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悲伤中,直到他确认自己已经“恢复正常”。
他缓过神来的时候,K-19依然用那副担忧的表情看着他,开放性的磁场中满是柔和的情绪粒子。
“感觉好一点了吗?”K-19轻声问。
“嗯。”油罐车闷闷的回应声从自己的发声器中传出,他的双腿蜷缩在胸前,其中一只手还抱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油箱,他埋着头不敢抬起来看K-19的神色。
显然在发泄后天灾的理智终于彻底回归到了这具机体里,而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已经维持了这副姿态不知道多久。
以他的机型在这种狭小的地方维持蜷缩的姿态想必是十分……不雅观的,然而他身侧的飞机就像完全没注意到他如今的姿态有多可悲一般依然紧紧攥着他的手。
另一个机子的温度就在他的手掌中,传感器不断向他的CPU传递着这股陌生的重量,他无暇顾及,因为第一次尝试向另一个机子袒露自我后的尴尬与轻微的惶恐依然盘绕在他的火种中。
正当K-19犹豫着是否要征得主人同意对油罐车进行一次机体的彻底扫描前,天灾轻咳一声扭开头盯着身侧漆黑的岩壁说道:“刚刚的那些话……”他克制住自己的不适,“并不是想要博得你的同情。”
“只是提醒你,不要小瞧人类。”
“你和其他的人现在不受到霸天虎的保护,也得不到汽车人的支持,还有很多伤员……”
“你们最好不要和人类有任何的接触……尤其是机械党和人类军方。”
言语间,这架饱受折磨的机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节奏,他克服了心理的轻微不适,选择先将所有量产机的安危放在自己的心理障碍之前。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机子落到他们手中遭受折磨。”他盯着紫色飞机的光学镜认真地说,几分钟前那辆崩溃的油罐车如同昙花一现,再度被天灾藏回了自己的安全壳中,而K-19不能为此指责他。
他只是握紧了他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向他保证自己会向K-75和其他机子传达人类的危险性。
油罐车闻言松了口气,将双腿从自己身前伸了出去,胸口的压迫感骤减,他深深置换一口气,此时才终于感觉到机体的掌控感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CPU依然胀痛但也逐渐清晰,让天灾回忆起了自己这几日混乱的经历。
他轻轻呻吟一声。
“我这几天过得相当混乱。”他向着身侧的飞机坦白,“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会向K-75他们亲口道歉的。”
“没关系,我相信他们会原谅幼生体偶尔的‘失踪’的。”K-19试着调侃道。
然而从未和其他人开过玩笑的量产机显然不会说笑话,这句调节气氛的话语收效甚微。
油罐车发出了另一声呻吟。
“并没有帮上忙!”
量产机有些局促地笑了一声,察觉到他尴尬的油罐车又小声补了一句。
“并不是说……你说的话没有用……”
现在K-19很确定自己心中这股柔软的情绪应该叫做可爱。
他不确定自己此时面对天灾露出了怎么样的表情,缺乏面部模块的机体设计让他对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毫无头绪,然而他希望他的磁场中能传达出自己此时的心情,油罐车的面甲上依然残留着一丝不易被窥见的悲伤。
这也是他第一次因为自己作为量产机而出生感到轻微的遗憾。
如果他能够作为普莱姆斯孕育的机子自然诞生的话……
那么他的表情此时是否也能让眼前的机子感到安慰呢?
外面的风雪渐停,紫色的小飞机看着外面逐渐淡出光学镜的雪花出神,而他身边的机子就在这时低声询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灾梳理了一遍自己过去四天混乱的记忆,再次对K-19寻找到自己的那一瞬间感到了十分的震惊。
哪怕是以自己优越的性能,天灾也很肯定自己不可能做到像K-19一样快速地在风雪与地球混乱的磁场中找到一架不知所踪的机子。
K-19对此的回应是微微歪头,空闲的那只手敲了敲自己的头雕。
“我是一架矿机,天灾。”
他笑着说。
“我的系统是为了寻找到在深厚土层中掩埋着的微弱能量信号而生的。”
“如果我想,你的信号并不比一颗被埋藏在地表几千米之下的红钻石更难找。”
油罐车在今天第二次感谢自己遗传了领袖能够把半张面甲都掩盖住的战术口罩。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面甲又有微微升温的趋势。
他干巴巴地说:“哦。”然后又去盯自己脚底下的石块,好像那块石头能突然变形给自己一脚一样。
K-19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地自言自语道:
“也许作为量产机诞生也不是很坏。”
“什么?”油罐车的听觉天线动了动。
“没什么!”飞机慌乱地说。
……
“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吗?”K-19说,“既然机械党已经……你在这里四天没有和他们进行联系会不会出现危险?”
飞行单位的光学镜里又开始露出熟悉的担忧,天灾停顿了几瞬,回答道:“我想他们应该是将我的控制权交给了人类军方。”
“我体内的GPS、视线同步仪与其他的控制系统在这期间是屏蔽状态。”
“这是他们交易的一部分,所以除非我现在立刻对着机械党和军方指挥部开火宣战,他们应该不会再管我在‘自由时间’做什么。”
油罐车的光学镜越说越亮。
这也就代表,除非军方有需要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其他的时间他都将是“自由”的!
意识到这点,油罐车脸上的激动瞬间一览无余,K-19明白自己此时应该劝阻他不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情绪模块有这么大的波动,然而他实在做不了那个扫兴的机子,所以他任由自己与天灾紧握着的手因为油罐车的动作而摇晃。
天灾也是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指爪竟然还和K-19牵着。
迟钝的CPU反应过来这是这具机体自诞生起第一次和除了塞拉斯的机械爪外的陌生机甲有这么长时间且亲密的接触。
那双属于量产机的爪子突然就变得炙热起来,天灾能够感受到自己手中的传感节点是如何忠实地向他的主人传达另一架机甲身上最小的动静的,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手背上K-19的数字指是如何摩挲着自己、他们尖锐的爪子是如何收敛并以最温柔的方式触碰彼此、手心中几乎灼伤他的温度是如何向自己传达安心感。
他突然猛地抽离了自己的手。
量产机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动作中的慌乱,天灾只能在火种逐渐紊乱的频率中向一脸疑惑的飞行单位为自己的突兀动作道歉。
好在K-19没有在意,反而向天灾解释是自己先没有经过他同意就草率做出了这样的行为,希望天灾不要介意。
这反倒让小油罐车内疚地愣在了原地。
他摸摸自己的战术口罩,确认还戴在自己脸上后才安心地转移话题道:“回应你之前的问题,我打算去要挟汽车人派出他们的医官救人。”
谈到正事,K-19也端正了神情,仔细听着天灾的话。
“我知道这都是借口,我很抱歉之前没能和你们进行联络,但我找到了确保他们一定能伸出援手的方法。”
“在我的上次任务中,我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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