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本想去后宫找他阿姐,却被宫人拦住,让他去宫门处找。
南朱门处人群熙攘,一眼望去,尽是些出宫采买的宫女和守门的禁军,而最中央显眼的地方,却站着一个衣着打扮都贵气得与四周格格不入的女子。
系统适时为裴砚介绍道:“这大周当朝皇后,裴明熙,也是你阿姐。”
皇后娘娘本该凤仪万千,可此时裴明熙却站在人来人往的宫门处,不顾身旁婢女的劝阻,一直踮着脚焦急地往宫里望。
她似乎不知道周帝嘱咐裴砚去找她的事,特地守在宫门等着想遇上出宫的裴砚。
裴砚刚出现,就看见女人眼圈发红,掩面哭了起来。
裴砚顿感不妙,连忙快步上前,向一旁的婢女要了手帕替裴明熙擦眼泪。
裴明熙泪眼婆娑地拉着裴砚的手,把他拉近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忍不住难过道:“阿清瘦了。”
裴砚没有过兄弟姐妹,上辈子和家里人割席得早,此时面对这种亲情场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故作轻松地笑道:“阿姐,我没事,最近胃口不好吃少点罢了。”
裴明熙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在宫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吗?诏狱这种地方,是个人进去都得脱层皮!”
裴明熙说着又要哭了,她擦了一下眼泪,接着道:“等会就跟我走,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
裴砚连忙推脱:“阿姐,真没事,我已经让郎中瞧过了,还在家里养了几天伤,早就没事了。”
裴明熙闻言,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哪个郎中?”
裴砚一噎,“就府上的郎中……”
“别以为我离家久了就不清楚家事了。”裴明熙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家里的郎中早两个月前就告老还乡了,你这是到哪里又请了位新郎中?”
裴砚:“……”
裴明熙见他无话可说了,才收住泪水幽幽道:“说吧,你和沈太尉,怎么回事?”
裴砚:“……”
裴砚觉得,他和沈承钧这个人天生命格犯冲,真的。
要说他和沈承钧的关系,裴砚思来想去,只能总结出两个字——仇家。
裴砚努力对他姐姐解释,这个沈太尉看似热心肠,实际上是想整死你弟弟。
裴明熙表示他在说鬼话,哪有人整别人前先搭上自己的。
裴砚很心累,脑子里再次划过一个想法:这姓沈的真是好手段啊,骗过了周帝不说,连他那老谋深算的阿姐都骗过去了。
他没招了,只好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裴明熙,包括后面他要与沈承钧一同负责咏木宴布防调度一事。
裴明熙听后,神色复杂。
照阿清说的话,沈太尉这人看似刚正不阿,实则心眼手段多得很,虽然裴河清在许多人眼里阴险狡诈,为利益不择手段,可她很清楚,自家弟弟不过是满脑子吃喝玩乐的傻子罢了,这样一个人,要是被沈太尉卖了说不定还帮他数钱。
况且沈大人先前满脑子只有军政谋略,对这些朝堂上的小心思根本不屑一顾,别说以身入局去设计裴河清这个和他交集不多的人了,这沈大人自沂水战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可疑得很。
她斟酌许久,最后只是嘱咐道:“一切小心,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知道没?”
裴砚闻言一笑:“阿姐,还真有一事。”
*
裴砚在宫里待了大半天,再次走到南朱门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裴砚让候在门处的马车先回府上,自己则慢悠悠地沿着中央大街走着,没有马车上的裴府标志,其实裴河清这个人也不过是街上芸芸众生中不甚起眼的一个人罢了。
裴砚很享受走在人间烟火里的感觉,上辈子当佞臣时,他整日整夜地活在酒气和胭脂香中,后来进了诏狱,又只能在漫无天日的黑暗中,闻着灰尘与潮湿的气味过活,现下猛然呼吸到如此令人安心的空气,他一时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正想着,系统突然开口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离咏木宴已经不足三日了,你来得及学习布防要领吗?”
这句话着实有些看不起他裴首辅了,想当年在大梁时,梁帝不管事,为了进一步扩大势力,裴砚几乎是统领六部,区区一个宴会的布防,对裴砚而言不过是随口吩咐的小事。
但裴河清可不会这些,据裴明熙所说,裴河清从前的政务全都由裴家的幕僚代办,自己则偷偷跑去青楼喝酒享乐,周帝很清楚这一点,从不把重要的事物交给他,因此裴河清这个御史手上的实权还没有一个地方县令多。
“现在学当然来不及,所以要拜师。”裴砚路过一个煎饼铺时被香得停住脚步,卖饼的大娘见状连忙推销道:“哎哟瞧这位公子长得多俊!来个饼吧,新鲜出炉的大饼,香得很嘞!”
“来两份,麻烦分开装,多谢。”裴砚付过钱,就着纸袋就开始啃,微焦的饼面上洒着一层芝麻,看着系统都有些馋了起来。
系统只好转移话题:“拜师?你要拜谁为师?裴家那几个幕僚?”
裴砚没答,倒是在街市上转了好几圈,买了两坛听说是大周特产的桂花酿,直到夜幕降临,街市的人慢慢变少,才念念不舍地离开。
随着裴砚越走越远,系统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等等,你这是,去沈府?”
裴砚“嗯”了一声,脚步不停道:“去寻仇。”
沈府离集市不远,没多久裴砚就见到一座低调的宅子,门上挂着沈府的牌匾。
裴砚绕到宅子的后院处,寻找矮一点的,可以翻进去的围墙。
“冷静点啊哥!”系统有些崩溃,连连苦口婆心地劝阻:“私闯民宅非贤臣所为,逞得一时之快,失的可是贤臣风骨……”
系统还没说完,就迎来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回过神时,裴砚已经半躺在沈府后院的一颗老榕树上,他拍开一瓶桂花酿的封泥,就着月色喝了起来。
半夜三更来别人家的树上喝酒,什么毛病。
如果系统有实体,早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了。
晚风下酒很是惬意,只是裴砚喝着喝着,忽然察觉了些不对劲来。
诺大的沈府里,竟然分外安静,坐了这么一会儿,裴砚只见到一两个下人走过,沈承钧虽是平民出身,现在好歹是位高官权臣,府上竟无守卫值守,就算是刚回京回府里住,也不应该连值夜的人都没有。
难不成这沈承钧已经清廉到这个地步,连养守卫的钱都不愿意出?
“待够了吗?”树下突然冒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吓得裴砚手里的酒坛差点没拿稳。
裴砚顺着声音低头,发现树下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清清冷冷的人,着一身玄衣,就着一盏小灯不知在写些什么。
那人头也没抬:“待够了就下来。”
裴砚从善如流地翻身下树,顺手把带来的饼和酒放在石桌上,双手撑在桌上眯眼笑道:“沈大人别来无恙啊,这是裴家祖传的上好的桂花酿,独酌差点意思,沈大人要不要赏脸陪我喝一杯?”
沈承钧停笔抬头,目光在触及桌上的几张煎饼和一坛酒时,蓦然一顿,“……这都是你买的?”
“不然呢。”裴砚已经自顾自地坐下,找了两个杯子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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