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殊跪接圣旨后,立即吩咐下人们收拾行李,毕竟,他若是晚了,不尊旨意这个罪名扣在头上,他就如何也甩不掉了。
“殿下还是缓一缓,不急于这一时。”吴太史紧跟林世殊的脚步,“您走的再匆忙,路上若有歹人拦截,把您拖个七八天,您照样是不尊旨意。”
林世殊猛刹住脚,拐向书房,在上首坐下。吴太史命下人奉茶来,亲手端到林世殊面前。
林世殊接过,抿了一口,眉头紧蹙,“多谢。被拦住还是好的,若是被拦路虎吞了,那就死无对证了。”
吴太史不说话,只侍立在一旁,看着林世殊静静喝完一盏茶,语调沉而冷,“本世子就算被吞了,也要用骨头卡死他们。”
吴太史一怔,旋即摇头,他们世子什么都好,就是气急了的时候总想着横冲直撞,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性子太急了,手段太狠了。罢了,他们林氏亡命徒出身,代代亡命徒的性子。
吴太史温声道:“殿下,您若有个好歹,京城林家谁来主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谁来辅佐?林氏其他几房的,您信得过?”
吴太史连声发问,问的林世殊没了声音。
宁王爷只有林世殊这么个嫡出的孩子,其余几个妾生的孩子,性子虽好但资质一般。林氏其余几房,一个个眼皮子极浅,都盼着往宫里送人,美其名曰辅佐皇后,实则争宠分恩。
他们连最基本的同气连枝都不懂,只会害了林氏。
半晌,林世殊叹了口气,神色郁郁,“那便再等上两日,给姑母留下动作的空隙。”
吴太史半揖,道:“殿下放心,皇后娘娘是个有分寸的。这两日,我们正好细细的理一理云州的事儿,粮仓还未查完,但也足够在圣上面前说上一说了。”
林世殊闭目,靠进椅子里,“叫陆风和孙诚过来。”
他有好多事要交代给陆风。他手里的物证齐全,人证关在代王府地牢中,人证和物证都不能有差池。
为防万一,这些证据要分多条路送往京城,他需要借陆风和孙诚的手。再者,粮仓既然动了,就没有放下的理儿。
林世殊脑海里的乱麻理清楚,睁开眼,吩咐菊萱给他沏一碗明前,这是段侯爷派人送到他府上的好茶,哪有不喝的理儿。
菊萱奉茶,林世殊端着茶盏坐进了竹摇椅里,两腿交叠,悠闲地摇晃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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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和孙赖子见过林世子,一齐往翠微阁见陆月,陆月屏退了下人们,进了暖阁。
“我们和世子议过,物证连夜誊抄出来几份,一份随世子的车驾,一份跟着金风露和强子,装扮成药材商队,最后一份放进棺材里,跟着我假装是送葬的。”孙赖子道。
陆月点头,“嗯,从你那和怡红楼里挑几个字儿好的,今夜都来帮世子抄证词。”
孙赖子眼珠子一转,嘿笑起来,“这事得靠金娘子,她们那的姑娘们写字儿好的多,我那,识字的都没几个。”
孙赖子说完了他这边的差事,轮到陆风了,“世子爷说段侯爷不会罢手,一定会想尽办法弥补粮仓里亏空,让我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把粮仓的事儿追查到底。阿月,我没想好,怎么如何才能把粮仓的事追查下去,云州现在的总兵大将军还是段侯爷。”
陆月抱着胳膊,道:“一句话,当反则反。”
孙赖子的眼睛亮了,陆风还糊涂着。
陆月接着道:“段家能在云州只手遮天,靠的一是掌权的名义,二是天高皇帝远的底气。武将不似文官那般拘泥礼法,什么名正言顺都不如拳头大。”说着,她动作有力地向半空出拳。
“干脆把段家砸个粉碎,等皇上知道的时候,咱们都成了云州守将的老大了,天高皇帝远,皇上能干什么?他怕你造反叛国,不敢要你的脑袋,只会顺坡下驴把总兵的头衔给你。”
陆月两掌一拍,“齐活。”
换了别人说这样的话,陆风一定嗤之以鼻,把天大的事说的这么容易,可是阿月说出来,陆风就信。
陆风底气十足道:“好,当反则反!”
“好了,没别的事我陪着世子爷抄证词去了。”陆月掸掸裙面上不存在的灰,起身蹦跳着往门外去。
陆风这才想起世子交代的另一件小事,他觉得这事太顺理成章了,一时间抛之脑后了,“阿月,等等,世子爷让我带你回家。”
陆月腾在半空的右脚止住,身子后倾,回看哥哥。
陆风朝她走过来,“当初让你住在世子府,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殿下马上就要离开云州了,府里一团乱,难免有疏忽,再说了……”
陆月歪头,打断道:“你让我留我就留,你让我走我就走?”
陆风噎住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陆月朝他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出门了。
孙赖子一步步挪过来,伸头望了眼陆月的背影,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陆风,手搭在陆风肩膀上,“姑娘留在世子爷身边,原来是你安排的?”
“是、是,阿月还特别不愿意,我就、非要她、”陆风磕磕绊绊说着,恍然大悟捂住了嘴。
孙赖子幸灾乐祸地笑看陆风,“你好大的胆子。”
陆风也想着,自己哪来这么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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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和女使们在一进大开间里誊抄文书,她们抄过汇总在一起,由菊萱送到大书房给林世殊看过。
丑时,菊萱送来了第三趟,林世殊一张张翻阅的时候,菊萱趁这个空儿给书房里的灯台剪烛。
“这张是谁写的?”林世殊抽出一张。
菊萱放下烛刀,走到书案边,侧着头看清世子爷展开的那一张,笑了,“是陆姑娘写的。”
林世殊一怔,看了眼滴漏,又低头看看纸上娟秀雅致的簪花小楷,好像不知从何问起。
菊萱道:“陆姑娘听说我们都要连夜抄书,便想要帮忙,一忙起来大家都忘了时辰,竟这么晚了。”
林世殊点着头,伸手一指纸上的字迹,“这是陆月那丫头写的?”
菊萱两眼弯弯,“殿下觉得意外,下人们也这么觉得,陆姑娘那般不羁的性子,竟写得一手柔婉的字。”
林世殊拧着眉头,胳膊展开了,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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