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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多次上当

小说:

终日梦为鱼

作者:

黎明桃花

分类:

现代言情

印度的SUMANCH一直正常发货,款项也及时结清汇给对方,生意看似顺风顺水,可那劣质的产品总在提醒他——这不过是场勉强糊口的买卖。直到某天,对方突然提及龙虾交易,声称需预付三千美元采购及订航班。

亦嘉的心跳骤然失控,仿佛困在鼓膜上的蜂群疯狂振翅。一笔暴利的幻影在眼前晃动,可记忆深处被欺骗的灼痛却猛然刺醒他。犹豫如荆棘在喉间缠绕,但贪婪的火焰终将理智焚尽。“或许这次是转机?不能因一次跌倒就困在泥潭。”他自我说服,汇款的手指却颤抖如风中枯叶。汇款后,SUMANCH的电话成了死寂的深渊,无论多少次拨打,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啃噬耳膜。焦虑如毒雾弥漫,将他困在缺氧的牢笼里。

LANBER的陷阱如复制的噩梦降临。螃蟹交易起初正常,随后便以“资金短缺”为由索要两千美元。

被SUMANCH坑骗的伤口尚未结痂,疼痛仍随每一次呼吸渗血。他本能地抗拒,可LANBER的威胁如毒蛇吐信:“若不用我的出口证,其他货主的螃蟹都将与你无缘。”权衡的天平在利益与恐惧间剧烈摇摆,最终赌徒的疯狂压垮了理智。汇款后的沉默比SUMANCH更彻底——连一丝声响都吝啬给予,仿佛钱币坠入无底黑洞,连涟漪都懒得泛起。他疯狂搜索LANBER的电子痕迹,邮件如石沉大海,社交媒体账号化作幽灵,徒留自嘲的冷笑在喉间哽塞:汇款给印度人,不过是将血汗钱亲手奉上祭坛。

斯里兰卡的SIMYSI抛出龙虾诱饵时,五千美元的定金要求如尖刀悬顶。亦嘉的恐惧几乎令他窒息,便托泰国友人ANDY核查真相。可签证的延误成了命运的嘲弄,国庆行情暴涨的诱惑如烈火舔舐理智残垣。

他闭眼汇款,幻想龙虾堆砌成金山,却只等来节日的虚空。ANDY终于抵达时,SIMYSI的龙虾池里零星几只生物蜷缩如绝望的符号,借口是“收成不足,再等几日”。拖延的借口如流沙,五千美元在时间中缓慢窒息。

他蜷缩在异国的闷热里,窗外椰果坠地的“啪嗒”声,腰果无人拾取的荒诞,皆化作他命运的音符——每一次希望都坠入滚烫的尘土,每一次尝试都撞上坚硬的欺诈壁垒。他感到自己正与无形的敌人厮杀,刀刃却砍向虚无,疲惫如腐锈侵蚀骨髓,忧郁如永夜笼罩余生。

被骗去最多金额的是印度的SUMMY,这位经验丰富的海鲜商人,对花螺贸易了如指掌。他曾将生意发往香港,经海鲜展览会上结识的香港朋友介绍,亦嘉与他展开合作。

起初,亦嘉对SUMMY的专业背景深信不疑,可对方仅试探性地发了两票螃蟹,每次不过百公斤,规格小得可怜,利润薄如蝉翼。失望如潮水般涌来,亦嘉决心亲自赴印度一探究竟。那时签证尚易办理,一周便签妥,机票在手,他仿佛攥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抵达机场时,接机大厅里举着“HENREY”牌子的身影令他心跳加速——黑黝黝的肤色,胖脸堆笑,卷发蓬乱,白衬衫下裹着臃肿的身躯。那人便是SUMMY,他递来鲜花时,白牙在昏暗灯光下格外刺眼。“WELLOW COME HENNREY!”的欢呼声震得亦嘉耳膜发颤。对方自有车辆,亦嘉暗自宽慰:有经济实力的商人,合作该更稳妥吧?可那笑容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阴影?疑虑如细针扎入心底,他却只能强压下不安,跟着SUMMY驶向Kanyakumri。

沿途海景壮丽,日出日落交织成斑斓画卷,孟加拉湾与阿拉伯海的波光本应令人沉醉,可亦嘉却觉那绚烂如燃烧的谎言,美得令人心慌。异国风情曾令他心生憧憬,此刻却化作无形的枷锁——若合作失败,这美景不过是困住他的牢笼。抵达打包场时,工人们懒散歇息,增氧机在暂养池里徒劳转动,水花飞溅如绝望的叹息。亦嘉的心骤然坠入冰窖,行李未卸便冲向池边,却见池水浑浊,稀疏的小龙虾缓慢游动,虾壳黯淡无光。

“这是小青龙吗?里面没多少龙虾(Is It spiny lobster?It seems not more than 10kg,quanity very less)。”他转头质问SUMMY,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对方敷衍的解释如油滴入沸水,令他头皮发麻——这哪是期待中的商机?分明是精心布置的陷阱!烈日下,他仿佛听见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被骗的记忆如毒蛇缠身,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欺诈的腥红。增氧机的轰鸣声成了嘲弄的倒计时,夕阳的余晖亦如血色预警,他孤立无援地站在异国海岸,望着池中那寥寥几只虾,深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深渊。紧张如蛛网缠喉,忧郁如毒雾蔽目,他明白,这趟考察恐怕又是一场血本无归的噩梦。

SUMMUY示意工人捞起一网,小青龙和花龙在网中挣扎蹦跳,水花溅上亦嘉的脸,他却只觉那湿意如冷水浇头,徒留一阵战栗。

SUMMUY的笑声在耳边炸开:“almost Is spriny loster In here, hennrey,dont worry(这儿几乎都是小青龙,HENNREY,别担心)”他挤出笑意,声音却像裹着砂砾:“some of flower lobster,but very less,but flower lobster price Is highter than spriny lobster,I will offer you same price,Is It ok?(花龙有一点但数量少,我都给你同样的价格,怎么样,够朋友了吧?)”

亦嘉喉头一紧,声音涩如枯枝:“that's ok,but smae price i sell In china market becausee less quanity(那是好,但是因为数量少我在中国也是与小青龙同样的价格卖掉)”他咽下喉咙里的苦,追问:“whats price now?(现在什么价格)”

SUMMUY甩手邀他进办公室,动作轻快得像在哄一只将入陷阱的猎物。刚坐下,一杯热奶茶递来,亦嘉腹中饥饿,嗅到奶香本能端起,滚烫的液体灼得他“啊哟”一声喷出,泪水刺痛眼眶。奶茶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像吞下了一口谎言的残渣。

SUMMUY的黑脸在笑声中扭曲,笑声如刀刮过耳膜:“HOW ABOUT INDIA TEA?(印度奶茶味道怎么样?)”

亦嘉强扯嘴角:“delicious(好味道)”苦笑道:“but a little bitter(但有点苦)”

SUMMUY的笑声更响了:“hennrey,this Is speciaty of indai tea.(hennrey这是印度奶茶的特色)”胖脸凑近,热气喷在他脸上:“you need to stay here for long time,shoud to get used to it(你要长期呆在这里,要适应这口味呀)”

亦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忽略刺痛,直切核心:“小青龙现在是什么价格?(plz tell me what's price for spriny lobster)”

办公室的闷热裹挟着奶茶的苦涩,他感到自己正被拖入一场更深的泥潭,每一步都踩在虚浮的泡沫上,而SUMMUY的笑,分明是深渊里传来的回响。

“the price Is determined by quanity(龙虾价格由数量来决定)” SUMMUY 说道:“the price for ten kg quanity Is highter 3-5dollars than hundred kgs, and the price for hundred kgs Is highter 3dollars than three hundred kgs, the more you buy the cheaper (十公斤的数量与一百公斤的价格要贵3—5美元,一百公斤的数量与三百公斤的价格要贵3美元,购买数量越多越便宜)”

看样子他们的生意经与中国人的思维理念一样,那就好办了,亦嘉想,于是问道:“understanding,please tell me what‘s price? If i purchase tow hundred kgs for per shipping.”(好的,知道了,若是每次发二百公斤,是什么价格)”

“just moment,I’ll call supplier for cheaking(等一下,我打电话问下供应商)”说着便打电话给供应商,之后说道:“今天价格是每公斤20美元(price Is usd20 per kg at today)”

亦嘉的心如被重锤敲击,数字在脑中疯狂翻滚:20美元的价,运费3美元,关税3美元,成本已攀至29美元。死亡率的阴影又添1美元,汇率如刀割裂希望——每公斤216元,而市场行情仅每斤仅卖260元,40元的利润薄如蝉翼,随时会被风险撕碎。他喉头哽塞,声音如被砂纸磨过:“summuy,the price is not cheap,please reduce it because i need little profit(价格不便宜,请降低一点,我需要一点利润)”

SUMMUY的回答却如浸了油的棉絮,堵住了他的呼吸:“the price will be negatiated at the time of shipping,dont worry hennrey!you can do only have profit(在准备发货时我们再商谈价格,别担心HENNREY,只有利润后你才能做生意)”那印度人扬眉睁眼,黑脸上白牙闪烁如陷阱的入口,笑声里裹着蜜糖与毒液:“hennrey,I will offer you good price,and selection small size 100-200g for you,so you will get more profit If shipping more small size,big size i arrange shipping to singapore(我尽量争取优惠的价格给你,同时也挑选好的规格给你,你们中国人不是喜欢100—200克的吗?到时我多挑些小规格给你,不就有利润了吗?大规格的发去新加坡)”

他顿了顿,见亦嘉仍如困兽般犹豫,语速加快,词句如鞭抽打:“I will selection good flight for you, maybe Is Emirates flight need 28hours arrive PUDONG airport,So mortality will less(我会选择好的航班给你,可能是阿联酋的航班,只需要28个小时即可到达上海浦东机场,那样死亡率很低)”

SUMMUY的承诺如七彩肥皂泡在眼前浮动,可记忆里SUMANCH和LANBER的幽灵却在耳边嘶嚎。他知道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每一步都踩在黏稠的谎言泥潭中,而利润的幻影正将他缓缓拖向深渊。那“28小时”的航班仿佛通往地狱的倒计时,他感到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染上了死亡的腐锈味。

“how about mortality?(死亡率怎么样?)”亦嘉的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喉头哽塞着未吐尽的苦涩。

SUMMUY的黑脸泛起油光,白牙在昏暗的办公室灯光下闪烁如刀刃:“mortality 5%,I will guarantee.(死亡率保证在5%以内)”那“信心满满”的语调却像冰锥刺入亦嘉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不安:“the mean you no need offer any lose If lobster died not covered 5%?more than 5%you will share with me together(意思是龙虾死亡率在5%之内由我来承担,超出5%的部分我们俩一起承担)”话语如铅块坠入死寂的空气。SUMMUY的喉间滚出短促的“yes,sir(对的)”,尾音却带着黏腻的嘲讽。

亦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神经——“I dont understanding,you cant get profit like this(我不太明白,象这样子的条件你还不能赚到钱)。”

SUMMUY的声音突然裹上一层讥诮的蜜糖,亦嘉的脊背瞬间僵直,冷汗浸透衬衫。这家伙懂得太多也太狡猾了,中国人喜欢100-200克这种小规格的龙虾他也清楚,跟这种人打交道生意是比较顺利但是利润被他控制死死的——这念头如毒蛇缠绕脖颈,窒息感扑面而来。

但看着对方那胖脸上堆砌的笑容,他强迫自己咽下喉间的酸涩。只要小规格多点,利润还可以再增加一些……可这个“再增加”的希望,不过是浮在腐沼上的泡沫。他攥紧拳头,目光瞥向暂养池,池水浑浊如绝望的泪,那寥寥几只龙虾在增氧机的轰鸣中缓慢游动,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痴妄。

他猛然转身,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those lobster In tank i just saw not more than 10kg,how long will you purchase It for one shipping 200kg(刚才看到了池时的龙虾不会超出十公斤,一票二百公斤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采购到)”

话语间,他仿佛听见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被拖向深渊的倒计时。

Sammuy的喉结上下滚动,喉间挤出几声沙哑的停顿,仿佛在艰难吞咽着某种苦涩的真相:“hennrey,I think i should tell you the truth that i no money for purchase lobster for you,because all of my money have invested In packing center,and deposits paid to suppliers(HENNREY,我得告知你实情,我现在没钱发货了因为我的钱都投在打包场里,以及支付给供应商的订金。)”他的声音如浸了水的棉絮,沉沉坠入办公室死寂的空气。

亦嘉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头哽住,喉咙干涩得仿佛被砂纸摩擦,半晌才挤出声音:“dont you tell me shipping lobster to singapore also?(你不是告诉我也发龙虾去新加坡吗)”话语未落,他已觉脊背发凉——那“预付”的陷阱如深渊在脚下裂开。

Sammyu的眉头拧成两道浓黑的阴影,嘴角抽搐似在压抑某种剧痛,双肩如被无形重担压垮般下垂,眼神里泛起浑浊的歉意与无助,声音缓慢得如同在泥潭中跋涉:“the shipping lobster money was paid for advance by singapore buyer also(发龙虾去新加坡的那些钱也是新加坡买家预先支付的)。”

亦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血液在耳膜轰鸣。他明白了——这场谈话的刀刃终于露出寒光:预付款,否则无货。他僵坐在椅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恐慌。

思绪如乱麻缠绕:Zaheer那崭新的打包场在脑中浮现,那些昂贵的营业执照、出口许可证……印度龙虾市场的阴影亦在眼前晃动——油龙与小青龙的差价如深渊,孟买的廉价货与南部的小青龙天壤之别。

中国市场的饥渴目光灼灼盯着那些青壳活物,供不应求的狂潮下,订金确实是铁律。若想分一杯羹,必须押上信任的赌注……可那“信任”二字此刻却如带毒的荆棘,刺得他喉头腥甜。

他想起SUMANCH和LANBER的幽灵,想起那些被拖欠货款的血泪教训,胃里翻涌着酸水。

但Sammyu垂肩的无奈,眼中那丝潮湿的歉意……难道真是绝境中的诚实?或者只是更精巧的诱饵?他感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预付的深渊,前方是断货的绝壁,每一步都踩在黏稠的谎言与希望的混合泥浆中。

最终,他咽下喉间的苦涩,点了点头,那动作轻如枯枝折断,却重若千斤——那是向未知风险俯首的默认,是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妥协,而稻草的尽头,或许仍是深渊。

第二天五点多,SUMMUY便带亦嘉前往海边。这座城市以日出日落闻名,引得观光客如潮水般涌来,喧闹声如世界杯决赛般沸腾。

亦嘉踩在沙滩上,细沙的触感本应带来舒缓,此刻却如无数细小的针尖刺着脚底,每一步都沉重如铅。海浪轰鸣着由远及近,惊涛拍岸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人群争相逃向岸边的慌乱身影,在他眼中扭曲成一群被无形恐惧驱赶的傀儡。

他机械地跟着人流奔跑,心跳与浪声交织成窒息的鼓点。远处小岛的渡船口,队伍蜿蜒如绝望的长蛇,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焦灼感如藤蔓缠住喉咙。

终于登上小岛,那座名为VIVEKANANDA的石像巍然矗立,亦嘉却无心探究其身份。他目光被石像底座的圆盘石雕牢牢攫住——指针与刻痕竟与中国的指南针和易经八卦惊人相似。

古印度文明的余晖在此刻并非慰藉,反而如一面照妖镜,映出他自身处境的混沌:同为文明古国,自己的前路却如圆盘上模糊的纹路,毫无方向可循。

他机械地脱下鞋子,赤脚跪拜,动作里带着一种濒死者的挣扎,仿佛祈求虚无的神明能拽住他下坠的灵魂。起身时,海风裹挟着咸腥与沙砾,狠狠抽在脸上,如同命运无情的嘲弄。

回到打包场,SUMMUY领他去用餐。所谓的BRANDA不过是中国手抓饼的粗糙仿品,油腻脏污,入口难以下咽;咖喱鸡饭浮着零星黄瓜片,味同嚼蜡。

亦嘉咀嚼着这顿敷衍的餐食,胃里翻涌着酸涩与无奈,仿佛咽下的不是食物,而是自己对现实的妥协。

他强压下喉间的哽塞,声音沙哑地挤出计划:“我准备明天去其他的城市看下螃蟹,你这里联系好供应商,尽量快点发货(I will go to other city for cheking crab at tomorrow,plz contact with supplier and arrange shipping as soon as possible)”。

SUMMUY的回应依旧爽快:“No problem,i will arrange it as soon as fast.hope you have more gains in other cities”,但亦嘉点头时,嘴角只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所谓“期待”不过是裹着糖衣的毒药,新行程的未知深渊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将他吞噬。那丝勉强挤出的“期待”,更像是溺水者最后一次徒劳的换气,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微光。

见状,亦嘉机械地拿起餐具,动作迟缓如灌了铅。Shammy凝视着他的眼神,仿佛试图用目光编织一张安慰的网:“dont worry,I will arrange(别担心我会安排的)”。

SUMMUY见亦嘉终于动了筷子,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啃咬鸡腿的动作却带着几分急切,喉间滚出带着试探的语句:“but hennrey,can you arrange advance money for purchase?becausee buying lobster need pay cash,u know i no money on hand(但是HENNREY,能否预付款去采购龙虾,因为收购龙虾都需要现金,你知道我手头上没有现金)”。

亦嘉的喉头哽住,吞咽的动作艰难如咽下砂砾,脑中却飞速闪过黑人ZAHEER的迟缓效率——眼前这个SUMMUY虽麻利许多,但“预付款”三个字如毒蛇缠绕脖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挤出承诺:“yes,will arrange and pay to you(行,我安排下付给你)”。可那“安排”二字,却如飘在腐沼上的泡沫,虚幻得令人心慌。

次日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亦嘉疲倦在车座中,他反复盘算着该支付多少美元——身上仅剩的一万美元,是临行前向厦门陈总借来的,沉甸甸如枷锁。窗外飞逝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混沌,他深知龙虾利润高,可那“高利润”此刻不过是悬在深渊上方的幻影,自己正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到达机场时,亦嘉的声音突然在寂静中炸响:“hello summuy,how much advance for you purchase and shipping(需要多少钱才能采购并发货)”?亦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血液在耳膜轰鸣。

SUMMUY的喉结上下滚动,吐出的话语如冰锥刺心:“can you arrange ten thousand dollars for me?becausee need purchase and shipping and advance more supplier for daliy shipping(能否给我一万美元,因为要采购发货及预付其他供应商的订金以便采购更多的龙虾每天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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