后,她该走了。
四月暖风吹拂东都的时候,则人喜气洋洋。无乱是东都还是扬州,清风似乎有意在指引着那个未知的方向。
那个方向似远似近,就连昙云也忍不住叹气:“姑娘,我们要不要去找徐公子一趟?”
崔清漪行礼后离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抬脚便坐上了马车,她慵懒地往后靠,“昙云,别急。”
“我们等等阿月的消息,再做打算。”
“姑娘说的也是,咱们可不能乱了阵脚。”
崔清漪闭上眼睛,回想到前些日子陈师傅对她说的话。
“王妃和那位小云姑娘的眼睛可真像啊。”
“那位云姑娘十分爱吃我做的糕点。”
“可怜啊,他们一家如今都不在了,云家的事也成了人人不敢提的秘闻了。”
“我来东都就是想知道,云家人到底做了什么,值得如此苦苦相逼。”
“若我能,我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当年灭门后,云家的事,后人都不愿意提起,只有陈师傅还愿意问一问,探一探。但奇怪的是,若云家之事是圣上的旨意,怎会连崔父这样官职的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这似乎在瞒着什么。
她记忆中的那个云家,就这样隐匿了。
昙云见她合眼蹙眉,有些难受:“姑娘,我们该下车了。”
崔清漪缓了缓,扯出一个笑容,“走吧。”
进了院子没几步,崔清漪就遇到了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信件的六安。他心头一紧,惊讶在此处遇到她,低声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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