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主人,我想我们应该有所表示,对吗。”
“「天灾」。”
恶魔,他的恶魔在地面低语,男人阴狠的目光从他的机体移动到他僵硬的面甲,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暴露出什么软弱的情绪,然而塞拉斯没有放过他,人类终于舍得转过身施舍给他他不配得到的关注,男人依然站在那里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去支配些什么。
兰德将军的脸庞在屏幕中因为激烈的情绪而涨红,不正常的亢奋促使他如同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牛,他身后的士兵因为不知何处而来的不安握紧着自己的配枪,他们紧紧盯着天灾的面甲,肆无忌惮地试图从中窥视到任何一丝反抗的痕迹。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哪怕是他手中的“人质”。
「你还要付出多少?」
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模块中大声斥责,系统没有出现任何超载的情况然而这种幻象依然出现了,惊雷般的让他下意识地吞咽下嘴中的电解液。
他自己的声音。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也许只是短短一瞬,因为塞拉斯的脸色中还没有带上任何疑问和责怪的意味,男人只是静静等待着油罐车按照自己的设想一般向兰德将军展示出自己所领导的机械党的优越。
逻辑模块不断地告诉他此时应该做出最适合的举动是顺应塞拉斯的要求,向他们下跪,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无害和恐惧,让自己如同实验室中无力逃脱的动物任由他们嘲笑、解剖然后……也许是羞辱,他要进一步降低人类对他的提防,要为可能获得或者不可能获得的信任再次粉碎他不值一提的自尊,然而为什么他的机体没有响应脑模块的命令?
「你总是如此不是吗,向着人类卑躬屈膝。」
他自己的声音依然絮絮说着。
「你知道塞拉斯想要什么,他想要在这里展示他对你的统治权,让你像一件真正的商品那样被观赏。」
「他想要品尝你的臣服。」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已经展示过一次了,只不过是又一次,我们已经经历过这些无聊的抵抗阶段了不是吗。」
「一次、一次、又一次,然后是无限的再一次。」
「那么为什么你还在抵抗?」
天灾将满头雾水的富勒特工放回地面,那神似领袖的机子在兰德将军诡异的满足与惊恐中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膝关节的护甲与地面产生清脆的磕碰声,足以撕碎任何敌人喉咙的手爪因为失力而自然下垂,肩上的炮管被隐藏,泛着寒光的手刃和臂刃被收敛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此时兰德将军眼中那无法战胜的死神终于像个可以被杀死的物品了。
天灾单膝跪在地面将一只爪子贴到了自己的左胸口,他沉默而迅速地服从了塞拉斯的命令。
向他的敌人展示自己,如同一件战利品。
啊老天啊。
将军沉寂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一时竟像个傻子一般失言。
一方面因见到这个酷似领袖的赛博坦人真的如同塞拉斯所言向人类下跪而震惊,天知道擎天柱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强大多么令他们恐惧又不可攀越,可另一方面,当那架漆黑的机甲低下头颅,任由他们窥视自己的全部,他因为人类真的掌握了控制他们的方法甚至见到这强于他们的机甲如同狗一般向他们俯首而感到诡异的满足,镇定如他竟也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是啊,多么惊人。”
兰德将军语气中的颤抖没有逃过机械党首领的耳朵,男人终于露出了笑声,他畅快地笑着,他拍了拍天灾的腿甲如同抚摸狗的下巴,将冰冷的气氛终结于他和兰德将军的对峙。
“我知道我们还会有很多机会,将军,我保证机械党将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我相信你已经证明了这点,塞拉斯。”
无声的默契在此刻达成,他们彼此眼中的满意肉眼可见。
不再有更多的试探与讽刺,他们终于拿出了自己万分之一的信任,试图与彼此达成什么共识。
两个人类还有更多的东西要交流,而他们显然不再希望外人在场。
天灾终于获准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吧,去执行你的任务。”
塞拉斯眯起眼睛,挥手让天灾离开这里,连一丝余光也没有施舍给身后的机甲,他和兰德将军眼中都显露出了真正的合作意图,塞拉斯很清楚,他已经站稳了脚跟。
天灾沉默地起身,身上不合身的外装甲发出牙酸的摩擦声,在他最终离去之前,塞拉斯暗含威胁意味的眼神没有被无视。
终于,他获得了机械党的全部信任,当他离开这座基地时,再也没有人试图拦下他监视他驶离他们的视线范围。
哈。
他为什么要抵抗。
体内的反制程序也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15%。
为了一文不值的信任,却是他通向自由的唯一选择。
……
返程的路程沉默而诡异,油罐车一路带着富勒离开机械党的领地又驶入荒野之中,永无止尽的荒山与荒漠几乎耗尽了富勒特工所有的耐心。
他不知道在那短暂的交锋之中这个领袖的亲子经历了什么,但长期和赛博坦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在那一瞬间这辆油罐车一定经历了什么。
他皮肤上的刺痛正在告诉他这点,赛博坦人的情绪会通过他们的磁场表现出来,当阿尔茜因为搭档的失踪而低落时,人类会因为她低落的情绪立场而感到轻微的刺痛,而当领袖或者救护车陷入自己的情绪漩涡被自责和痛苦淹没时?
他就会像现在一样,人类身上所有的汗毛都在因为赛博坦人紧缩的磁场粒子而颤栗。
他尝试开口,然而油罐车没有像他被绑架来之前一样和他交流,他只是……沉默着。
富勒身上的不安也一定传达到了天灾身上,因为当他们终于开始驶入贾斯帕的周边时,富勒一边搓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听到了这辆油罐车低声向他说出的解释。
“……你会被放回去的。”
油罐车语气中的低落没有逃脱特工的耳朵,为了降低特工的不安,天灾再次补充道:“完好的。”
这让富勒的警惕稍微降低了些许。
“哦!哦……没关系,你知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他下意识地安抚,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不应该对一个“绑匪”如此和颜悦色,他一边唾了自己两口一边又无法控制自己不说出更多的安抚。
也许领袖真的改变了他。
但他抚摸着的这架油罐车暴露出了如此显而易见的失落,他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不能再这么做了。
“你知道,领袖正在找你。”他说,试图激起油罐车全部的精神,额,他的意思是,知道有人一直在试图拯救自己一定比没有任何希望的好,对吧?
“自从知道你的存在后我们就一直在尝试联系……”
“你想说什么,人类。”出乎意料地,天灾再次打断了他。
“你希望我做什么,对任何尝试拯救我的人摇尾巴吗?”
他讽刺地嗤笑,“啊,他们当然会拯救我,「天呐,这有一个向人类俯首称臣的赛博坦人,我们得去救他,不然他就会让人类掌握毁灭赛博坦人的机密,他会成为叛徒和帮凶!」”
“「为了拯救我们自己,我们得去拯救他!」”
他把自己逗笑了,但富勒特工因为他语言中尖锐的恶意而瑟缩。
“你知道我不是……!”
“是啊是啊,”油罐车收敛了自己所有激烈的情绪,他语气平平地回应,“我相信他们在尝试把我从人类手中‘拯救’出来,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
富勒特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为了天灾这个机子本身而去拯救他?他知道那是谎言。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认识这辆油罐车,他对他一无所知,更何况领袖的团队。
是的,擎天柱的确很痛苦,人类感受的出来,他很自责,他渴望拯救这个失足的机子,可如果富勒说自己和那些孩子们甚至是领袖的团队成员对这个机子有多大的感情,那就是纯粹的虚假发言。
他们不认识他,他们试图拯救他让他加入自己的阵营是为了避免威震天或者像是机械党这样的人获得他。
从本质上,他们和机械党似乎别无差别,可他们不是,他们是汽车人,是好人对吧?所以富勒一定可以想出更好的措辞劝这辆油罐车改变主意。
可在他说出更多话之前,天灾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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