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楼。
身在厨房里的赵丽,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碗,舀了一碗生米,搁在灶台上。
接着她从木柜角落缝隙里,拿出两根香,在碗里放了两张纸钱,火柴点起,再将香放上去点燃。
纸钱烧成灰烬,和生米拌匀。再把两炷香插在碗里,赵丽端着碗,走出厨房,一路来到姜遥睡的房间里。
赵丽关上门,屋里没开灯,昏昏暗暗,窗外渗进来的几缕月辉洒在床上,照不进床底,黑漆漆一片。
她把碗放进床边,那两根香肉眼可见地快速烧燃了起来,白烟钻入床底里,不消片刻,只剩末端。
赵丽将燃尽的香拿了出来,旋即把碗推进床底。
“慢点吃,不够我再去拿。”
她声音温柔,唇角轻轻勾起,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回应她的是‘咄咄’撞击床板的声音。
……
仁慧医院。
加班到八点的闻无恕身上白大褂都没脱,从口袋掏出一包老式香烟,薄薄一层纸裹着烟草,尝起来透着股酸涩味道,不如他之前的烟好抽。
但在这旧时代,有烟抽就不错了。他捻着烟头,没有点燃,慢步来到保卫亭。
医院保卫亭建在门口,是石砖堆砌的四四方方屋子,人来来往往,里面的人能一眼看到。
负责保卫工作的人姓刘,全医院里,属他消息最灵通。
闻无恕每次路过,都会给刘叔递一支香烟,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起来。
‘咔喀’
保卫亭里的刘叔透过窗户看见他,立马打开窗户打招呼。
“闻医生,又加班了吧,可真辛苦啊。”
闻无恕把白大褂脱了下来,里面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从口袋掏出烟,拿出一根递给他。
刘叔不接,推辞了几番,实在拗不过他的热情,接了烟想着别耳边,一撮火在这时伸了过来。
只要点了烟,浅浅嘬了一口,味道很冲,但也是他的最爱。
“烟贵啊,下次别给叔送烟了,接你这么多烟,叔都不好意思。”刘叔话虽这么说,但心里美得很。对闻无恕这小子,真是越看越顺眼。
要不是他没娶亲,没女儿,都想把女儿说给他。
可惜啊。
闻无恕点了烟,丢了火柴,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
保卫亭面积不大,放了张折叠床,刘叔晚上也住这,没有换班,二十四小时都需要待在这里,一日三餐有人送。尿壶解决小便,大便则需要进医院厕所上。
差不多一周时间,会抽时间去医院员工盥洗室洗个澡。
刘叔活得很粗,被子乱糟糟铺在折叠床上,地面还有瓜子壳,一双袜子能穿很久,屋里空间逼仄,即便开窗通风,也有一股子味道。
闻无恕抽了一口,说道:“叔,我在医院也就跟你熟,你可不能见外。”
刘叔听着喜笑颜开。
桌上收音机还在响,放着恐怖故事集,晚上很多广播电台爱放恐怖故事,主播绘声绘色地讲着,再搭配一惊一乍的背景音,听着人背脊发凉。
他起身关了收音机,便听闻无恕问:“叔,你信鬼神吗?”
刘叔抖了抖烟灰,灰烬落在地面上,被窗外的风吹起又落下。他在窗外扫过一眼,注意到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线,意味不明地说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
闻无恕又拿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刘叔接过,也不再卖关子,说道:“信的,叔也不瞒你,我曾见过鬼。”
刘叔差不多八九岁的时候,亲外婆因病去世了,他那时其实不太明白死亡是什么。
白事办了三天,他晚上要守夜,跪在棺木前,烧纸守夜。
一起守夜几个堂哥觉得太累,偷懒去隔壁房间睡觉,还威胁他,不准告诉大人。
刘叔那会儿是孩子里最乖的一个,也是从小到大被外婆带大的。他没去偷懒,即便跪得膝盖酸痛,也没歇。
他年纪小,不抗熬,困意止都止不住,快睡觉前,他迷迷糊糊看见外婆走到他面前,伸着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
“睡一会儿吧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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