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姑娘在这儿装腔作势是没用的,咱们谁不知道顾家的底。”
“大启哪儿来的异姓王。”
“顾大姑娘莫不是发了癔症。”
杨全一笑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还故意笑得前仰后合。
好无聊。顾知灼环抱双臂,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们。
许是她的模样太过淡然笑着笑着,杨全自己就先笑不下去了,总觉得自己像只杂耍班子里的一只猴子唯一的客人还看得不满意。
顾知灼冷嘲道:“连镇国公晋为镇北王都不知道难怪您这把年纪还只是个副指挥使。”她在“副”字上落了重音。
顾知灼字字往他心尖尖上戳:“现在是想把我当作软柿子掐讨好你家主子换你个升迁?”
杨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都四十四了,作为武将若是再升不到正职也到了要致仕的年纪。
顾知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嘲讽低笑:“别人都不动,就你冲在最前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杨全下意识地问。
“因为……”顾知灼好心的告诉他“你蠢。”
晴眉凑趣地笑了起来:“这么蠢难怪一直是副的!”
顾知灼漫不经心地抚着衣袖上的绣纹:“这不是上赶着立功来了吗,可惜呀先出头的大多又蠢又笨没什么好下场。”
别人至少得弄清楚东厂发难的原委,无论是弹劾还是逼迫东厂放人,总得有个师出有名。他倒好迫不及待地自个儿先跳出来以为这样就能逼迫得了沈旭?还不如抓了猫来逼沈旭管用呢。
最过分的是,放着司礼监和沈旭家不去闹跑来她的天熹楼当她好欺负不成?
不行了好生气!
她生气杨全是更加生气被揭穿心思后的恼羞成怒盖过了理智。
他脑门发热质问道:“顾大姑娘这是铁了心要窝藏人犯了?”
“人犯?谁呀。”
“沈旭。”
“圣旨呢?公文呢?什么都没有就说我窝藏人犯
她把杨全的口出妄言以同样的语调还给他。
顾知灼一甩袖冷言道:“没时间跟你们掰扯有本事……”
她往前走了一步迈下台阶明明还只是未及笄的少女气势反比他们加一块儿都足。
“你们去堵司礼监。”
她走一步杨全就退后一步脖子上不知不觉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都说顾大姑娘厉害丝毫不逊于世子还真是……见了鬼。一个小姑娘家凶成这样也不怕没人要!
“杀鸡儆猴挑不好鸡当心被啄瞎眼睛。”
“喵呜。”
猫露出虎牙威胁他。
若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吓住他以后在羽林卫就彻底抬不起头了。
杨全生生地收住了后退的脚步冷不丁下令道:“冲进去谁敢拦着格杀勿论!”
这个“格杀勿论”明显是冲着顾知灼去的。
但紧跟着却是从背后响起厉声暴喝:“格杀勿论?羽林卫这是要对谁格杀勿论!”
杨全心中一紧循声去看。
飞鱼服的锦衣卫从街道两边的巷子里头策马而出以极快地速度从外围把羽林卫包围了起来虎视耽耽说话的是一个同知。
盛江也从天熹楼里出来走到顾知灼的身边想了想又默默地退后半步立在她的右侧。
“督主还不知道。”盛江悄悄说道。
他觉得自己还没活够所以
得了掌柜的话后盛江用特制的暗哨召来了附近巡查的锦衣卫。
“一群乌合之众。”盛江不屑地冷哼“让锦衣卫来教教你们什么叫做格杀勿论。”
锦衣卫背负长弓腰佩绣春刀盛江一声令下他们动作划一地取下弓搭上箭一枝枝泛着森森寒光的箭头对准了羽林卫。
一样是上十二卫的副指挥使杨全和盛江职权相同对方这般挑衅杨全又岂能让。
他暗暗咬牙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今天的冲动。如今他已经不奢求能出其不意地拿住沈旭但他得让晋王瞧瞧自己是头一个为他奔走的。
不能退!
他一声令下拱卫在身侧的羽林卫也尽数拔出了佩刀。
剑拔弩张。
双方各不相让大有一言不和就要血拼到底的架式。
“上!”
杨全手中的刀指向了顾知灼。
乓!
一声巨响有若惊雷在这一刻炸开震得人耳边嗡嗡作响。
首当其冲的杨全更是有一瞬间几乎快要失聪。
愣过半晌后他呆呆地低头惊愕地看着出现在地上的一个小小的孔洞洞口还在冒着白烟。它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一步仿佛方才只要一个不慎他的脚上会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洞口。
杨全吓傻了。
他连忙去看顾知灼等等她手上拿着是什么?火铳?!火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
顾知灼对天鸣枪又是一声爆破惊得所有人连连后退。
她填充好了火药这一回枪口指向杨全。
这把火铳是星表哥给灿灿的灿灿不在她先拿来用。
不可不说轻便的火铳确实好用可以直接绑在腰上代替腰刀这样她出门的话就只需要再带一把匕首就好了。
怪就
怪星表哥不好,也不知道也给她带一把。
风吹过,裙袂飞扬。
顾知灼在笑,笑容清浅,优雅多姿。
就是吧,说出来的话委实叫人心梗。
“滚。
杨全:“……
竟然真是火铳。
杨全一咬牙,这个时候,他更不能露怯。
杨全飞身而上,刀锋直指顾知灼。
羽林卫率先冲向锦衣卫。
锦衣卫也拉满了弓弦,一触即发……
砰!
顾知灼开了枪,炸开的火药把弹丸击出,打中了杨全的肩膀,巨大的冲力把他打飞出去好几步才重重摔倒。
杨全的肩膀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他痛得冷汗直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真敢动手?!
那是当然!
上十二卫,每卫都各有五千人,哪怕现在只到了两三百,一旦打起来见了血,十有八九会变成两卫血拼,一旦杀红眼了,京城非要乱了不可。
这一枪,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停下了近乎快要厮杀起来的动作。
顾知灼火铳的枪口还在冒着白烟。
杨全吃痛得捂着肩膀,发出阵阵呻吟。
“全都给我站好了。吵什么吵。
“你让锦衣卫放下弓。这话是对着盛江说的。
盛江:“……他挥了挥手,所有的弓箭全都放了下来。
“羽林卫,缴械。
姓杨的听不懂人话,顾知灼就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举起了火枪。
羽林卫心头一紧,她是真会开枪的!
肉身又岂能与火铳血拼。
他们迟疑地把佩剑解了下来。
“都散了,围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顾知灼的耳朵动了动,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奔马声,至少有十几人。
她心道:“又来?
盛江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自己叫来。他正要让人举起弓箭警戒,顾知灼瞪了他一眼。
自己好不容易才把骚乱平息下来,他还来?
“谁都不许乱动。
顾知灼哼哼道:“不然,我找殷家姐姐告状。
盛江:“……
“我说,威武不凡的顾大姑娘,能不能别总想着告状?
“省时省力有什么不好的。
没说几句,奔马声越来越近,再一看,是金吾卫,金吾卫足有十几骑,和他们一块儿来的,是礼亲王和谢应忱。
礼亲王急得脸孔发白,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嚷嚷道:“住手,都住手!
他声色俱厉,顾知灼瞧着都替他着急。
礼亲王是一口气跑过来的,他这把老骨头在马背上颠得差点缓不过来,生怕自己来晚了,就会看到血流成河。
上十二卫要是拼杀起来,京
城非要大乱不可。
结果到了一看,咦,没打起来?
一边是锦衣卫,一边是羽林卫,井水不犯河水,全都好好的,没有血拼,也没死人。
礼亲王刻意忽略了地上那个打滚的人,别人都没有受伤,只有他伤了,那肯定是他的错!
再一看,站在这些人中间,闲适自若的正是顾知灼。
她乐呵呵地打着招呼:“王爷!公子。
“你、你、你……你怎么也在!?
礼亲王一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本来是在镇国公府,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在镇北王府了。他是想和顾家三爷说说,让顾家稍微低调点,毕竟是大启的第一个异姓王。
结果,顾家三爷一脸懵,似乎对这件事比他还要觉得不可思议。
“你呀。
礼亲王真不知道说她什么是好。主意这么大。
不过,这不重要。
他下了马,虎着脸质问道:“这是怎么了?在京城里头就敢内斗,你们真真是好样的!
礼亲王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也只能质问杨全。
“你说!
杨全痛得眼泪都飚了出来:“王、王爷。
他出师无名,正像顾知灼说的那样,本想头一个对沈旭发难,如此,晋王肯定能够看到他的忠心,只要王爷愿意提携一把,自己这个副字也能去掉。
他咬咬牙,义正辞严道:“王爷,沈旭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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