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声当空奔袭,宋昭宁瞳孔于瞬间放大。
脆弱惊恐的尖叫声严丝合缝地压进喉底,她重重地喘息,看见一弯血线从银光锃亮的刀锋处迸溅而出。
寒风卷过枯叶飒飒而过,宋昭宁抬手摁住颈侧凌乱长发。
她哑然张唇,半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太阳穴隐隐抽痛,神经如过电般狂跳不止。她垂下的一只手抓着手机,另只手屈指抵着太阳穴,不轻不重地转揉一圈。
她掀眼看,视线的更远处,苍灰色的天穹乌云密布,银灰色的双子塔辉光交错,已经有建筑物亮起纸醉金迷的霓虹灯。
身后响起红蓝警灯呜哩呜哩的声音,宋昭宁眸光紧缩,仓促往后瞥一眼,但那声音呼啸而过,没有多一秒的停留。
她的视线掠过半跪在地的闻也,他似乎也听见了警车声,他茫然抬眼,喉间汹汹滚过一口饱含血腥的滚烫热气。
“我擦,条子来了!他妈的谁报的警?”
“杰哥……管不了杰哥了!先抓那女人!兄弟们上啊!”
这群杂毛混混从各个方向朝她奔来,宋昭宁冷眼看着,清瘦笔直的五指缓缓做了个向下的手势,通讯挂断后抵达现场的保镖一拥而上。
保镖平均一米八八的个头,人高马大,面容严峻,不等冲在前头的混混甩出匕首,为首的保镖一马当先地把他掀翻在地。
局面天翻地覆。
有人上前问她还好吗,宋昭宁摆手,她只看闻也。
那柄短刀已经深深地没入墨镜男的肩窝,他大概短暂地痛晕了过去。
闻也单膝制着他,对方在疾风骤雨的疼痛中恍惚睁眼,呆了几秒钟后爆发出尖锐难堪的叫骂,鲜血沿着锁骨细密粘稠地流到地面,很快洇湿枯褐杂草。
他动作机械地把短刀拔出,墨镜男发出类似兽类的嚎叫,整个人如虾米般弹起。
这个神经病竟然在镜框后面系了一条透明鱼线,难怪打斗时墨镜仿佛焊在他脑袋上。
“闻也,你他妈的,你不还钱,我就找你弟弟……”
墨镜男侧身吐出一口血沫,隔着黑色镜片恶狠狠地盯住闻也:“你老爹欠的,你来还。你还不上,我找你弟弟还!”
他自以为戳中对方软肋,沙哑着声音桀桀怪笑:“你弟弟,长得可真好看啊……跟娘们一样。哈、哈哈……他玩起来,一定很带劲儿。反正,咱兄弟,荤素不忌,是个美人就行……”
说着,闻也猛然掼下一拳,正中墨镜男胸口。
他狼狈呕出一口鲜血,浑然不在意,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下流话。
“但要说漂亮,谁能比得过你啊……哦,还有包你那富婆,哥几个可不介意双飞。”
闻也眉梢压眼情绪爆发,只觉得胸腔压着一团无法发泄的勃然怒火,齿关咬得鲜血淋漓,他眼中一片赤红的血色,天地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杀了他。
杀了他就清净了。
没有人24小时暴力催债,没有人拿弟弟威胁他。
不,还有一个人必须要杀,如果不是他,闻希不会错过第一次手术机会,如果不是他,他不会背上那么债务……
杀了他。
心底有个声音蛊惑:杀了他,一了百了。你从此不必再承担不属于你的痛苦。
像是有人拨动了某个隐藏在暗处的开关,他黑色瞳孔涣散,五指瞬间发力,他扼住墨镜男咽喉,直接将他的上半身抬起,随着重力狠狠掀到地上。
砰、砰、砰!
宋昭宁看得心惊肉跳,她竭力使自己冷静,没人发现她正在轻微战栗的手指。
“闻也。”她的声音涌现各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过来。”
墨镜跌在一旁,镜腿折断,镜面遍布裂纹。男人的半边脸血肉模糊,两只眼睛充血肿胀,半张脸血肉模糊。
他还有一丝神智,艰难地转过头,喉头一团团地咽着血。
男人在看宋昭宁。
像是要记住她、记住这张脸,以待来日的报仇雪恨。
闻也喉间一紧,他强悍有力的拳头几乎捣烂他的侧脸,男人浑身抽搐,五官变形可怖,疯狂的抽气和吸气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不停饱涨和干瘪的海绵。
“闻也!”
宋昭宁几近撕裂的颤抖尾音没有传到他耳里,他麻木地提起拳头,一拳、一拳……
“闻也,你看着我,看着我!”
猩红底的高跟跌跌撞撞地踩着肮脏水洼,那张一贯寡淡冷然到仿佛戒掉七情六欲的脸,头一回浮现惊急神色。
“到我身边来……别把他打死了!他不值得!你弟弟不会有事……相信我!”
闻也神志不清,不在意对方身上迸溅的鲜血,他拎着男人脖颈,轻松如提一张破纸,他的胸膛呈现不正常的凹陷,男人已经被砸得昏死过去,眼见只剩最后一口气。
在这片被称为“三不管”的废弃地带,类似场景轮番上演。
不日前,还有拾荒老人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场里翻到一枚戴着钻石戒指的手指,老人把戒指撸下来,再拿着手指到警局报案。
宋昭宁扛住他机械麻木落下的拳风,白皙手腕瞬间撞开一片红痕,宋昭宁倒吸凉气,她借着这个姿势扣住闻也双手,将他鲜血淋漓的手背贴在自己干净脸颊,毫不在意干净如雪的脸颊蹭上黏腥血液。
“没事、没事……放松下来,放松。别把事情闹到难以挽回的后果,听话。”
她的声音涩得像混了碎裂玻璃,肩颈连着锁骨细细地颤,她用非常轻的声音:“听话,没事的,我能处理,你相信我。”
闻也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不停地说话。
闻也双目发直,逐渐从恍惚模糊的半空落地,他全身剧烈地痉挛一下,终于看清宋昭宁焦急苍白的脸。
他缓缓停下动作。
“……是你?”
宋昭宁握不住他垂落下去的手,点头:“是我,宋昭宁,你对我有印象,对不对?”
片刻,闻也精疲力尽地闭上眼睛,将所有无以名状的疑问压回充满血沫的喉底,他点点头。
“没事了,没事了。”
宋昭宁向后打了个眼神,保镖会意,扛麻袋似地捡起横七竖八的小混混。
“大小姐,这?”
保镖蹲在她身侧,从怀中抽出柔软手绢递给她,意识是这墨镜男怎么处理。
宋昭宁胡乱地擦拭闻也脸上的血迹,她一咬牙:“带走,别让他死了。”
保镖明白,没对闻也投去半个视线,一人扛着墨镜男的头,一人扛着墨镜男的脚,从抵达到清场半分钟。
“闻也。”
宋昭宁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空洞苍白的视线对上自己,她强硬道:“看着我!别担心,他死不了,我不会让他死的。”
她的手,温暖而洁净,还带着一种闻也十分陌生的香气。
但也不真的陌生,至少,在宋家那几年,他最熟悉宋昭宁的味道。常是她走过的地方,五分钟留有盈香。
宋昭宁……?
宋昭宁为什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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