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事件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安妮喉咙里,不致命,但总让她感觉哪儿不对劲。
她试图把那诡异的“盘子悬停”归结于自己眼花或者某种罕见的物理现象,但理智告诉她,这纯属自欺欺人。
那种微电流般的感觉,以及随之而来的、对物体轨迹的微妙影响,真实得让她无法忽视。
接下来的日子,安妮活得有点草木皆兵。她尽量避免情绪激动,尤其是避免那种“极度渴望”或者“极度抗拒”的瞬间,生怕哪个不经意的念头又会触发那种不受控制的力量。
她甚至开始怀念上辈子那种纯粹的、物理规律稳定运行的平凡世界,至少那时候,盘子不会因为她的一个念头就在空中停顿。
伊万卡似乎察觉到了妹妹的心不在焉。
在一个午后,她神秘兮兮地拉着安妮溜进了父亲唐纳德的书房。
这地方平时可是孩子们的“禁区”,除非有特别许可。
“安妮,给你看个好东西!”伊万卡踮着脚,从父亲那张巨大的、光可鉴人的红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摸出一本厚厚的、封面是华丽烫金的杂志。
安妮凑过去一看,封面上是意气风发的特.朗普爸爸,穿着标志性的西装,打着鲜红色领带,背景是纽约天际线。硕大的标题写着:《特.朗普:缔造纽约新传奇》。
“看!爸爸上《时代》周刊了!”伊万卡的语气充满了自豪,仿佛这是她自己取得的成就,“里面还有好多爸爸的照片和采访呢!”
安妮接过那本沉甸甸的杂志,随手翻看起来。内容无非是吹嘘特.朗普的商业眼光、宏伟蓝图以及他那“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早期雏形言论。照片里的老爸,不是在指点江山,就是站在模型前展望未来,自信满满,光芒四射。
平心而论,抛开她作为穿越者的先知视角,年轻时的特.朗普确实有其个人魅力和商业魄力。但安妮现在没太多心情欣赏老爸的英姿,她的目光被杂志内页夹着的一张旧照片吸引了。
那是一张家庭合照,看起来是几年前拍的。特.朗普和伊万娜还带着些青涩,中间是蹒跚学步的小唐纳德,伊万娜怀里抱着个更小的婴儿,应该就是自己。背景……似乎不是纽约,像是欧洲某个地方,古老的建筑,石板路。
“这张照片是在哪儿拍的?”安妮指着照片问道。
伊万卡歪着头想了想:“哦,这个啊,好像是在英国。妈妈说,那时候爸爸要去英国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收购一家什么公司,我记不清了。当时我还很小,你刚出生没多久,妈妈不放心把我们留在纽约,就一起去了。妈妈说你在英国还生了场小病,把大家吓坏了。”
英国?收购公司?自己刚出生时?
这些信息像散落的珠子,暂时还串联不起来。安妮只是觉得有点巧合,她上辈子就是个哈迷,对英国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虽然现在这亲切感里掺杂了不安)。
她把照片放回原处,合上杂志,对伊万卡笑了笑:“爸爸真厉害。”
“那当然!”伊万卡挺起小胸脯,“我们特.朗普家的人都很厉害!安妮,你以后想做什么?像爸爸一样成为伟大的企业家,还是像妈妈一样成为出色的模特和主妇?”
安妮在心里疯狂摆手:不了不了,我只想当个安静的花瓶,负责美丽和花钱。
但她嘴上还是甜甜地说:“我想像姐姐一样,又漂亮又聪明。”
伊万卡被哄得心花怒放,搂着妹妹保证以后会带她一起玩,教她所有她知道的东西。
从书房溜出来,安妮心里的那点疑虑暂时被压了下去。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偶尔出现点物理法则无法解释的小意外,大概也是“新手大礼包”里的附赠品?
就像游戏里的显示错误,不影响主线剧情……吧?
然而,生活很快就用事实告诉她:你想得太美了。
*
一周后,特.朗普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派对。名义上是家庭聚会,实际上是特.朗普拓展人脉、展示实力的社交场合。豪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纽约的名流富商云集。
安妮和伊万卡穿着同款的定制小礼服,像两个精致的洋娃娃,被伊万娜妈妈带着穿梭在人群中,接受各种赞美。安妮脸上挂着标准的、练习过无数次的甜美笑容,内心却在默默计算着这场派对的花费能抵她上辈子多少年的工资。
就在她感觉脸上的肌肉快要笑僵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侍者端着盛满香槟杯的托盘,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托盘倾斜,好几只高脚杯瞬间滑落,朝着正好站在下方的安妮和伊万卡砸来!晶莹的酒杯和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小心!”伊万娜失声惊呼。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尖叫。
事发突然,安妮根本来不及思考。保护自己和姐姐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那种熟悉的、微电流般的感觉再次涌现,比前两次都要强烈得多!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臂,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格挡,而是一种意念的迸发——一种强烈的“拒绝”和“隔绝”!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
那些下落的酒杯,在离她和伊万卡的头顶还有几十厘米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富有弹性的薄膜,下坠的势头骤然减缓,然后诡异地改变了方向,朝着旁边无人的空地斜斜飞了出去。
啪!啪!啪!
酒杯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香槟溅湿了一小片地毯,但安妮和伊万卡,以及周围的宾客,毫发无伤。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上帝!太惊险了!”
“幸好没砸到孩子们!”
“是气流吗?还是角度问题?”
“特.朗普先生,您没事吧?孩子们没事吧?”
特.朗普爸爸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将安妮和伊万卡搂在怀里,脸色有些发白,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大声对惊魂未定的侍者和其他宾客说:“虚惊一场!虚惊一场!看来我们特.朗普家的运气总是这么好!服务生,清理一下。各位,继续享受派对吧,一点小插曲!”
伊万娜妈妈也赶紧检查两个孩子,确认她们没事后,才松了口气,但看向那片狼藉的眼神带着后怕。
伊万卡紧紧抓着安妮的手,小脸煞白:“安妮,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安妮的心跳得像擂鼓,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没事,姐姐。”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是巧合,不是气流,不是角度问题。
是她。是那种奇怪的力量。在危急关头,它再次出现了,并且强度远超之前两次!这一次,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涌动,仿佛源于她的体内,受她的情绪和意志驱动。
派对的后半段,安妮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特.朗普爸爸似乎把这次化险为夷归功于自家的“好运气”和“强大气场”,甚至有点得意洋洋地向客人们吹嘘特.朗普家族总是能逢凶化吉。宾客们也纷纷附和,称赞孩子们福星高照。
但安妮知道,不是这样的。
*
派对结束后好几天,安妮都蔫蔫的,像棵被霜打過的小白菜。她不再热衷于和伊万卡在草坪上疯跑,反而喜欢一个人窝在房间角落,对着空气偷偷摸摸地“发力”——试图重现那天救了她和姐姐小命的“无形盾牌”。
可惜,大多数时候,空气还是那个空气,盘子也老老实实地待在餐桌上,纹丝不动。只有在她情绪特别激动,比如看到女仆端上来她最讨厌的、煮得过火的西兰花时,那装着绿色“小树”的盘子才会可疑地颤抖一下,或者勺子轻微地平移几毫米。
这种时灵时不灵的状态,让安妮非常苦恼。这玩意儿怎么跟拼多多的砍价似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平时又给你点甜头,让你弃之可惜?
伊万卡显然误会了妹妹的忧郁。她认为安妮是被派对上那场意外吓坏了,于是变着法儿地想逗她开心。今天带来最新款的芭比娃娃,明天提议去第五大道购物(虽然她们的实际行动范围仅限于自家豪宅和司机接送的目的地),甚至偷偷把自己藏起来的巧克力分给安妮——尽管伊万娜妈妈严格限制她们的糖分摄入。
“安妮,别怕了,”伊万卡搂着妹妹的肩膀,小大人似的安慰道,“爸爸说了,我们特.朗普家的人有上帝保佑!你看,酒杯都没砸到我们,这说明我们运气超好!”
安妮把脸埋在姐姐香喷喷的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心想:上帝保不保佑我不知道,但我身上这个“被动技能”倒是挺保佑的,就是启动条件太随机,跟抽盲盒一样。
又过了几天,一个更让安妮瞠目结舌的事件,彻底让她确认——这个世界,绝对、肯定、百分之百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
那天,特.朗普爸爸难得在家吃晚饭,心情似乎格外好,因为他刚刚成功“说服”了一位市政官员,为他的一个新项目开了绿灯。餐桌上,他红光满面,声音洪亮地描述着未来的宏伟蓝图,伊万娜妈妈微笑着倾听,偶尔补充一句,伊万卡则一脸崇拜地看着父亲。
安妮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盘子里精心切割的小牛排,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特.朗普爸爸话锋一转,提到了他最近遇到的一件“怪事”。
“……你们绝对无法想象,就在今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里,亲眼看到了!”特.朗普爸爸挥舞着叉子,表情夸张,“我的咖啡杯,它自己飘起来了!就在我眼前,慢悠悠地飘了起码有十英寸高!然后才掉下来,撒了我一桌子的文件!”
安妮手里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了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安妮,怎么了?刀叉都拿不稳了吗?”伊万娜妈妈微微蹙眉。
“没、没什么,”安妮赶紧捡起叉子,心脏砰砰直跳,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父亲,“爸爸……然后呢?那个杯子……”
特.朗普爸爸显然很享受讲述这个离奇故事的过程,他哈哈一笑:“然后?然后我立刻把秘书叫了进来!我告诉他,这一定是大楼的通风系统出了问题!产生了强大的上升气流!或者是某种新型的磁悬浮技术被竞争对手用来恶作剧!我让他立刻去查!我们特.朗普大厦的工程质量必须是世界第一流的,绝不允许这种‘灵异事件’发生!”
安妮:“……”
伊万娜妈妈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唐纳德,也许只是你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不!伊万娜,我非常清醒!”特.朗普爸爸坚决否认,“我的眼睛绝不会看错!这一定是某种……某种超自然现象!或者,更可能的是,这证明了我们特.朗普家族的气场是如此强大,以至于能够影响周围的物体!对,一定是这样!”
安妮低下头,用力切着盘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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