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疯狂臆想时,忽有匠人兴奋大喊,“成了!出铁了,真的是精铁!”
炼铁炉前,随着匠人们那充满惊喜的惊呼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将士们此起彼伏的沸腾声,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裴寂那一贯清冷的面庞上,此刻也难得地有了一丝动容。他疾步向前走去,然而,还未等靠近炼铁炉,一股汹涌的热浪便迎面扑来,那炙热的感觉,宛如要将人的皮肤都烧化一般,迫使他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王爷莫急,此时刚出铁水,炉温正高,不宜靠近。”
裴寂颔首,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冶铁过程。
就在匠人喊出“精铁”这两个字的瞬间,裴寂的心思犹如被点燃的火苗,立刻变得活跃异常起来。他的脑海中仿佛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那精铁所蕴含的可能性和价值在他心中不断翻腾,让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在各种设想与盘算之间驰骋。
“王监丞,精铁既已出,这批精铁铠甲何时制成?”
“回王爷,预计要一个月左右,毕竟数量太多,恐匠人们忙不过来。”
裴寂默了默,“本王只给你七天,无论如何都要将铠甲做出来。”
接着又对一旁的顾行止道:“放出劣质铁甲全部被销毁的消息。”
顾行止儒雅淡笑着应了一声“诺”。
这些日子,沈秋一直跟随裴寂住在军营之中。鉴于她身为女子的身份不宜暴露,只好依照裴寂的意思,与他共处一间营帐。
自从进入军营,原本只是在书房伺候的丫鬟沈秋,如今不仅要费心于炼铁以及寻找铁矿这类事务,还得负责伺候裴寂洗漱更衣,为他端茶倒水。
她简直忙得如同不停旋转的陀螺一般,丝毫没有休息的时间,甚至连和军营里的士兵们闲聊几句的功夫都没有。
即便这样,沈秋的名字还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营,不仅是因她改良了冶铁工艺,更是因她长得太好看了。
这一日,沈秋如往常一样收拾完便去了冶铁区,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之前在军营里小有名气的周校尉。
周校尉红着脸从沈秋面前走过,不时地回头看她,终还是没能忍住,又回来搭话,“沈小郎君请留步……”
沈秋不明所以,“周校尉何事?”
周源微微一怔,随即挠了挠头,似是有些受宠若惊,“你知道我?”
沈秋含笑点头,“周校尉在军中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我自是知晓,若不是你,咱们哪能这么快就发现这批有问题的铁甲呢!”
说起来,这周校尉可算得上是她的恩人,要不是他,沈秋也没办法这么快就有了离开王府的筹码。
所以见了周校尉自然就和颜悦色了许多。
周校尉自是不知这些,只以为沈秋是真的关注他,甚至崇拜他。
毕竟军营里都慕强,被士兵们崇拜很正常。
周校尉被沈秋看得有些飘飘然,“沈小郎君家里可有姊妹?”
“……没有,家里就我一个。”
虽不知周校尉是何意,但沈秋还是回了一句,心里将那个还在晋王手下谋职的原主哥哥,直接排除在外。
此时,正好在附近的王监丞看到这一幕,顿时升起了危机意识,自己女儿的好姻缘可别让人给抢了。
于是,正在专注查看制作铠甲进度的王监丞,即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朝着沈秋快步走了过去。
“呦,什么风把周校尉也吹来了?”
好似隐秘的心思被人看穿,周校尉耳根一红,“没事,凑巧路过而已,我这就回去训练了。”
沈秋瞅了一眼匆匆离去的周校尉便收回视线,对王监丞浅笑道:“我查看咱们大魏冶铁史,似是承袭古法,其中似有提到镔铁,此物坚硬锋利,比精铁更甚。”
按书中所说,这镔铁应该就是后世的钢。
“沈小郎君有所不知,镔铁工艺早已失传,只剩下零星只言片语。”
原来如此……
王监丞若有所思,沈小郎君提到镔铁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沈小郎君果真不是一般人。
当王监丞把自己心中的猜测告知裴寂时,裴寂对此倒也并未感到十分意外。毕竟,沈秋这人做出过太多超乎常人意料的事情了。她的行事常常不按常理出牌,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故而对于王监丞所说的猜测,裴寂也能以一种相对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沈秋出人意表的行为已然屡见不鲜,似乎再多一件也不足为奇了。
然而,王监丞接下来的话,却让那原本淡漠的神情渐渐发生了变化,脸色也愈发暗沉下来。
只见王监丞说着说着,声音竟是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那话语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卡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你说周校尉看上了沈秋?”
王监丞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脖子处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沈秋是王爷的人,本想着借引子提一下将女儿许配给沈秋之事,谁知话还未出口,王爷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果断打消了让沈秋给他当女婿的想法。
周校尉尚不知晓,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刚刚萌芽的情愫直接被裴寂给掐断了。
当周校尉得知此次边城诱敌深入的计划将由他来负责之时,他还以为是因为王爷重视他。
却没看到顾行止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守卫边城的将士一年都回不来一次,明着是升了官职,实则跟流放差不多。
刚回到寝帐,裴寂就看到刚刚沐浴完的沈秋,穿着月白里衣站在床榻前,头上裹着布巾,为裴寂铺床,一旁还放着已经准备好的洗漱用具。
裴寂眸色渐深,将她整个人肆无忌惮地打量。
冰肌玉骨,纤腰若拂柳,静时如空谷幽兰,清艳绝俗,偏偏又带着反骨,好似娇花外缠着荆棘,矛盾又吸引人。
等铺完床铺,沈秋这才回到她的小榻上,将头上的布巾拆开,开始擦拭头发。
这时,一只大掌落在她头顶,将布巾夺了过去,沈秋吓了一跳,猛地回身,头发还被男人拽在手里。
“嘶~~~好疼。”抬眸,正对上一双清冷无波的凤眸。
“本王帮你绞发。”
听到裴寂这话,沈秋霎时愣住了,这可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她如何敢让堂堂西北王给她擦头发?
“不用,不用。”沈秋拧着身子就要起来,然而裴寂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就在这一拉一拽之间,沈秋的头发被硬生生地扯下了好几根,那好看的桃花眼中顿时氤氲出一片水光,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心生怜惜。
“别动就不会被拽疼了。”
“……”难道不是你松了手就不疼了吗?可这话她不敢说,只能度日如年地等着裴寂给她擦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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