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凌凌,怀中人又不配合。
季风一个没注意斩断了木芙蓉一条飞扬的发带,半边如瀑青丝瞬间铺散开来。
谢韫之和季风神色都是一变。
铃兰急吼吼道:“季风你瞎啊!你看准了砍!”
谢韫之也是倏忽看他,目光透着狠厉。
木芙蓉挣开谢韫之的怀抱,推了他一把:“你走!我又不认识你,再胡来我就报官了!”
谢韫之因为季风乱砍,面上怒容未褪,又见她两只木屐都掉了,绣鞋陷在泥地里,指了指自己的马:“我送你回去。”根本没将旁的人放在眼里。
季风冲上前,将木芙蓉往身后一拉。
这楞头小子干事毛躁的很,木芙蓉一个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铃兰跳脚:“季风,你想死啊!”
谢韫之果然生气了,二人快速动手,季风双手使短刀,谢韫之赤手空拳,眨眼就过了几招。
或许是过往经验,木芙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疾声立呵:“住手!”
一人快如鬼魅,自谢韫之身后而来,刀光贴着季风的半张脸就砍了去,得亏谢韫之熟悉谢追的战斗模式,一把钳住,一拽,谢追就被他甩了出去。
谢追轻得像飘絮,双脚蹬上树,又是一弹,落在谢韫之身后一步,刀还握在手里,呈战斗姿态,似是不解,微侧头看他。
木芙蓉大口喘气,脸都是白的。
刚才的一霎那,她真的以为季风死定了。
季风也后知后觉的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谢韫之看木芙蓉神色知道方才生死之间吓到她了,心中愧疚,斟酌几番想开口安慰她,却见她急急跑到季风身侧,一把握住他的手往后连退数步,眼睫微颤,似有水雾。再瞪向他,面有怒容,畏如蛇蝎。
季风:“我没事。”
谢韫之紧盯着二人交握的手,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你俩不是只有兄妹情吗?”
铃兰在一致对外方面从来不含糊,张口怒骂:“关你屁事啊!你谁呀?”
木芙蓉又将铃兰往后拉,捂她的嘴,搂着她背过身。
谢韫之这个人她了解,别理他,别管他,别看他。他天大的怒气,自己气一会就消化掉了。别刺激他,千万别跟他吵。他会发飙,掀屋顶的那种。
季风也被木芙蓉拽着转过身。季风正防备着谢追偷袭,被木芙蓉拽来拽去,很不情愿:“你干什么?干什么啊!”
谢韫之眼睁睁看着木芙蓉拉着那两人一人一条胳膊坠在中间,背对着自己,拉拉扯扯,东倒西歪。过往的憋闷一下子击中心头。木芙蓉可太会气他了,夫妻俩个一闹矛盾从来不解决,除了冷战就是冷战。把他气个半死,转个身又能正常和他说话,轻描淡写的仿佛没发生过。他要是敢不依不挠,她就是菩萨,眼不见耳不听口不言,弯着嘴角,看上去要多大度有大度,逼急了就反问他一句,“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得嘞,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心梗!
就如此刻,他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老年中风,竖起一只手,指着他们乱挥,嘴里愣是没吐出一个字。
“你给我等着!”最后放了一句狠话,翻身上马,总算是离开了。
待马蹄声远去,三人同时长长舒了口气。
季风擦了额头一把:“幸好走了,我冷汗都出来了。”
铃兰则转过脸直直的盯着木芙蓉看。
直看的木芙蓉心虚不已:“看,看什么?”
季风也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一遍,啧啧道:“我都没意识到小丫头片子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铃兰从怀里摸出镜子,对镜自照,不忿道:“我也没发现我比你差在哪呀?怎么他不调.戏我,杜鹃,月季,偏调.戏你?”
季风:“这种事就不要带上月季了。”
芙蓉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不带上芍药?”
俩人一同看她,都是一副“你心里没点数吗”的表情。
在云州,芙蓉和芍药最不喜欢出门,每天就关在屋子里捣鼓这个捣鼓那个,自得其乐。铃兰和杜鹃最闲不住,天天外头疯跑,让出去买个东西,就撒了欢儿的不到天黑不见人影。月季每日出去采药,经常出入医馆。这三人抛头露面的多了,爱慕者自然也多了。
她们不提醒,芙蓉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了。
小的时候阿爹行商,走南闯北,虽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但并没将她养的活泼好动,相反,她很好静,绝不是那种到处招惹是非的淘气性子。她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眼睛忽闪忽闪的,骨碌碌乱转。阿爹说她,她人不喜欢动,是因为懒,但心是活泼的。喜欢看别人上蹿下跳,打架扔砖头,自己站旁边呵呵傻乐,有时候趁人不注意递个砖头,趁乱给人一脚,等战火平息,两方清算,再站出来充当判官。
她是不喜欢乱跑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爱弄丢。或许八字有问题,又或许天生容易招惹人,丢一次就捡一个人回来,除了芍药是家生子,自小一起长大。铃兰,杜鹃,月季都是她半路捡回来的。
她这属性到了谢家后直接开大,怀着平安被绑架后,九死一生的逃出来,不仅孩子生在半路上,还将传言已死于地崩的先太子遗孤给捡回去了。这就是后来的小天子。
“不许说出去!”木芙蓉内心很平静,外表还要学着十八岁的自己,装模作样的威胁警告。
警告无用,等她们回到客栈。月季,杜鹃,芍药都知道了。
芍药没反应,月季若有所思,杜鹃反应最大,拧着帕子一脸娇羞的羡慕:“那位谢郎君呐,长在我的心巴上,他怎么不调.戏我呢?”
铃兰认真比对了下,一转头看向季风:“季大哥你放心,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好看的。”
季风第一反应去看月季。
月季噗嗤一笑,回瞥了季风一眼。
铃兰:“果然还得是我,就是专一,不像某些人,一天能爱八百个郎君。”
杜鹃有被阴阳到,捏着帕子挠她:“说谁呢!说谁呢!”
木芙蓉乖乖看戏,心里好笑,那时候的季风和月季都这么明显了,她们三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真蠢呐!
一行人又在客栈歇了一天,但是到晚上,木芙蓉就察觉到她被监视了。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觉得是监视,但用谢韫之的话说,他这是在保护。
以前她还是谢夫人,想巴结她的,想害她的,形形色.色,防不胜防,就算是为了家族体面,她根本拒绝不了被全方位的监视(保护)。可现在她就是个普通百姓,也叫了镖队护卫,谢韫之还派人暗暗跟着她,就真的太过分了!
因此,临走的时候,她又让季风购买了很多补给,此后一路上,故意错过村镇。干粮填肚,有时候就歇在野外。镖师们只当大小姐归心似箭,也没有怪她不体谅人。
他们也想怪,可大小姐给的实在太多了。
有怨言就给银子补偿,这抱怨的话谁好意思说出口啊!
南北东西镖局真真意义上的实现了,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连续走了四五天,木芙蓉到底还是心软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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