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润霖傻了一般,愣在原地,崔衍还忙着问询楚诗怜,于是起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尹润霖喊住了他。
崔衍回头。
“大人,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看见过一个人影!”
崔衍眼睛睁大,他立刻转过身来,走近尹润霖:“说!”
郊村,神庙。
两句尸体终于各归其位,两家父母流尽了眼泪,如今这一场悲剧总算落下帷幕。
陶母穆母抓着姜渝的手连连感谢,两个父亲眼里都有混着哀伤的释然。
人死灯灭,至少死已见尸。
“姜画师,姜姑娘,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们真的很感谢你,这钱不多,但请一定收下,这是我们的心意......”穆母不由分说将一个布袋递给姜渝,姜渝一时不察,手上沉甸甸的,她微愣,抬头看着他们。
母亲们红红的眼眶,脸上干涸的泪水,父亲们隐忍的悲痛,他们的脸上都是这段时日日夜难眠的疲惫与苦涩。
但姜渝知道,他们还会振作起来。
他们感谢的眼神是真,想要报答的心意也是真。
他们可能见识差了一些,很排外,也会自私。但是淳朴是真,坚韧顽强也是真,这是无论遇到什么依旧会咬牙继续前进的生命不屈。
这是独一份的群体性情。
姜渝感觉有什么微微触动,但此时她说不出来,只能徒劳的把钱往回推。
“我不是为了钱……”
“您可以不要,我们不能不给,请您收下。”穆父走过来,看起来很抱歉,姜渝知道他是有些愧疚之前的恶劣态度。
看来这钱不收下他们不会安心,姜渝实在不擅长推脱,而且两位母亲的力气是那样大,最终那笔钱还是被塞进了书笈。
眼见天色已晚,村民们热切希望姜渝能留下来住一晚,明早再回程。
盛情难却,姜渝考虑到晚上的确不安全,于是答应留下来,他们考虑到姜渝尚未成亲,为免不周到,特意为姜渝找到了一位儿子出去闯荡的大娘家借宿。
大娘为人和善,细心替姜渝收拾客房,铺上被子,还烧好了炕,不可谓不周到。
大娘面庞圆润,双颊透出健康的红晕,眼角有笑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家里也很干净整洁,被子上有一种晒过太阳的奇异味道,懒洋洋的,很容易就让人放松。
姜渝坐在床边摸着被子,有些微愣。
廉价的灯油发出“噼里啪啦”细小的炸响声。
她竟然又想到了从前——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姜同学,你要振作起来啊,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姜渝,你真的一定要这样么?那我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算什么?”
“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这么揪着以前就是不放也不作出改变有意思吗我问你!迈出第一步很难吗别人都做得到为什么就你做不到!”
“你这种人一辈子就这样的,你没救了我告诉你。”
“对对对,你总是这副表情,好像什么都和你无关——你踏马是活人吗,这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摆给谁看!”
“行!你清高,你厉害!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没人爱!哦哦,你也不在乎是吧,因为你这样烂掉的人就没有心~”
“哎呀~终于变脸了呢,脸那么白是我戳到你心窝里了吗?你这个永远没办法正常的怪物!”
……
“你看,那就是姜渝,看着很文静是吧,我告诉你,她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机器,谁跟她深交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姜渝慢慢回忆前世,她喜欢在感到幸福时凌迟自己,人不能总是掉进同一个陷阱不是么。
眼眸从松动,逐渐变得冷淡,就像一双千年不动无风的湖泊。
但就在这时,窗户“啪”的一声被一块石头击中,惊动了姜渝,打断了这个进程。
“谁?”姜渝瞬间警惕起来。
她等了一会,只听外面一声压着声量的喊声:“姜画师!是我!等我一下,我——”只听外面嘭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摔在地上。
姜渝听出来了,是孟明。
他来做什么?
姜渝推开窗户,只见院墙边孟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了好些泥。
显然,刚才摔下来的恐怕不是什么物件……
姜渝没来的及开口,孟明就痛哭流涕的大喊:“姜画师,求求您收我为徒吧我实在是太想成为想您一样厉害的画师了呜呜呜呜,还有我是背着我哥跑出来的,您要是不护着我我会被他打断腿的师父!”
姜渝:?
等等,怎么就叫上了。
崔衍脚步匆匆,正走去问讯楚诗怜,脑海中还在思考尹润霖提供的线索。
尹润霖说当天晚上戌时左右,阴云密布,月亮被厚云遮住,显得夜晚愈加的黑暗寒冷,他已经在后山坐的浑身发冷,便打算偷偷溜回家去。
就在走下山的过程中,他忽然听见了像是人的脚步声。当时很诧异,也很心虚,就躲在草丛里等那人走开。
当晚实在太黑,他没有看见他的脸,只能判断那是一个瘦削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走的很快,也是下山,不久就消失在树木的遮蔽中。
尹润霖等了许久确保不会遇见他才下山。
因为自己也是鬼祟的窝在山上,所以也没怀疑别人,而且旷日持久,直到刚才才猛然想起,于是赶紧报告给崔衍。
崔衍其实有些惊喜,因为总算又有嫌疑人浮出水面,而且至少也算有一个目击者,多少更有线索了。
正想着,只见前方走来一个穿着深绿圆领袍衫、头戴黑色软脚幞头的男人,看着三十来岁,额头光洁长眉舒展,直鼻薄唇,看着很是冷润。
倒是仪表堂堂。
看衣着是大理寺丞,瞧着也的确有几分眼熟,崔衍想着。
那男人看见崔衍,当即加快脚步,上前来行礼:“下官卢浦和,见过少卿大人。”
“你是来?”
“报少卿大人,我是这次协助您办案的从官。”
崔衍想起来这事,感到怪异,语气生冷,有些不善:“哦?是吗?这都第三天了,你怎么才来?”
卢浦和语气很诚恳,脸上挂着无奈的苦涩:“报大人,这,这实有苦衷……”
崔衍想起来曹少卿,有些厌恶对方的这些小把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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