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他们带人赶到时常平仓时,外面乱哄哄一片,人们在浓烟和火光下从仓神庙的水井中提水到仓内救火。
武指挥大吼一声,“救火!”而后带着兵丁们奔向仓神庙。
陆风下令让他手下的人跟上武指挥,而后一头扎进粮仓大院里。院内烟雾呛人,里面的人猫着腰,叫嚷声此起彼伏。陆风眼看着一个老汉一桶水泼在燃烧的土囷,转身往门外冲时双腿无力,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老丈小心!”陆风扶住那老汉。
老汉喘着粗气跪在地上,身上脸上脏的不成样子,气若游丝,“军爷,着火了,着火……”
朝廷设置备荒救灾的粮仓,是给老百姓们托底的救命粮,被这熊熊烈火烧成灰烬。陆风的心绞在一起,扶着老汉起身,“老丈,这火是怎么回事。”
老汉脸上一片空白,“不知道啊,突然、突然就,”他颤巍巍地回过头,用手指了指,“从那后面烧起来的,眨眼间就有那么那么高的火焰,把天都要烧穿了,终于灭了,火又烧那那边了。”他指向人们奔跑向的浓烟源头。
老汉站稳了,嘴里嘟囔着救火救火,跑出大门。
陆风望了眼那火焰最高的地方,好像太阳融化着降下来。
陆风转向那火熄灭的地方,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怎么能烧的那样快,是谁动的手,动手的人现在去了哪?
陆风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烧毁的土囷旁边蹲着个穿长衫的小个子男人进了陆风的视野,他正一手拿着根棍子在漏出来的麦子堆里捅着,另一手握着一把火折子。
陆风几步来到那人身后,抓起他的后领提了起来,拖到外面火光照亮的大院子里,往地上一扔,唰地拔除佩刀。
他一句话不说,眼睛和他的刀锋一样寒亮。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小的、小的知错了!”男人的头砰砰磕在地上,焦黑的泥土沾满了这张脸。
武指挥听见动静往这边赶来,他脱了甲胄,上衣敞着,“风哥儿,怎么了?”
庞安和纪隐璋带来了云州城里厢军的潜火队,潜火队背着水袋水杆往高处泼洒,兵丁们在火势最旺的地方挖出壕沟,隔离别处的完好的米仓。
陆风把他看见的跟武指挥说了,而后问那磕头不停的男人,“除了常平仓,还有那些粮仓会起火?”
此话一出,武指挥呆了,往这边走来的庞安、纪隐璋和厢军新任指挥使唐云都瞪大眼看着陆风。
陆风举刀要砍,那男人嚎叫着抱住陆风的腿,“小人不知道,小人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事儿怎么会跟小人说。大爷,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小人没有办法……”
“是姓段的!肯定他娘的是姓段的!”纪隐璋暴跳如雷,“还有别处,他想把云州人都饿死,他想把所有人都饿死!”
陆风看向唐云,对着他一拱手,“见过唐指挥,陆某人有一事相求。”
唐云和前厢军指挥使潘保国共事多年,他听文知府说起了陆风,连忙回礼,“早有耳闻陆兄弟的大名,请说请说。”
陆风道:“刚才还有两个纵火犯逃走了,我看着他们往城里去了。”
唐云愕住了,这如何看得出往城里去了,哪里还有另外两个纵火犯,这不是胡诌么。
陆风更进一步,低声道:“犯人还有作案意图,若是烧了城里的人家就麻烦了,还请唐指挥打开城门,让在下进城盘查。”
唐云惊得后退,身后被庞安和纪隐璋抵住,纪隐璋亲热又强势地架起他的胳膊,“还请唐兄通融。”
唐云被逼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陆风拱手弯腰,他那态度有多诚恳,手里的刀就有多锋利,“若是上面追究下来,陆某人一力承担,只当是在下胁迫唐指挥。”
这差不多也是胁迫了。自潘保国身死,唐云就觉察出着云州城里越来越不太平了。唐云没有选边站的机会,如果有,只看这火烧粮仓的事,他就不会站在段家人那边。
段家喂饱的只有武定军,其余人都饿着呢。
唐云一脸干笑,“开城门抓贼,应该的,我这就让他们开城门!”
-
庞安统领两千人,不燃篝火,静悄悄地立在这无星无月的荒野里,等着城内的动静。陆风、武擒和纪隐璋三人,分别领着一批人包围住了段家那座阔大的宅子。
正门门房听见外面沉重密集的脚步声,卸下门栓,拉开个小缝,正好对上挡在门口的陆风。
门房哎呦一声就要阖上门,被陆风强行推开,“纵火犯逃窜入城,有人见犯人进了段府,下官特来彻查。”
门房苦着脸,“哪有什么纵火犯,您也说了这是段家,什么纵火犯敢来段家。”
“是啊,什么纵火犯,敢来段家。”陆风的声音淬了冰一般,他猛地一推,门房向后倒坐在地上。
门房捂着屁股,刚坐起来,就看见门前那一片黑压压全副武装的兵丁,失声大叫:“来人啊,有人闯府!”
花卉琉璃影壁后响起咯噔咯噔,整齐划一的盔甲碰撞声,两两并排跑出一串重盔重甲的侍卫,不一会儿,就将二门里的空儿填满。
为首的那个提刀兵将,将长刀重重地砸在地面。
“贵府人丁杂乱,纵火犯定然藏身其中!”陆风毫不生怯,不管什么铜墙铁壁,他一定要将段府杀穿杀透。
陆风身后的兵卒们闻言踏上段家的台阶,汹汹压上。
“让一让!让一让!”二门后头忽然传出个男子的叫喊声。
蓄着山羊胡的干瘦老人从身强体壮的兵丁们中间挤出来,朝着陆风揖了一礼,“陆指挥,侯爷在里面儿等着您呢。”
陆风身后的士兵们一声一声的说着,风哥不能去,进去了保不齐要被下黑手,不能去。
山羊胡管事瞥了他们一眼,一张苍老的脸上说不清是阴鸷还是麻木,“侯爷一直等着陆指挥使登门,从下午等到了夜里,想着和您交心聊一聊,莫要生了误会。”
陆风的手按在刀上,管事补了句,“段家行伍出身,不忌讳什么刀枪剑戟。”
陆风转身吩咐下属们在外面等着,随后走进大门,管事侧身让过陆风,里面的侍卫们让出一条路,两人过去后他们又恢复了整齐站位,犹如一座铁墙,横亘而立。
管事引陆风走过一条狭窄的穿堂,陆风隐约听见远处嗡嗡诵经声。经过宝瓶门,屋檐挂着白灯笼,两列僧人诵经做法,帷幔随风飘荡。
上房里没有陈棺,只见几个女眷重孝加身,跪守灵堂,一边烧纸一边呜咽。
段侯爷穿着一身素色袍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腰系白绸,一动不动地望着长案上的灵牌。
管事紧走几步,俯身在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