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分外想念。
特别是老友相见,在这个出行靠车马,联络靠书信的缓慢时代,真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
见到站在大门口的张良和张蕤,易承口中一边叨念着‘想死你们了’之类的话,一边上来就给张良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在张蕤和张良略微有些讶异的目光中,易承倒是一脸从容,“走走走,进观里聊。”
易承的这番举措,似乎让张良和张蕤回忆起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讶异之色褪去,互相默契一笑。
张良把目光转到易承身上,感慨道:“四载不见,多有思量,陈耳兄弟,你我又见面了。”
“害,我这几年一直等你呢,给你寄信,邮差都说找不到你的人,也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
张蕤笑着说:“某等在武夷山中避世隐居,长年不见人烟,外人自然是寻不到的。”
“那怪不得。”
“陈耳兄弟。”张良表情忽然有些凝重。
“嗯?”易承也看向张良。
张良微微沉吟,最后还是缓缓问道:“汝之身体,可还好么...”
易承释然地摆了摆手道:“还不是跟六年前说的一样,现在的我啊,只剩八个月好活咯。”
听到易承如此说,张良和张蕤二人又对视一眼,张蕤先开口道:“听闻长安城中有名医...”
还未等张蕤继续说完,易承就打断他,“生死之事,乃是宿命,非医者所能治,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再问了。”
感觉气氛似乎有些沉闷,易承又咧嘴一笑,岔开话题道:“子房之前都不怎么戴冠,怎么现在戴着纶巾?如果再披一件鹤氅,再配上你这一米八的大高个,说你是诸葛亮我都信。”
张良一愣,遂问道:“诸葛亮?那是何人?”
四年不见,张良的容貌气质发生了很大变化,当初的阴柔逐渐增添了几分老成,城府也不像当年那么深沉,看他现在的容貌,头戴纶巾,青衣儒袍,长须飘飘,真的很符合易承想象中的诸葛亮形象。
难道说张良就是诸葛亮?
易承不禁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这两人都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一个是兴汉谋臣,一个是复汉谋臣,之间相差了近四百年的时间。
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时候的张良也得是个四百岁起步的老妖孽了。
“哎呀,那就不用问啦,走走走,进观里再聊。”
似乎已经习惯了道门理综传人经常说些常人不懂的话,张良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易承一边领着二人朝道观内走,一边又对身旁跟着的蓝袍小道童说:“阿福,去,把我房中那批今年初春时采的信阳毛尖取来,招待贵客。”
“喏。”小道童听到易承的吩咐,赶忙朝正殿的方向跑去。
张蕤一边走一边打趣道:“这道门理综行事,倒是颇为相似,某家记得早年间,燕枝兄弟与某等相见,也是上来就抱住子房,口中说些想死你们这些某家听不懂的话。”
易承心里吐槽,当年的燕枝那不就是我,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诶,燕枝应该也告诉过你们,这叫拥抱吧,乃是我道门理综隐派之人与亲近之人见面时的见面礼。”
张蕤听到,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燕枝与某等说过,是叫拥抱,这道门理综连作揖之礼都与世人不同,当真奇哉!”
“除了拥抱,我门中之礼还有握手、敬礼这些见面礼节,若日后有机会,我再一一给你们介绍。”
“自当受教。”
忽然,在不远处的道观后方,建筑遮挡处的地方升起一小团黑烟,此时正无风,黑烟由小变大,很快便成一片腾空而起的黑烟。
张蕤看着远处燃起的黑烟,面色一变,道:“不好,走水了?!”
“哎,张蕤兄弟莫急。”见张蕤正要冲出去,易承赶忙拦住,“没有走水,那只是烧炭的烟囱燃出的黑烟。”
听到易承如此解释,张蕤这才放松下来,有些迷惑道:“现已是四月末,天气已热,这道观里为何还要烧石炭?”
易承转头看了一眼张良,见对方的脸上也有询问之意,便有些自豪道:“那是我去年发明出的一座机关,乃是我道门理综隐派秘宝,正巧你们来了,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一听说是道门理综隐派的秘宝,张蕤和张良也来了兴致,跟在易承身后朝着道观后方走,一路上不时询问。
绕过灵官殿、钟鼓楼、玉帝殿和四御殿,一行人来到三清观,易承又带着众人绕到三清殿的后方,那里有一间新建的大型砖石房舍。
房舍有三丈长宽,上有一座大烟囱,正朝外冒着黑烟,而在烟囱下方,不时传来轰隆轰隆的低沉声响,像是什么巨大器械在运作一般。
“来看看吧,我发明的蒸汽机。”易承一脸骄傲的带着张良和张蕤走进了那间房舍。
房舍的大门一打开,一股热气就从中涌了出来,张良和张蕤看到,有四个穿着短袖布衣的青年人,正在用铲子将一块块石炭,铲入一个砖石砌成的火炉中。
火炉上方是一方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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