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晚栀的身影消失在试镜间门外，王斯年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谢靳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靳川啊，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
谢靳川正低头整理袖口，闻言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神色如常，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演技有些稚嫩，台词功底还需要打磨。"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是可塑之才。"
王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倒觉得，这种刚从校园出来的青涩感，反而很符合月璃公主的气质。那种不谙世事的纯真，被背叛后的破碎感，演得太熟练反而会失去味道。"
谢靳川没有接话，只是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刚才姜晚栀站过的地方。
"说起来，"王导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今天很奇怪啊。平时请你来看试镜都推三阻四的，今天居然主动跑来，还破天荒地给人搭戏？"他故意拉长声调，"而且还是两场戏？特别是第二场......啧啧。"
谢靳川神色不变，只是抬手看了眼腕表："王导说笑了。我只是刚好有空，过来看看新戏的选角情况。"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导看着他这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却也没有戳破："行行行，你去忙吧。不过......"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如果定了这姑娘，你可得好好'指导'她啊。"
谢靳川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大步离开了试镜间。
走廊上，谢靳川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脑海中不断浮现姜晚栀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和她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的样子。
与那晚在酒店大床上情动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谢靳川的眸色骤然转深，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那天清晨，他在凌乱的床榻间醒来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她走了。
更过分的是，她穿走了他的衬衫。
他几乎能想象她穿着那件过大的衬衫，赤着脚溜出酒店的模样。
"小林，"他打电话给助理，声音里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送套衣服到四季酒店，1808房。"
当小林战战兢兢地推开套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向来一丝不苟的谢影帝只裹着一条浴巾站在落地窗前，精壮的背肌上布满暧昧的抓痕，房间里弥漫着情事过后的气息。
林助理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微微放大。他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内心却已经疯狂刷屏——现在立刻上论坛发帖还来得及吗？标题他都想好了：《亲眼见证顶流影帝私生活混乱现场，作为卑微打工人该如何优雅地装作没看见？在线等，挺急的！》
"衣服放下，你可以走了。"谢靳川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声音冷得像冰。
......
直到今早，当经纪人递来《宫阙》演员候选名单时，谢靳川原本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手翻看。直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
姜晚栀。
他的指尖在纸页上微微一顿。
证件照上的女孩笑得清纯无害，明眸皓齿，与那晚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妩媚模样判若两人。
所以他才破天荒地主动提出要来试镜现场。
所以他才忍不住亲自下场搭戏。
所以他在她靠近时，险些控制不住想要当场确认的冲动——确认那晚在他怀里颤抖哭泣的女孩，就是眼前这个故作镇定的小演员。
谢靳川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他谢靳川纵横娱乐圈十余年，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过？但当她怯生生拽住他袖口时，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瞬间回到了那个疯狂的夜晚。她也是这般，用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衬衫，在他耳边呜咽着喊疼。
不过，看样子，她好像完全不记得他了？
很好，姜晚栀。
……
姜晚栀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被一阵嘈杂声吸引了注意力。人群围成一圈，隐约能听见起哄的声音。她本不想凑热闹，却在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时，脚步猛地顿住。
"栀栀！你终于回来了！"
程禹拨开人群冲了出来，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白衬衫皱巴巴的，活像个落魄书生。他一把抓住姜晚栀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夸张的哽咽："我等了你三个小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拉黑我？"
姜晚栀触电般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程禹，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程禹突然提高了音量，引得更多路过的学生驻足围观，"栀栀，我知道错了！都是周婷勾引我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个动作让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你疯了吗？"姜晚栀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包带，"快起来！"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程禹声泪俱下，活像个被抛弃的痴情种，"我们四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栀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记得我为你写的那些诗吗？"
姜晚栀气得浑身发抖。她以前真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这种货！
大鼻涕流嘴里知道甩了，车撞南墙知道拐了，孩子死了知道奶了，股票涨了知道买了！
他奶奶的，早干嘛去了？
"程禹，"她强压着怒火，声音压得极低，"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们的事早就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程禹突然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你还爱我！你只是生气对不对？我保证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姜晚栀拼命挣扎，却被他箍得死死的。周围响起起哄声，还有人吹口哨。她急得眼眶发红，却怎么也挣不开这个疯子。
"放开她！"
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穿透嘈杂的人群。
程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眼镜都摔在了地上。
姜晚栀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了班长陆明远修长的身影。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程禹被保安架着，还在不甘心地挣扎："你是谁？我和我女朋友的事轮不到你管！"
陆明远转身，一向温和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冷意："同学，纠缠骚扰女同学是违反校规的。如果你再不离开，我会直接联系学生处。"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周围看热闹的同学也开始帮腔：
"就是，劈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女朋友？"
"太恶心了，被拍到出轨还来装深情。"
"赶紧走吧，别丢人了！"
程禹的脸色由白转青，在众人的嘘声中灰溜溜地捡起眼镜，临走前还不甘心地瞪了陆明远一眼："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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