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领旨查案后,督察院倒是热闹许多。
又一阵敲门后,脚步声渐渐接近。
“程敏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沈川头也不抬,开口问道。
对面半晌无话,沈川不由困惑抬头,站在面前的却不是小吏,而是一名身穿官服的官员,看那官服补子,品阶比沈川还高一阶。
“曹大人”
看清来人后,沈川急忙起身行礼,“不知曹大人何事?”
曹鸿岚见这午休时间沈川亦深埋公文之中,不由心中钦佩。
“老夫这几日清闲,想起我督察院下还察着这么大的案子,来看看,怎么,程大人什么都没说吗。”
听他提及正事,沈川肃然道:“是,他清楚若都招了,免不了杀身之祸,自是什么都不肯招,左右他还未定罪,督察院也不能对他用刑。”
“哈哈哈哈”曹鸿岚听了这话,不禁笑道:“我说小沈大人,您还真是公正啊,这人都到督察院了,还不是你说了算,就算是他死了,也可说他是个畏罪自尽啊,难道沈大人在外查案,都靠犯人的自觉不成。”
见曹鸿岚取笑,沈川也不恼,只笑着应道:“曹大人说的是,是下官不懂得变通了。”
曹鸿岚笑着看向沈川,道:“老夫知道依小沈大人的才智,就算程敏什么都不说,也能查出真相。”
沈川却一脸正色,开口道:“这物证虽是有了,总需个人证从旁协助不是吗。”
“还是小沈大人考虑周到,既然查清,老夫便提前向您求个解,也好满足一下老夫的好奇心呐。”
其实想知道此案结果,他大可打发人来,又何必亲自前来呢,沈川知道,曹鸿岚另有目的。
他却也懒得隐瞒,开口道:“按照那些拜铁来算,程敏贪污的钱财都在他府中暗室,切分文未动,如此看来,此案的确是他一人所为了。”
听见一人所为,曹鸿岚便知太子已然交代妥当,心中目的达成,找借口离开了。
见曹鸿岚走远,宋淮才从暗处走来,问道:“曹大人来,当真是来关心案情吗,下官看来,更像是来套大人您的话呢。”
“他。”沈川凝了凝眉,半晌才道:“昨日太子殿下传我入宫,他身为太子党,自然想要求个答案。”
可他该不该就这样如了他们的愿呢。
“那?真如他所言,动私刑吗。”
沈川眼中微暗,开口道:“动吧,总得让他开口,注意别太明显就好。”
说完,又看了眼宋淮,见他一脸好奇,问道:“你来何事?”
宋淮笑着说道:“大人,公主殿下来了。”
说罢还不忘观察沈川表情,他从前跟着沈川,自然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
沈川微愣,见他一脸八卦,不禁严肃道:“还不把殿下请进来。”
少顷,宋淮便将朱予柔引进房内,自己行礼退下,房内便只剩他二人。
正值晌午,一缕阳光恰落在朱予柔身上,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衬得她身形单薄。
沈川看着一身白衣的朱予柔,眸光微微低垂,敛身揖道:“殿下”
朱予柔“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公文上,开门见山道:“你可想好怎么办了。”
“微臣愚钝,不知殿下指的是什么。”
朱予柔这才移目看向他,知道他在装傻,却也懒得同他兜圈子:“沈川,无论其他,这件事上,我愿意相信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也不会在父皇面前为你作保。”
沈川喉结微动,向后退了一步,行礼道:“微臣多谢公主信任,臣定尽力办好此案。”
见他依旧一副客气之态,朱予柔不禁微怒,道:“沈川,你不必如此疏离,本官只想查清此案,还那些学子一个公平,想必你也不想让他们成为那些官员敛财的工具吧。”
瞥见沈川隐忍的表情,她感到微微痛快,继续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做,但有些事情你也查不到,既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合作一下”
她语气一顿“毕竟...我现在手中就有一人证,想必沈大人一定感兴趣。”
人证?他不是正缺一个人证吗,这便送到手了?
沈川这才看入她的眼,开口道:“殿下手中,是何人?”
朱予柔不躲,回望住他的眼:“沈大人,这是答应与我合作了?”
二人就这样僵持片刻,终究是朱予柔先开了口,背过身道:“是程敏的随身账房,听闻那些拜帖都是经他之手,那日梁贵敲了登闻鼓,我便派人将他抓了,如今程府一片大乱,想必都以为这位账房先生畏罪潜逃了。”
沈川愣愣的看着朱予柔,惊讶于她的速度,竟抢在所有人之前留下了如此重要的人证。
朱予柔回过身来,接着看向沈川,道:“怎么样,沈大人考虑好了吗?
沈川垂眸,思索片刻,复又抬起,认真道:“殿下,合作愉快。”
“好,账房一会便送到沈大人身边,沈大人,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她走后,沈川,坐回案前,想起他们曾许过的诺。
那年他们见过被水患逼得无处可去的流民,看见他们为生存迫不得已下的互相蚕食,看见临近州县未免责任的搪塞推诿。
那时的他们在震惊之下更多的便是心痛,曾立下誓言“持中守正,抚恤苍生”。哪怕多年过去,沈川依然牢记那时的场景。
可他似乎,要先违背誓言了。
朱予柔靠在榻上,回想起五面前同胡大学士外出赈灾,当年的杭州府水灾频发,落难人群中亦有许多学子。
那时胡大学士看着这些学子落泪,便说过,这些学子一生便是为了科举,若科举无望,恐怕余生寥寥。
回朝之后,胡大学士便上了封奏折:“科举是选拔朝廷官员的重要途径,也是贫苦学子一生努力的信仰,臣恳请陛下能够给进京赶考的学子提供盘缠,让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有科考做官的机会。”
是啊,科举就是这些贫苦学子能够出头的唯一机会,可依然有人堵住了这条路,告诉他们,要想从这过,必须拿出足够的钱财。
公平这条路,早就被无数见财眼开的高官们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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