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亦谌猛然转身,挥出一道灵力擦过我的脸颊,怒道:“你别得寸进尺!”
有猩红的血液顺着我的脸颊流下,经过我的嘴唇,我舔了舔,竟然是甜的,我还以为我这具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是苦的。
“你若是以为我顾忌着神魂之誓不敢对你下手,那你就试试!”他怒瞪着我的肚子,失态的低吼。
试试就试试,我挺了挺肚子,往他那里送了一送,“若是你觉得我们父子的命和你的命一样珍贵若是你觉得北方狐王没了胎盘食用,不会找人类修士麻烦,你试试就试试。”
我撒泼耍赖有恃无恐,瞧着殊亦谌越来越难看的脸,面露得意。最后,殊亦谌到底还是没对我下手,沉着一张脸走了,临走之时,他让那位杂役再放点牢水进来,使原本在我胸口的牢水直接没过了我的脖颈。
啊……玩过了。
可我却不后悔。
因为殊亦谌的到来,那个杂役不敢再对我做任何事情,只用言语占点小便宜,我并不在意,口花花罢了,过耳不过心。见我不应他,那杂役也颇觉无趣,唾骂了我一声,就走到外间守着去了。
水牢里渐渐变得安静,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异常清晰。我有点累了,便靠在墙上歇息,竭力用身上微弱的灵力护着肚里的孩子。
我并不担心我会死在这里,因为他们还需要我这胎盘。胎盘对那位北方狐王是否有用我并不知晓,但对保我性命还挺有用的。
倚着墙,闲来无事,我便想起了刚才殊亦谌与我的谈话,他说我爱他,太好笑了。我确实爱过人,但不是他。
其实我很少回忆那个人,因为他是凡人,而我是修者,还是一位合欢骨。我和他的身份并不匹配,如果我频繁回忆他,那么带给他的将是灭顶之灾。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些回忆藏在内心深处,并不让其他人察觉。
或许他们会想能让我背着殊亦谌偷吃的,必定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那人一定有很深厚的背景和势力,但其实他们都猜错了,那人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整天就知道傻笑。
但……他却对我极好。
第一次见他,是我到仙云宗一个月的时候,仙门采买,住在弟子居的我有幸也得到了机会下山。其实我很向往凡间,尤其是在我成为合欢骨之后,毕竟那是我成年的时候就想去的地方。
我越是被困在这山上和宗门里,我就越是向往,仿佛我到了凡间,便获得了自由一般。
于是,那天跟随仙云宗的采买弟子们出去的时候,我是雀跃的,我换上了我最体面的衣裳,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像个正经修士。其他人都笑我,但我并不在意,因为在长明山的那一年里,我早就听够了。
谢染就是个笑话。
我不与那些人同行,我也有那个理由,毕竟我到底是跟着殊亦谌的,也不是真的属于仙云宗的弟子,所以我难得得到了一丝自由。
凡间有诗人,他们常把自由比作鸟儿,我现在就是那只鸟儿。
仙云宗上环境优美,种满了桃花,山下也毫不逊色。我不知怎的,走到了一处桃花林里。花瓣纷纷洒洒,漂亮极了。
多好看啊,在这之前,我从未看过如此漂亮的景色。漂亮的不仅是景,还有那自由的空气,我可真矫情,连这种酸词也说得出来。
然而上天待我是极不厚待的,所以在我逛了桃花林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有三个仙云宗的弟子朝我走了过来。
“谢染?”领头的那人穿着紫色弟子服,是内门弟子。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穿着麻布衣衫,是外门弟子。
“是。”我回,“有什么事情吗?”
我已预感到不对,暗地里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可我修为不济,一下子就被那人看了出来。想要成为仙云宗的内门弟子,修为必须筑基,我一个区区小炼气,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怎会不被发现。
很快,我就被那人摁着趴在地上,我的手被他别到了背上抓着,那人力气不小,从手腕到胳膊那一条手臂,我都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放开我!你们是谁!”
我不孬,我也有属于一个血性男儿该有的血气,于是我拼命反抗。若欺负我的人是岳博贺和殊亦谌也就罢了,我知道自己反抗不得,人总是要学会低头,可并不代表我会在每一个人面前低头。
“哟?还敢反抗。”那人笑了,他让其他两人压着我,抬起我的脸就是几个巴掌。我还未察觉他打了几下,口腔里便出现了血腥味,“谢染,你很能耐啊。”
我呸!我立马吐了一口血水在他脸上。现在我数清楚了,我一共被打了十个巴掌,我打不赢他,我还吐不赢他?
他打我,我便恶心他。
“你个贱.人,竟敢吐我口水!”
那人紫色弟子服上出现了一滩含着血丝的口水,因他之前是蹲在我身前,那口水还沾染上了一点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玉佩上写着仙云二字,玉佩下坠着同紫色的流苏。点点口水挂在上面,别说他,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恶心。
他气急了,打开了筑基弟子应有的威压,直接压迫我贴在了地上。地脏,泥土沙石蹭了我满脸,我就像一个乞丐,对他俯首称臣。
我要爬起来,我想。
不过是筑基期而已,当年我也是即将突破筑基期的修士,我想得挺好,可是我没到那个层次终究还是不了解,筑基期和炼气期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筑基方才踏入修行,之下仍是凡人。
所以,我没能起来,只是在那里挣扎,场面非常不堪。所以当那人见到我的时候,才会傻乎乎的说我那个时候好像他们村里的一条狗啊。
紫衣修士欣赏够了我的狼狈,便撤了威压,然后开始动手揍我。拳打脚踢,尤其是对准我的肚子和脸,但却诡异的避开了人体的危险部位,我方才知道,他们并不是要杀我,而只是想教训我。
“放开我!你们等着,终有一天,我谢染会还回来的!”我放着狠话,然而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虚张声势。
于是,紫衣修士笑了,笑得很猖狂。让那两人越发打我,疼痛是绵长的,快乐是短暂的,当我意识到他们终于停下来时,其实我并不知他们打了有多久。
然而我更不知道的是,他们为何打我,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从未见过。若单单只是因为我合欢骨的身份看不惯我,那这世间他们看不惯的人可多了。
凡间多得是,修真界亦不少。
那三人打了我就想走,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那人的脚,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嘶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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