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潮地湿,冷雨仍在潇潇地下,酷似黏濡的蛛网,缠绕着整个世界。
光与影的界限被抹除,人的颜色也黯淡得不可思议。
来客们都穿黑戴白,面色肃穆,悲悯又同情地望着站在墓碑前的两个孩子。
少年面无表情,沉默地盯着碑上那对夫妻的照片,眼神空洞而无神。
他身旁跟了个七八岁大小的孩童,生得怯弱又娇俏,这时面色苍白,仓惶又无措地打量着四周。
管家替他们撑起了黑色的大伞。
窃窃私语就像小虫子似的绕在他们四周,将两个孩子的傲骨一寸一寸打碎,他们面容白得好似厉鬼。
“夫妻两个都遇难了,他们该怎么办呢?”
“就算林家这个大的是Alpha,也十八岁了,可是放在那些老狐狸的眼中还是不够看啊。”
“是啊,还带了一个小的,才八岁呢。甚至是个Omega,偏偏这么小就长得那样好看了,很容易被觊觎。”
针对Omega的保护条例和协约,在上流人士的眼中就只是废纸。
加上林家这块蛋糕本就被人惦记,兄弟俩周围确实是站了一圈的豺狼虎豹,每个人都不介意尝尝这块美味的甜点。
林满玉怯怯地扯着他兄长的衣摆,漆黑幼圆的眼睛满是无助:“哥哥……”
林边胥猛然回神,神情阴郁可怖,与弟弟同出一辙的黑色眼珠子朝各处看了一圈,唇角绷得平直。
他自己不介意被斜飞的雨丝溅得身上满是湿痕,完全忽然身上的不适,单膝跪在林满玉面前,把他护在怀中,一字一句地说:“哥哥没事,哥哥也绝不会让你有事。”
他阴冷的眼神望着葬礼上除幼弟以外的所有人,许多成人甚至都被他的视线看得避之不及。
林边胥指甲掐着的掌心渗血,他在今天好像彻底舍弃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林满玉只知道在父母去世后,他确实有一段时间很难过。佣人们对他不上心,学校里来自师友的怜悯,还有兄长太过忙碌的忽视。
他甚至在晚上都做起了噩梦,尤其是在下雨天,焦虑症状会更严重,整宿整宿的失眠。
不幸的是,那些天恰恰是帝星阴雨连绵的时节,没人会为他更改季节。林满玉就在夜晚屈膝坐起来,开着床下的落地灯,发怔地望着床尾的玩偶。
兔子啦、小熊啦、fafa啦……小Omega觉得可爱的小玩偶全部都堆在那里,他是在家人满怀爱意的环境里出生的。年轻的父母已经有一个稳重的长子,不介意溺爱自己的小儿子。
但林满玉在一夕之间失去了全部的宠爱。
他好像也缺失掉了什么,林满玉捂住心脏。他也不知道。
结束灰暗的日子是在某次早晨,他在餐桌上用餐时,一头砸进餐盘里。
白嫩的额头都通红一片,疼痛后知后觉地袭来。但是他忘了要哭,只呆呆愣愣地望着自己面白如玉的兄长。
傻掉了似的。
兄长吩咐管家给他请假,亲自给他包扎额头上的伤。没有肿包的伤口在治愈剂的疗养下,很快就愈合。
那天的兄长哪都没去,就在家里陪着他,一直看着他入睡。
后来家里的佣人忽地换了一批,林满玉也随之转学,灰暗惨淡的日子渐渐远离他的世界。
他的兄长不允许他的世界不是明亮的糖果色,林满玉也愿意活在温暖的庇护里,甚至是,迷恋。
不知道是哪一天,太阳温柔而明亮,嫩叶被光尘浇灌。所有人都因为这样的好天气而心情愉悦,林满玉也不例外。
林边胥突然带了个Omega回家。
家里的佣人都一声不吭,像是一尊尊雕塑。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林家应该是即将迎来新主人了。
那个Omega长得很清隽俊秀,斯文优雅,见人三分笑。他脾气很温和,不管是谁都没见到过他动怒。
至少看起来是好相与的,所以佣人们是狠狠松了口气。
这个Omega名叫周在溪,对林满玉也再好不过了,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给他带了尤其珍贵的礼物。那是花费好几千万星币才能买到的兰花,据传是在拍卖会上拿下的。
他来林家拜访做足了功课,连他们家最年幼的可爱小O的喜好都打听得清清楚楚,林满玉也实在是说不出他有任何不好。
周在溪会笑吟吟地摸他的脑袋,跟他说:“叫我在溪哥就行了。”
但是这个Omega看起来年龄也不算大,兴许还没有成年,就要和他兄长结婚了吗?
林满玉垂下脑袋,发呆似的望着那盆美丽高贵的兰花。
周在溪凑到他的耳朵,那张还很青涩的脸庞明显是少年人,身上也很香,说话不紧不慢的:“满玉,你在想什么?”
人跟人之间都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边界感,但是周在溪好像就没有这个顾虑一样,他拨弄调戏林满玉身上的软刺,非要挨近。林满玉浑身炸的毛只会让周在溪摸起来更有兴味。
林满玉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没精打采地说了句:“我养不活这盆兰花,它会死。”
他说完后又去看周在溪的脸色,圆而上翘的眼睛在这时候很像猫瞳,眼里隐隐闪着兴奋。
周在溪没有失态,他不仅没生气,脸上的神情都变化不大:“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我想这就是那株兰花的宿命吧。”
他没有要求林满玉一定得好好对待他赠送的礼物,气恼就无从谈起了。
林满玉立刻萎靡了。
周在溪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最终是林边胥出来打断这场别开生面的首次见礼。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满玉,他是哥哥的朋友。”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林满玉眼睛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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