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变了脸色,纷纷下跪请罪,柳才人更是吓得手一抖,瓷碗砸在她雪白的衣襟上,染了几朵刺眼的血红,又咕噜噜滚下床,摔得粉碎。
她似是骤然惊醒,连忙翻身下地,跪在碎瓷片旁颤抖着声音祈求道:“皇、皇上饶命,臣妾、臣妾……”
她想要请罪,又拿不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本就长了一张偏幼态的小圆脸,此时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惹人怜爱,可惜景辰半点怜惜也没有,只是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不叫起也不发话。
名为青黛的宫女早已哭成了泪人,见自家主子这般狼狈的模样更是不忍,当即膝行上前对着景辰砰砰砰地磕头,哭道:“皇上饶了才人吧,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求皇上饶了才人……”
她不停重复着求饶的话,额头很快磕得红肿一片,柳才人见状不忍,伸手去拉,主仆两人哭成一团。
奚萦趁乱将金内侍放了出去,让他去搜查漪兰殿中是否有可疑的邪物毒物妖物之类的东西。
很快,张谦也带着人赶到,将漪兰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披甲执锐的羽林卫,原本就心惊胆战的漪兰殿宫人更是吓得心胆俱裂,哀哭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就怕皇帝一声令下将他们尽数打杀了。
像根木头桩子一般站了许久的景辰终于开口:“柳才人和青黛留下,张谦,把其他人带下去分开看管,金内侍,带人搜查漪兰殿。”
地上哀哭求饶的柳才人闻言瑟缩了一下,却并未说什么。
张谦很快将内室里的宫女太监连同太医全都带了下去,奚萦本想留下听听小皇帝要怎么审柳才人,但被他一瞪,也只得假装惶恐地滚出去办差了。
不过没关系,不能光明正大地听她还可以偷听啊!拉开门帘的时候她指尖一抹,一张传音符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夹层中。
奚萦有模有样地带着太监搜宫,实则注意力全在景辰那边。
柳才人和宫女青黛的哭泣求饶声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景辰开口问话了。
“你知道自己——”
他说到一半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片刻后语气不善地补充完后半句:“——中毒了吗?”
柳才人哭道:“臣妾,臣妾最近这段时日确实有些不适,但是,但是臣妾也不知道是中毒了啊。”
“你不知道?那莫非是有人害你?”
这句话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让听墙角的奚萦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只听柳才人继续哭道:“臣妾真不知道啊……”
“那你呢,朕看你忠心护主不惜自伤,你也不知道是谁害了你家主子吗?”
青黛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景辰不再说话,内室只剩下女子哀哀的哭泣声。
外面的奚萦干着急,恨不得进去把这三个人尽数拿下严刑拷打一番,恰在此时,金内侍传音给她:“司主大人您快来看看,院子东边墙角的美人蕉下面埋了东西!”
奚萦快步往金内侍说的位置走去,隔了十来步远就看到一条细小的青蛇在草丛中探头探脑,然而还没等她走近,一团五颜六色的东西忽然从美人蕉宽大的叶片后面冲了出来,叼起小青蛇就跑。
金内侍吓得鬼哭狼嚎:“救命,救命啊!!”
情急之下,奚萦随手折了草叶当做暗器,“咻”地一下朝那团五颜六色的东西射了过去,只听“啊”一声怪叫,那东西倒地不起,她这才看清,原来那竟是一只彩羽鹦鹉。
金内侍趁机逃脱魔爪,连滚带爬地冲回奚萦脚边,顺着她鞋面就要往上爬。
奚萦可不怎么喜欢没长毛没长脚的东西,下意识一踢腿,金内侍又是一声惨叫,扑通一下摔进了一滩小水洼里。
奚萦有点尴尬,快步上前将地上乱扑腾的鹦鹉一把抓住,又将糊了一身泥的小青蛇拎起来,顺势用鸟毛擦了擦蛇身上的泥,严肃道:“东西在哪儿呢?”
金内侍颤抖着尾巴指向前方:“就在那美人蕉底下埋着呢。”
鹦鹉骂道:“坏蛋!坏蛋!”
奚萦伸指弹了弹鸟头,唬道:“再骂人把你舌头割了信不信?”
这鹦鹉虽然还没化形成妖,但灵智已开,勉强能沟通一二,只是实在不太聪明,被奚萦威胁了竟还试图张嘴咬她。
奚萦将鸟嘴一捏,它两瓣尖嘴顿时像被浆糊粘住了,怎么也张不开,顿时急得使劲儿挣扎起来。
奚萦嫌它烦,索性将另一只手里抓着的金内侍往鸟腿上一缠再打个结,如此一来鸟也绑住了手也空出来了,完美。
将哭唧唧的金内侍和凶巴巴的鹦鹉往草地上一丢,奚萦径直去美人蕉底下挖东西。
这东西埋得不深,又被金内侍拱了一顿,奚萦三两下就挖了出来。
是一只浑身漆黑的丹炉,约莫人头大小,另有一包用油纸包起来的乌黑残渣,看上去像是药渣,奚萦一时也看不出究竟有哪些药材。
她把这一堆东西收拢,又将地上的金内侍从鸟腿上解救下来重新塞进袖中,一手抓鸟一手提丹炉,回去跟景辰复命了。
内室依然只有柳才人主仆的啜泣声,景辰坐在靠门边的一张椅子上,表情深沉晦暗得像是下一刻就会暴雨倾盆,奚萦进来时,他抬头,疑惑的目光落向她手中的一鸟一炉。
“启禀陛下,这是在院子里美人蕉底下挖出来的丹炉,这只鹦鹉试图阻拦奴才,故而一道抓回来了。”
景辰点点头,对已经止住哭泣的柳才人道:“这些东西柳才人可认得?”
柳才人轻轻咬了咬唇,摇头道:“臣妾没见过这些东西。”
不待景辰再次开口询问,奚萦解开了鸟嘴,只听一道尖利的声音大嚷道:“阿月救我!有蛇!有蛇啊!他们还偷你的丹炉!”
它一边嚷嚷一边大力挣扎,奚萦顺势松手,这鸟立马拍着翅膀飞到柳才人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嘴里不停地叫着“阿月阿月”。
柳才人嘴角抽搐,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青黛急得伸手去抓那鹦鹉,却被它灵巧躲开,大骂道:“青黛也坏!青黛也坏!”
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景辰怒极反笑:“看来这鸟认识柳才人啊,倒是机灵。”
柳才人不吭声,鹦鹉却高兴道:“对对对,瓜皮最机灵了!”
奚萦:“……”
景辰:“……”
两人被它噎得齐齐咳嗽,柳才人则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任由瓜皮在自己肩上头上跳来跳去,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许多。
景辰清了清嗓子继续问:“这炉子里又是什么东西?”
柳才人吭哧了也没说出句囫囵话来,景辰没了耐心,起身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奚萦吩咐道:“传朕旨意,柳氏以邪术祸乱后宫,草菅人命,贬为庶人,赐鸩酒。东陵伯柳观教女无方,褫夺其伯爵之位,贬为庶人,东陵柳氏——”
奚萦都听傻了,怎么直接就杀人抄家了?这小皇帝明明长得人模狗样结果却这么残暴的吗?
反应更大的是柳才人,不等景辰说完,她疯了一般冲过来抱住景辰的腿,语无伦次地求饶:“陛、陛下饶命,饶命,求求您了,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臣妾绝无害人之心!臣妾都说,都说……是血屠草,臣妾用血屠草炼丹,不不,没炼成,没炼成,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啊,求陛下饶命,饶命……”
她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哭得涕泗横流,额头一下又一下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很快就见了血,再没有之前梨花带雨的娇美。
景辰后退一步,不想让柳才人碰到自己的衣摆,冷冷道:“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臣妾身为后宫妃嫔,炼丹求道实乃离经叛道之事,何况还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臣妾实在害怕,这才有所隐瞒,但绝对没有任何害人的心思,炼制的丹药也都是自己吃了,还望陛下明鉴啊!”
景辰坐回原位,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奚萦也觉得这事荒谬至极,这柳才人不过一介凡人,哪里来的自信炼丹?炼丹就算了,还用什么血屠草这种听上去就不是好东西的玩意儿炼丹!没炼成不说,竟然还自己吃了?这姑娘是自己脑子有问题还是觉得皇帝脑子有问题呢?
景辰的心情跟奚萦差不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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