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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挑衅

小说:

惑骗君心

作者:

岁岁长吉

分类:

穿越架空

《惑骗君心》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傍晚时分,侯府的大门才再次敞开。

车马入府,主院灯火通亮不久,润安堂的下人就到了。

忠伯迈入侧厅,厨房的小厮丫鬟正端着空盘退出来。

“侯爷,”忠伯微垂首,“太夫人请您去润安堂用晚膳,说从外头专门请了名厨。”

“表姑娘也在。”补充一句。

闻言,玉怜脂正要握住小勺的手一顿,看向旁边的人。

谢砚深神色不变,盛了汤放在她面前:“乔诚的新方子,专门给你熬的药膳,先喝。”

说罢,朝厅里还候着的忠伯沉声:“去回,不必了。”

玉怜脂收回眼,捏住玉勺,慢慢喝浅碗里的暖汤,身旁人继续握箸为她布菜。

她瞥了眼盘中的菜肴,眉头皱起来。

“不能偏食。”他肃声说。

她饮食上多有挑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但她的身体却惯不起这样的坏毛病。

忠伯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瞬,难得没多嘴,直起身快步退出房门。

用完饭后,玉怜脂提出要回珠玉院。

这些时日她都和他同眠,极少回去,今日祭拜完,彼此互通心意,本是大好良辰,但她却不肯留下来。

“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和滨叔说。”她伏在他怀里,低声说。

谢砚深眼中沉晦,最后还是点了头,让忠伯护送她回去。

书房。

信纸铺了满桌。

福明立在书案前,神色极为严肃:“侯爷,我们在两江的人被拔了一大半,剩下的按您的吩咐紧急撤回来了,如今刚到安全的地界。”

数日前,两江那边调查兵械的进展被打断,派出去的探子失踪了不少,不出意外,应该是都折了。

当地与谢氏有联结的将领也没了消息,多半被封了口。

承王做了这么多年的亲王,护国公府又树大根深,果然极难对付。

福明皱着眉:“侯爷,其实剩下的那些人原本也是保不住的,但却平平安安出了两江,这……”

书案后的男人面无表情,慢抚扳指,

这是承王在向他们示好,更是警告。

意思很明确,希望谢砚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谢氏有不涉党争的铁则。

但若再干涉,那么镇北侯府就会彻底站在承王一党的对立面,他们不会再手软。

福明观察他神色,随后眼神一定,试着开口:“侯爷,下一步,我们是否要,挑人了?”

他们侯爷,最厌恶受人胁迫,更不可能委曲求全忍气吞声。

从两江那群蠹虫受承王指使,将侯府派出的人杀了大半,甚至用了活埋、沉江这样的法子开始,谢氏就不会与他们善罢甘休了。

只是之后真要参与朝堂争斗的话,要考虑的可就太多了。

如果侯府和承王对上,那么睿王肯定要推波助澜,说不准,还想收归谢氏。

但睿王的斗兽案,当初可是他们侯爷亲自把铁证交到弹劾睿王的御史手里的。

两边都靠不得,谁上位,都对他们百害无利。

这样一来,他们现在最先要做的,是挑出第三个皇位的竞争者,才好为谢氏创造一份从龙之功。

谢砚深站起身,目锋锐利:“我记得,如今后宫中没有母族支撑的成年皇子,只有一个。”

福明眼神一闪:“侯爷是说,逸郡王?”

京中八位成年皇子,只有承王和睿王封了亲王位,其余的最多便是郡王。

六个郡王里,逸郡王的年龄最大,平武帝的第三子,母亲是已故贤妃齐氏。

贤妃当年有过一段时间的盛宠,只不过生逸郡王时难产血崩,不治而亡了。

贤妃的祖父是先帝时的太医院正,但家中逐渐没落,到贤妃这一代,除了贤妃的胞兄齐同州还在太医院当差,族中其余男子已经都是白身了。

换句话说,逸郡王是后宫前朝都无人可靠。

约莫他自己也知道夺嫡无望,平时醉心诗词书画,但天资有限,也没捣鼓出什么名堂。

朝堂之上,除了赈灾救民之类的事他一定会出声,旁的话绝不说一句。

没有大才能,但也没有昏君之相。

可——

福明眉头紧皱:“侯爷,逸郡王确实是合适的人选,可他心志不高,恐怕……难当大任。”

他们有心有力,就怕挑中个扶不起的阿斗。

谢砚深提起桌上墨笔,沉声:“将杖探其水,方知水浅深。”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

珠玉院的小门开了又闭上,院子里静悄悄,入了房中,烛火明亮。

玉怜脂缓慢坐上小榻,一路过来都是沉默着,没有什么表情。

像是郁愁,又像是掩藏暗流的死寂。

关嬷嬷阖紧门,上前为她卸簪子发髻。

手上动作没了往日利索,欲言又止,半晌,只轻声劝道:

“姑娘今日也累了,先去梳洗沐浴吧?”

玉怜脂抬眼看她。

回来刚见到关嬷嬷的时候,老妇人神色显而易见的有些焦急,现下也明显憋着话。

“嬷嬷,出了什么事?”她问。

关嬷嬷手中一顿,张了张口。

玉怜脂垂着眼:“说罢,我只是有些疲累,不打紧。”

“二当家的信到了。”关嬷嬷压低声。

女娘的发披散在肩背后,罗裙清素,眸中映着幽幽烛光,仿佛一尊静默的白瓷像。

沉默一瞬,抬手。

老妇人立时从袖中拿出小筒,放入她掌心。

玉怜脂拆开信筒,倒出里头折叠卷起的薄纸。

今天她看信的时间比往常久上许多。

墨迹透到纸背,打眼过去,看得出内容并不长,但玉怜脂拿着信纸,久久没有回神。

关嬷嬷忍不住了:“姑娘?”

这次送信来的特地说了消息很重要,十万火急,必须让少东家尽快看到。

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玉怜脂的沉默也印证了这一点。

“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玉怜脂放下手中的信,置于灯盏之中:“…… 两江,重归太平。”

“无人被问责,无人被贬官,一切又都风平浪静了。”

关嬷嬷脸色急变。

军器监、武库署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官员,怎么都应该有一番动荡。

竟然,就这样湮灭了?

两江上报朝廷的奏疏中,究竟是怎么写的?

关嬷嬷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这,是因为侯爷,把在两江的人手撤回来了?”

柳启彦一系官员是被谢砚深逼得走了杀棋,现下两江粉饰太平,是否代表镇北侯府的手耳已经被拔掉了?

玉怜脂垂下眼,数秒,开口:“不会。”

“他不是主动撤手。”

若真是自己主动离开风波,不打算再蹚这趟浑水,谢砚深今日就不会让她再等他数月,等安稳后他来提亲了。

更可能的情况是,他知道了两江那边反击的事,只是还没有作出下一步部署,但已经预料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与她成亲的好时机了。

因为此事太大,侯府也要不平安了。

那日,任智妤来找她,说“镇北侯不会和他们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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