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喝碗安神茶吧,自女婴塔事后,您总是茶饭不思,这样身子会垮的。”
多日的静养,花郎的脸上有了红润的血色,白胜男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竟然能说动倔强的潘生收他为徒,为他高兴的同时,瞥到他手腕上的藤条伤心里也泛起疼惜。
“潘老打你了?”
“是花郎笨了些,陛下盛宠,让花郎有时间学医,但花郎却总是记不住药名,师傅小施惩戒,又让陛下挂心了,真是不该。”
花郎的声音柔柔的,星光璀璨的眸子里满是柔亮,不同于季洵的坦荡风华,他的柔中带着浓烈的讨好,那是在世俗底层受尽苦楚的后遗症,以至于时刻想要讨好位高者、当权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任何一个人。
白胜男虽然自小就被人捧着、讨好着,却并不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反而季洵和薛川的耿直、磊落,让她觉得更难得,更欣赏。但这种喜欢,却不影响她对花郎的心疼。
“花郎,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世吗?人生在世,骨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若是有可能,朕可以帮你寻找家人。”
花郎璀璨的眸子微微泛红,从前他很想念自己的家人,做梦都想回到家里,可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苦难,他已经不再有与家人重聚的奢望,甚至在受苦之时还会生出对他们的恨意。
“多谢陛下体恤,但花郎已经不想寻亲了。或许花郎就是个亲缘单薄之人吧,父母、家人,花郎早已在日夜的颠沛中忘记,就算陛下费尽心力帮助花郎寻得,谁知花郎的出现会不会打扰他们现在的生活呢?”笑着掩饰内心的伤感,花郎继续道,“人各有命,既然花郎忘了,还请陛下让花郎忘个彻底吧。”
每年与家人失散者不下百余人,有的是因为拐子、有的则是因为逃难、瘟疫、流寇……白胜男心疼所有流离失所者,对花郎的疼惜因他的这份隐忍又多了几分。
春日的晚风仍有些许凌厉,白胜男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季洵送来的汤婆子,伴着阵阵红梅幽香听着卫元庭的汇报。
“回禀陛下,臣查到,两年前城内大族周氏的外甥许珂因打死富商之子被抓,按照本朝律令,杀人者应斩首示众,若为家中独子者可发配边疆充军抵死罪,但梁大人私收一株一人高的东海红珊瑚后,许珂却出狱了,出狱的原因是杀人者为周氏佃农王氏。但据臣查到,富商之子被打死的时候,佃农王氏摔断了腿,正在家里养伤,连炕都下不了。”
卫元庭的汇报让白胜男不得不重新审视梁桓追,从前他做过自己的老师,两人在诗经研究方面一拍即合,非常投缘,所以便认为一个醉心诗经的人为官也不会太坏,但如今杀人顶包一事让她明白,一个人不论喜欢多么柔软的东西,都不妨碍他有一颗坚硬的心。
“利州的周氏与周耕家可有关联?”
“臣着重查了这一层,能够确认两者没有亲缘。”
周耕是白胜男最敬重的师傅,加之卫元庭自幼长在周府这层关系,若非十恶不赦,她不愿动周府之人。
“如此甚好。这件事能够搜集到确凿证据吗?”
“请陛下恕罪,这件事虽然是周府管家所言,但他却不能出面作证。”卫元庭怕陛下不能理解,解释道,“他世代给周家为奴,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他的一家老小都在周家控制下,如果陛下能够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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