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目光复又投向皇上,笑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初为谢家世子赐婚?如今他二人琴瑟和鸣,京中谁不知其恩爱?可见陛下赐婚,实乃天大的福泽。”
提及自己,贺春舒只得僵着笑,执杯虚敬。
对面,谢忱的视线也投了过来。她匆匆抿了口酒,借势垂下眼帘。
“谢昀,你若已有心仪之人,不妨直言。陛下金口玉言,自会为你成全。”
不是强行指婚?
皇后的心思真是难猜,方才似是要强塞,如今又说要成全。
谢昀霍然离席,走向殿中央,而后撩起衣摆,屈膝跪地,行了叩拜大礼。
“臣感念陛下天恩,亦感念娘娘关怀,”他直起身,噙着笑意,“如今北境暂宁,臣确有一桩私愿,斗胆恳请天恩。”
贺春舒正好坐在他手边,谢昀只需稍稍偏头,目光便能与之相触。
不知为何,他面上那道伤疤在她眼中愈发狰狞,贺春舒喉头一紧,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臣,斗胆请陛下赐婚!只是……”谢昀顿了顿,随即抬高了声调,“臣所求之人,并非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话音刚落,大皇子骤然起身,拱手禀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人所求,怕是不妥!”
“瑄儿这是做什么?”皇后蹙眉,“求娶乃是喜事,何来不妥一说?”
“母后有所不知!”大皇子转向皇后,嘴唇翕动了几下,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中,似是难以启齿。
“儿臣并非有意阻拦,实在是……对谢将军的私事略知一二。正因是喜事,才应慎之又慎,否则、否则恐怕并非成人之美,反而招致祸端!”
被他这么吞吞吐吐一说,皇帝眉梢微挑,倒是勾起了兴致,“此话怎讲啊?”
大皇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飞快瞥了眼上首,而后,视线缓缓移向谢昀,神情沉痛,仿佛吐出的字句重于千斤。
“回父皇,此事儿臣本不愿多说,但事关朝廷体统,不得不奏!”
“谢昀他、他曾在军中觊觎同袍之妻,意图强夺,罔顾军法伦常!此事在北境军中并非秘闻!”
一席话说的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又是一叹,“只是当时战事吃紧,主帅为稳军心,才未深究,只命他削发代首,以儆效尤!”
贺春舒心头一震,猛地抬眼看向谢昀,觊觎同袍之妻?这可是军中大忌!
他素来行事荒唐,由不得她不信。恶寒顺着脊骨上爬,她双肩微不可查地一抖。
身侧的几位夫人也压低了抽气声,交换着眼神,竭力维持面上的惊容,可眼底却闪烁着亮光,目光梭巡,仿佛“被看上的有夫之妇”就在殿中。
恶寒揪着肺腑,贺春舒呼吸渐渐费力迟缓,沉重压下,但她心头却陡然掠过一丝异样。
不对……
不大对劲。
贺春舒垂下眼帘,像是在看杯中酒,实则落在虚点上。
大皇子与谢昀在北境同生共死,断不至于在宫宴上骤然发难……做戏呢吧。
谢忱头风发作那日,谢昀也是这般,吊儿郎当的演了出戏……
不过,他们演戏意欲何为?借机断绝皇后安插眼线之路?
用自毁名声的方式?
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大皇子目睹满座惊骇,声色更厉:
“有此劣迹在前,方才一听,谢昀口口声声‘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儿臣唯恐他所图又是他人之妻,想借陛下天威,行强夺之事!”
“此等狂悖之念,若不及时喝止,岂非要酿成天大丑闻,脏了众人的耳朵!”
上首,皇帝声音渐冷,“谢昀,大皇子所言,可属实?”
贺春舒眨了眨眼,眼珠又悄悄转回谢昀身上。她想,接下来,谢昀必有后招,定会借此攀咬……
然而谢昀却将背脊弯下,“回陛下,臣自知行事有亏,甘愿领罚。”
贺春舒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居然承认了!
她刚才的猜测全部被推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以自毁前程为代价去拒一桩婚事?谢昀他到底在想什么?!
巨大的困惑翻涌而上,自己一直看不透谢昀这个人,因为难以洞悉,才滋生未知感。
未知,则令她不安、畏惧,
乃至——憎恶。
大皇子立即高声道:“如此狂悖之徒,依儿臣之见,必须严惩!”
皇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默默不做声。
“德行有亏,何以率兵?”皇帝方才还盛赞其为国之栋梁,此刻颜面尽失,他拂袖怒道,“念在新岁,且你北境有功,死罪可免。然御前失仪,不可不究!”
“革去参将一职,贬为百夫长,退下!”
雷霆震怒之下,众人齐齐起身跪拜,“陛下息怒。”
谢昀叩首:“臣领旨谢恩。”
此后宴席虽乐声依旧,却人人食不知味,一道道珍馐呈上撤下,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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