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弹的是《临安遗恨》,取材于《满江红》是岳飞在被奸人构陷在行刑前夜对家国的忧思感慨。
这也是老师的代表作之一。
台下站着人,沈孝诚也在,两人走过去,她跟人打招呼叫了声沈叔叔。
“你好。”沈孝诚笑笑。
台上老师开始演奏全场跟着静下来。
从引子开始基调是悲愤的老师对这首作品有自己的理解,谱子上标记颤、滑音,在情感处理上要更加细腻,悲而不卑,英雄报国的赤忱忠心里,又有柔情感染力很强。
“你老师啊,总叫人惊喜。”沈孝诚听完,率先鼓起掌来。
老师起身谢礼然后走下台,神情颇为傲娇问沈孝诚怎么样。
“不错,宝刀未老。”
“再弹个三十年都没问题。”
长辈聊天自是没有晚辈什么事。
陈静安余光里,沈烈在她身边,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存在感太强很难被忽视。
气氛有些尴尬。
她想回后台继续练习前面总要说些客套话吧在交际这一块始终是短板。
“这首叫什么?”好在沈烈先一步开口问。
他靠着身后没放下来的座椅长腿曲了些姿势或许有些散漫但这样刚好能跟她身高持平。
陈静安转过身视线持平她就将曲子说了一遍大概说了点背景
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点这种在其他人眼里应当很无聊。
“抱歉我有些说多了。”
“没什么可抱歉的挺有意思的。”
陈静安看起来挺意外的:“真的吗?”
沈烈揉了下眉语气有些无奈道:“至少比听起来有意思。”
嗯?
陈静安反应两秒才知道他指的是演奏比起听曲子曲子背后的故事要更有意思。
“那你上次问我弹的是什么?”她当时他是喜欢听的还觉得自己过于刻板印象。
沈烈道:“听起来很缓和宁静。”
“嗯。”
“很好睡。”
“……”
他实在有些坦诚坦诚到陈静安一时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难道要夸一句真好你找到自己的催眠曲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天真的很难聊下去。
沈孝诚跟周正卿也闲聊完,便要走了。
陈静安也跟着松口气,再待下去,她真不知道说什么。
送走两人,周正卿蛮意外的,说没想到沈孝诚的侄子沈烈对民乐也有兴趣。
陈静安沉默。
嗯。
至少晚上会听,也算是有兴趣吧。
—
演奏顺利结束,也临近开学,老师也没再布置任务,算是给她也放放假,准备好进入大学学习。
沈津约陈静安去草场骑马。
也是沈家最新购入的一个草场,几匹马都温顺,再加上有专业的教练,是个不错的消遣。
“我不会,只怕学不会,就不扫你们兴了。
沈津不以为意:“没关系,有老师教,再说了,这东西谁生下来就会啊,我敢打包票,你肯定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
沈津游说人很有一套。
师母知道也说没关系,年轻人往来不用那么拘谨,多玩几次后熟了就好了。
陈静安答应下来。
沈津显得很高兴,说到时候过来接人。
到约好的时间,沈津出现,跟老师师母打招呼,保证将人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去玩吧。师母目光慈爱。
等两孩子出门,她看向周正卿:“可惜,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要是生两个,应该也会像现在一样,哥哥带着妹妹出去玩了。
周正卿坐下来,给她拨橙子皮,开解道:“我这辈子有你已经很够了,人生哪能事事如意顺遂,我很珍惜。
路上沈津只说草场,几匹马,陈静安只当是马术俱乐部那样的规格,等真到了地方,看到跟度假山庄一般大小的草场,她问沈津,这就一般大吗?
“没错,这是在京郊,再也大不到哪去,下次去内蒙,那才叫草场。
“……
那叫草原,跟这个,完全没什么可比。
一块玩的还有几个朋友,都是沈津的挚交,有男有女的,上次游戏就已经见过面,碰面后又打了下招呼。
这么多人里,只有陈静安是新手,以前从未学过,因此一对一安排了个教练。
给她挑选的是康尼马拉小马,不像其他马那样高大,很适合身材娇小的女性跟新手,而且这匹马性格温驯,且年长,训练有素。
“从左侧上马,左手抓紧缰绳,跟着抬起左脚踩进去,右手抓住马鞍,手脚同时发力,抬腿上马……
教练很有经验,知道她以前没接触过,便从头开始教起来,跟马先建立友好关系,再教她怎么上马。
沈津也在旁边辅助,帮她扶住马,让她不用害怕。
在沈津期盼的眼神中,陈静安学得很认真,她克服着从马上摔下来的恐惧,尝试上马。
视野一下高许多。
虽然教练说这马相较于其他马已经小许多,但她骑上去再看向地面时,还是会有些怕。
这样高,摔下来应该很疼。
陈静安带了护具,头盔也是规规矩矩地戴好,将松紧绳在下巴位置系紧。
“试着骑一下?”沈津鼓励道。
陈静安握缰绳的手紧紧的,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说再适应适应。
朋友们已经骑完一圈回来,叫沈津过去玩。
沈津摆手,说等等。
眼看着他也跟着自己耗在这,陈静安心里过意不去,让沈津不用管自己,先去玩。
“没关系啊,草场在这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再来玩也一样。”
“真不用,我一时半会也学不会。”
沈津坚持,说人是他带出来的,他有这个责任。
陈静安哭笑不得:“你真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只是见过几次面,当时寿宴上说介绍认识,哥哥妹妹的,也不过是些客套话。见面能点个头打个招呼就已经算礼貌,实在没必要这么掏心掏肺。
“我说过,我没有妹妹,打小就想当哥哥。哥哥对妹妹好,是应该的。”
这理由听起来很荒唐,但沈津说的很认真。
陈静安心里感激。
僵持下,沈津看到不远处的几道熟悉身影,多看几眼,认识出大伯跟沈烈,于是跟陈静安说自己先去打个招呼再过来。
“好。”
沈津小跑过去。
“大伯,大哥,你们是来打球的?”
这草场还有个高尔夫球场。
沈敬琛嗯了声,看他装束,道:“换身衣服一道过来玩,骑马有什么意思?”
“不了,我跟朋友过来玩的。”沈津指向一处。
沈烈目光看过去,马上有道身影,高马尾,运动装束,薄肩绷得很紧,肢体动作写满了紧张二字,不过一眼,也能认出是谁。
沈敬琛对沈津一贯是瞧不上,多说两句也就跟身旁的人继续谈话,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沈津拉着沈烈说话:“大哥,一块玩吗?”
作为弟弟,他很同情自
己这位哥哥刚成年就被叫回来经手家族企业学习之余一头扎进工作里。
他也只是随口问问知道大概率是被拒绝。
但没想到沈烈说好。
“真的假的?”沈津愣住。
沈烈斜乜他一眼“我看起来很闲?”
沈津再回来时身边已经多了个人这个人陈静安也认识她握住缰绳的手收得更紧马这时候踢了下马蹄幅度不大连带着她身体也晃了下。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个照面。
“你好。”出于礼貌陈静安点头跟人问好。
沈烈同样礼貌不冷不淡地回应。
工作人员在问过沈烈的意见后去马厩里牵马又有人先拿来护具。
远处有朋友在叫沈津:“不是沈津你约我们来玩你自己不玩是吧?那还有什么意思?”
“沈津哥你去吧。”陈静安道他在自己身上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沈津也无奈:“那你呢。”
“我一个人可以。”陈静安神情认真“再说还有教练呢。”
沈津也不怎么放心余光瞥到旁边戴护具的沈烈眼前一亮:“哥
沈烈抬眼视线看过来有些过于深邃。
陈静安:“……”
她真的不用人照顾啊。
“拜托你了我出去跟他们骑一圈就回来了。”沈津目光恳切他知道自己大哥一向不喜欢跟女孩打交道。
沈烈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谢谢大哥!”
沈津走之前再次鼓励陈静安。
余光里沈烈仍在戴护具陈静安将心比心觉得出来玩突然被丢了个大包袱肯定也不快她想了想道:“沈津哥说得比较夸张我只是在适应有教练在就好不用照看我。”
“他很吵。”沈烈已经将护具佩戴完不远处工作人员已经将马牵过来他继续道:“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会更吵。”
沈津的确有些话痨。
陈静安能想象沈津在他耳边碎碎念的样子。
沈烈过来她骑的那匹马就自然朝着他靠过来低着头对他予取予求的样子。
“它好像很喜欢你。”陈静安感觉到神奇。
“这种马对人很亲近性格温和。”
“你可以尝试先牵着走一圈。”沈烈道。
教练也是这样建议的但陈静安始终不太敢尝试马动起
来她就有些重心不稳,随时都能摔下来的感觉。
“试试?
沈烈替牵住缰绳,拍了下马:“乖一点。
“别。心瞬时提到嗓子眼。
“你放心,我牵着它。
“……
陈静安呼出口气,说好的声音微乎其微。
马开始缓步挪动,犹如漫步,沈烈让她尝试着去跟随马运动,去适应,随着马的节奏去起坐……整个过程,马速始终保持着一致,沈烈一直在身边,她渐渐也多了些底气,就这么转了会儿,沈烈让她尝试着控制速度,告诉技巧,在确定她可以时放开手,但也没走远,如果有什么事,随时都能替她将马给抓住……
陈静安按照他说的做了,马很乖,就算跑起来,速度也不快,在她可接受的范围里。
她开始掌握速度跟方向怎么控制。
“感觉怎么样?
“好像真没那么可怕。她笑里有些腼腆。
眼下还是午后,太阳短暂地被云层遮掩,阳光没那么炽烈,偶尔有风吹过来,有些懒洋洋的感觉。
沈烈也许是嫌热,将帽檐反戴,露出额头来,他皮肤是冷白色调,脸上干净,没表情时有些冷,难接触,但说话很让人信服,有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陈静安突然想到前几日,他说过来找一个问题的答案,她好奇问:“你有找到上次的答案吗?
“没有。沈烈回得也淡然。
她不太懂什么问题这么难解答,这么多天都没能得到答案,只好道:“啊,看来是个复杂的问题。
的确是个复杂的问题。
他活到现在,第一次遇到。
一个下午的练习,陈静安已经学了个五六成,至少知道了什么叫打浪压浪,虽然还不敢纵马驰骋,但已经能体验骑行的快乐。
这里处在郊外,视野开阔,有那么一瞬,就像真身处在草原。
不知道骑多久,陈静安开始累了。
沈烈下马,问她:“要下来吗?
“我自己可以。陈静安一直不太喜欢麻烦人。
她尝试着拉紧缰绳,然后踩着脚蹬下马,脑子里想到的动作连贯简单,但真到要尝试着完成时,却发现有难度,马是活物,无法像物品一样保持不动,她抬腿,重心不稳,正要退回去时,腰腹上多了道力量,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紧实,力量感十足,她就这么被抱下来。
没站稳,陈静安本能地抓握住他的衣服。
一时间靠很
近。
近到她从他眼底看出自己的影子,心脏忽然停滞了下,像是漏掉半拍。
“谢谢。
陈静安站稳,往旁边退了步,低声道谢。
沈烈没什么特别反应,只跟她说了下马时的诀窍。有些东西看似简单,实际上也是需要技巧的。
“记住了。
陈静安牵住自己的马。
沈烈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触感还在,有电流涌过,击中心脏。
胸口的躁意越来越重,在碰触那刻达到顶峰。
空缺的位置更多了。
—
沈津眯着眼,看两匹马一前一后过来,马上两个人看起来交谈愉悦,阳光下,身影莫名挺登对。
等等。
登对?
沈津回味这个词,又想到这段时间沈烈的反常,看出问题不简单,有人想拱小白菜了。
沈烈从马上下来,进浴室里洗澡,换衣服出来,沈津倚在门边,显然已经等他许久。
“有事?
沈津直起身,跟着走过去,到他身边,镜前站住,问:“哥,你认真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陈静安?
“什么?
沈烈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湿漉漉的,一缕贴着光洁额头,他拿过毛巾随手擦了擦,凌乱发丝下,一双漆黑的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人有意思啊?
闻声,沈烈停下动作。
“怎么说?
沈津心想还跟他装上了,抱着手臂,一件事一件事撂出来:“上次玩游戏,怎么别人给你提问,你脑子转得飞快,一个都没中招,偏偏,轮到静安妹妹的时候,你卡壳了?
“还有啊,你对什么音乐根本不感兴趣,民乐交响乐你什么时候听过,上次坐你车的时候,你车里竟然有什么花月夜的播放记录,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你还陪我爸去听演奏,不是被抓壮丁,而是主动去的,我是不相信你突然想接受音乐熏陶那一套,你别解释,在我这里没用。
“……
“哥,你对劲,你真的很不对劲。
“是吗?
“这样就算不对劲?
沈烈擦过头发,将毛巾放下,从镜子里看向沈津,像问他,更像在问自己。
“?
“这就算是喜欢吗?他问。
“这还不算吗?你看她的眼神可不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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