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女子后,和音得了允许,可在幽州自由行走。
早在和音昏睡时,城中士兵已经按和音的说法,去问过幽州香铺的女掌柜。士兵同掌柜确定和音身份无误后,便不再怀疑和音身份,并卖了掌柜一个面子,送和音与她团聚。
女掌柜是幽州本地人,做的香料生意。生意好到幽州的官夫人都来捧场,为人乐善好施,祁人来犯时,捐了一半身家给官府,得过常都督褒奖。掌柜见惯了当兵的,见士兵来查,被问起“是否有京师人士探亲”,若有所思后,恍然回忆起:“的确有一位故人说要,却不知何时到,昨日都督刚封城,都没办法遣人送信出去劝人别来。”
“小音!几年不见,你瘦了。都叫你别担心,不要来幽州,怎么还是来了!”掌柜一看到和音,上前拉着她的手,满脸惊喜又心疼地望向和音。
同士兵道谢后,寒暄几句,掌柜才放心地拉和音进屋,说起实话来:“二娘子,现兵荒马乱的,看似太平几日,但危机四伏。我知你本事大,但何故来趟这摊浑水?”
多年前,和音周游各国时,掌柜就见过和音一次。
兰徽最初做香料生意,需同西域小国来往贸易,亲自来过幽州一趟。在打通经商的各个环节,兰徽挑选了一位可靠的女掌柜就在幽州帮她打点。女掌柜是调香师出身,夫君因病逝世后,她拒绝父命,不愿再嫁,守着年幼的女儿相依为命。
父亲为逼掌柜妥协嫁人,动用人脉使掌柜调制的香无法售卖出去。就在掌柜苦于生计时,兰徽给了她丰厚的报酬,让她可以凭自身本事立足,渐渐,掌柜的父亲妥协了,不再逼女再嫁。对于掌柜来说,兰徽之恩,恩同再造,故而她对兰徽提过的阿妹和音也非常关心。
“我只是想来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和音疲倦的脸上勉强挤出笑意,眼里仍然透露出坚定。
掌柜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她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到底同兰徽一样对和音有心疼之意:“是啊,我们都想。常都督的夫人会武,一度站于城墙之上同士兵抵御敌军攻城。更多像我一样没有杀敌的本事,便只能捐些身外物,不去给他们添乱。”
当和音正准备勘察敌情,看她可以为平息这场战事做些什么时,大应军队连日急行军赶到幽州。大军到的第二天就要出城,和音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服饰,扮作士兵,偷偷跟在军队后。
和音已然想清楚,战到现在,由不得人去分清这场战争的起因罪在何人。那是战前和战后要做的功夫。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要再死更多人,最重要的是早日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战争一旦开始,没有赢家,从来都是百姓受苦。
大应军队分两路前行,和音跟在军队末尾,正巧跟的是殷桓去盘州的队伍。
殷桓很小心谨慎,并未中大应军队诱敌深入的计谋,可他并没有算到蛮国在短时间内迅速同祁人联盟。来的敌军远远超出预期,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纵是殷桓与幽州都督常轻云、刺史宋言二人商议后,都只知蛮国军队在骚扰西边的戎州。因曾媓向戎州增援过兵马,大应军队顺利将蛮国挡在戎州城外,却不想蛮国是两翼齐发。蛮国见祁人起兵,便立刻向戎州和盘州相继派兵。前者以骚扰为主,看能不能捞到好处,后者则主要派使臣同祁人商谈合作攻大应一事。蛮国想打大应一个两面夹击,可惜未能成功,只能寄希望于已经同意合作的北边祁人。
祁人以少胜多,迅雷之势拿下盘州、北州,证明了祁人的实力和大应将领的无能。蛮国妄图进犯大应的野心从未变过。只是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大应上次打戎、狄两国时迅猛无比,蛮国没想好给大应怎么制造麻烦,战争便结束了。
对于蛮国来说,现在是时候了。
当察觉祁人与蛮国联盟后,大战场上,应军迅速被敌军靠着人数优势冲散。和音在队伍末尾,硬是靠着刀和长鞭来个出其不意,抢了一匹马,杀出一条血路来。她拼了命向前方敌军冲去,血红的眼睛里只有一个敌人,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祁人首领。祁人首领带人围困住同样想领精锐开路的殷桓、崔鸣玉。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祁人首领懂、殷桓和崔鸣玉懂、和音也懂。但只有和音做到了。
祁人首领困住殷桓和崔鸣玉,正沾沾自喜,“欣赏”着殷桓不顾胸口渗出的血,发表着以身殉国的豪言,心里盘算着殷桓要是不跳,他就亲自送殷桓上路,给他在北州坐镇的阿兄送上一份大礼。
“呼~”似乎一阵风呼啸而过,祁人首领觉得脖子瞬间刺痛,伸手去碰。
“血……”祁人首领刚发出一个音,头颅掉下,身首异处,先吓跑了离祁人首领最近的士兵。待敌军反应过来后,置殷桓等人不顾,转而齐齐攻击和音,给了殷桓等人喘息机会,崔鸣玉再领兵上前反击敌军,大战十来回合后,总算拖到常轻云的援军赶来。
和音就这样受幽州都督常轻云看重,一直留在幽州城。
今日,是蛮、祁联军第九日,饶是她这些日子见过无数尸体,也被眼前之景惊得头皮发麻。多日来的攻城,触目皆是断臂残骸,敌军不怕死地拼了命往上冲,一个一个被城内人杀死后,被下一个士兵当作垫脚石踩着往上走,直到有一个终于登顶入城,被和音一剑穿喉,掉了下去,接着又是源源不断的人从四处上来。
城下撞击城门的声音如惊雷轰轰作响,城内是刺史宋言领着人抵住城门的怒吼声。
和音回顾四周,城中士兵身心疲惫不堪,但手上杀敌动作不曾停过,士兵有一人受伤无力看顾或当场死亡,就由人拉走受伤的人或尸体,自觉由下一个士兵举刀而上,决不让敌军从自己这处入城。
常都督及其夫人依旧守在城上,满脸污秽和血迹,手上不停地挥舞刀刃的同时,观察战况。殷桓重伤后醒过来的第二日,就不顾医士的劝阻,强撑着身子,要来看守城池。
宋言劝他保重身体,却被殷桓一呛:“我就是死,也不能死于卧榻之上。若是我身体真无法御敌,就是即刻自行了断,断然不会拖累你们为我分心伤神。”宋言知殷桓性子向来如此,便不再劝。
所有人同和音一样,都抱着一个期待,拼死等援军解困。幽州一破,大应生灵涂炭。就是死,也要把尸体筑成另一座敌军不可逾越的城墙,耗也要把他们都耗死在幽州城外。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即近,塌得大地都在轻轻颤抖。
“是援军到了吗?”一士兵喃喃自语,道出所有人的幻想。可定睛一看,远远奔来的又是蛮国军队。黑压压一片似潮水般涌来,又是一场恶战,一场在蛮、祁联军看来必须速战速决的战役。
“小心!”和音用鞭为身旁一人挡下攻上来的敌军一刀。此人正是崔鸣玉,一身血袍站在和音身旁,一时不备,险些丧命。
崔鸣玉满眼感激地向和音点了点头,定了定神,继续投入战斗中。
幽州城充斥着血腥味,野兽般的嘶吼不绝于耳。
在京的赵月华成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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