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和金内侍赶到城外田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旷野中唯余一座三进院子亮着灯火,吵嚷声时不时从院中飘出来,像是有很多人在争吵,景辰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催着驾车的金内侍赶快过去。
车还没停稳,景辰就掀开车帘一跃而下,吓得金内侍手一抖,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嘶鸣,咻地一下冲了出去,拉着车一头扎进稻田里。
金内侍哀嚎,这下好了,租马车的押金拿不回来了,也不知道景辰愿意给他报销不。
景辰可没功夫搭理这蠢东西,头也不回地冲进田庄大门,一进去就看到张谦指挥着侍卫们四下搜查,十来个衣衫破旧的佃农在院子正中跪成一排,领头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穿得齐整一些,想来应该是田庄管事。
“人找到了吗?”
听到这句问话,张谦一回头,看到自家陛下跟天降神人一般忽然出现在身后,顿时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连忙行礼,被景辰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再次问道:“人呢?”
张谦强忍着惊讶,偷瞟了一眼景辰的装扮,小心翼翼答道:“启禀陛,启禀公子,属下按您的吩咐守到酉时也未曾见任何人从田庄出来,当即带人围了庄子入内搜寻,目前,目前还未找到人。”
果然如此。
景辰看了那群瑟缩发抖的佃农一眼:“这些人怎么说的?”
张谦道:“他们都说不曾见过任何外人进庄子。”
这时,那为首的管事大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强闯我家田庄?”
这人脸盘方正,皮肤黝黑,长了一副老实人模样,而他身后那群佃农更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跟张谦带的这群牛高马大的羽林卫一对比,简直就像是遭了山匪的可怜人,景辰也难免跟着心软了瞬间,可一想到女娲泥,他又立刻硬起心肠,冷声问道:“这田庄的主家是何人?”
管事挺直了腰杆义正言辞道:“我家主乃是许尚书长子,兵部主事许大人,当今陛下的岳家!尔等竟敢在天子脚下擅闯朝廷命官宅邸,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张谦听到这话差点笑了,但旁边的景辰脸色黑得像锅底,他只能强行绷紧嘴角,怒喝道:“闭嘴!休得无礼!”
景辰沉默片刻后,眼角余光恰好扫到门口一身狼狈的金内侍,当即吩咐道:“金内侍,传朕旨意,兵部主事许绍明勾结邪佞祸乱宫闱,以下犯上意图不轨,着王朗即刻查抄许家,男丁收押慎刑司待审,女眷软禁府中,禁绝探视。”
金内侍吓得差点被门槛绊倒,张谦也惊讶极了,景辰封太子入主东宫后,张谦便是他的侍卫统领,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位陛下脾气是有点大,但绝非心狠之人,向来极重规矩,这种不经吏部核查,不经三司会审,直接将朝廷命官定罪抄家的事可从未有过,将人押入专管宫闱内眷的慎刑司更是莫名,就算许尚书早已亡故,许主事也不过是六品小官,但好歹许美人是宫妃,尸骨未寒之时便抄了她娘家,情何以堪哪?
见金内侍没吭声,张谦也欲言又止的模样,景辰的脸色更沉了几分,怒喝道:“还不快去!若是敢让许家跑了一个人,朕拿你们是问!”
金内侍赶紧应声,张谦也连忙安排人护送他去传旨,而原本正义凛然的管事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瘫软在地,景辰懒得再管他,吩咐人将之看好后,大步朝内院走去。
院子不算大,景辰很快看了一遍,的确什么也没发现,其实他也知道,张谦带着百来号人搜了这么久,区区一座三进院子,若藏了人的话,就算是在地砖缝里也该找出来了,但直觉告诉他,那女人还在这里。
想到这儿他又有点生气,说什么在心里默念对方的名字就能沟通了,结果这家伙一直不告诉自己她叫什么名字,莫非是存心的?她平日里召唤自己从不看时间场合,现在出事了又变哑巴,这都是些什么臭毛病啊!
可是转念一想,每次召唤他过去,都是些虽然恶心十足,却没什么危险的事,莫非这次是真的很危险,所以才不叫他了吗?
景辰有点欣慰又有点不服气,心情很复杂,下意识抬步走进了眼前敞开的房门。
进门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跟门外的世界隔绝开来,原本纷乱嘈杂的脚步声、侍卫们或低或高的交谈回话声,甚至连远处稻田中的蛙声虫鸣,都齐齐远去了。
景辰惊疑不定地怔在原地,抬头环顾一圈,发现这间房布置得很是温馨,窗纱是浅淡的碧色,帐幔是柔和的姜黄色,靠窗的软榻上摆着三五只或黄或粉的软枕,榻边矮几上散落着各色丝线、绣了一半的锦帕、翻开的画册、憨态可掬的布老虎……
房间的主人应该是女子,而且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可是为何没有半点翻找过的痕迹,难道侍卫们竟没有搜查这间屋子吗?
还是说,他们无法走进这间屋子?
想到这种可能性,景辰不禁背后发凉,他当即转身要离开,然而已经迟了,有个声音贴在他后脖颈处唤道:“别走……”
不走是傻子!
景辰当即将轻身术运转到极致,飞速冲向门口,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少爷,二小姐来看您了,您就别跟她赌气了,去见一见吧,亲兄妹哪有隔夜的仇啊,少爷,少爷?”
景辰被吵得心烦,伸手将被子一扯,蒙住脑袋继续睡。
可惜那老妇人像催命似的念个没完,少爷长少爷短的,非得将他吵起来不可。
“不见,我不见她!”
话音刚落,被子就被人大力扯开,景辰气得直蹬腿,蹬了几下忽然又觉得这动作太过幼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蹬腿,想骂人。
睁眼一看,只见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凑到跟前,笑得眼睛都找不见了,莫名有些熟悉,景辰却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那老妇人絮絮劝道:“少爷啊,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二小姐这一次吧,她又不是故意要摔您的阿兰,这不马上就遣人送了只更好的白瓷花盆来赔罪吗,您瞧这颜色,这花纹,是不是跟阿兰特别般配?”
景辰顺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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