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秘方 八条看雪

有刺客

小说:

秘方

作者:

八条看雪

分类:

穿越架空

唐慎言自诩坐堂说书这些年,担得起“声情并茂”四个字,每每说到那危急时刻,嗓音格外洪亮、吐字越发清楚,其间还喜欢为那故事中的某某加上几句应景的戏词,唏嘘评判一番。
只可惜江湖中人不喜他这一套,他总是说不到那关键处便被掀翻了茶碗。

而直至今日、真到了危急关头他才发现:原来人在紧要关头、极度惊恐的时候是压根发不出声音来的。但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就算得上是把硬骨头了。

生死一线间,唐慎言不敢回头去看,凭借一股子求生的本能向一侧歪去、顺势滚入草坑中。

叮叮叮,三声脆响,三根银针擦着他的屁股飞过,由一旁那株老藤为他挡了煞。见那针根根耸立,针尾带一处倒钩,针身上隐约可见细密纹路,令人想到想到沼泽地中某种毒蚊子的腿。

丢暗器也就罢了,针上还淬毒,这是要他老命啊。

唐慎言大惊失色,慌乱中举起方才蹲过的那块石板挡在身前,连滚带爬向内院跑去。

许是因为光线晦暗,对方一击未中便换了策略,双手一挥、银光铺天盖地而来。

唐慎言听得那声音已是魂飞魄散,仗着对周遭环境熟悉,头也不回地疾走奔逃。天井中的鸭子们不明所以,也跟着扑腾着乱飞。鸭毛飞舞中,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嚷嚷起来。

“救、救命啊!有刺客!”

石头做四壁的听风堂内,一时间惨叫与鸭鸣不断,乱哄哄地吵作一团。

终于,那内院偏房里最先有了动静。

先是一阵床板发出的吱呀声,随即是双脚落地寻鞋的声响。下一刻,一道少年的声音短促低沉地响起,似乎也是在那屋中。

“别点灯!”

但为时已晚,一盏烛火隔着破了洞的窗户纸亮起,映出屋内女子的身影来。

那追杀唐慎言未果的刺客一顿,蒙面黑布下的一双眼睛眯起来,手腕一翻、一把银针已然挥出,银光瞬间穿透那窗户纸,留下一排细密的小洞。

屋内一声惊呼,接着便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刚点亮的烛火也随之熄灭。

偏房的窗子再次暗了下去,不远处唐慎言已经喊得快要断了气,一头撞上闻声赶来的秦三友和杜老狗,手中石板应声落地,险些砸烂自己的脚趾头。

账房的方向隐隐冒出一股黑烟,似乎是那刺客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唐慎言顾不上交待来龙去脉,又瘸着腿赶去救火。

刺客那双冷酷的眼微微眯起,好像在掂量着什么。

那破了个洞的窗户纸内黑漆漆的,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似乎那屋内方才惊叫之人早已没了气息。但身在江湖多年的经验使得那刺客停下了脚步。

刺客盯着那扇门,似乎感受到那门后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息,十指微拢、指缝间多了六根银针。

仿佛是为了印证那猜想一般,下一刻,那扇紧闭的屋门被人“砰”地一声从里推开,老旧的门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将今夜的局面撕开一道口子。

刺客冷笑一声,双手先后挥出。

这一番动作很快,挥动的双臂在夜色中像是两团黑影,六道纤细的银光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向那门后还未露面之人飞去,最终交织成一张避无可避的网。那网乍瞧之下似乎只是飞针拖尾留下的残影,需得逼近后才能看清,那是飞针尾后牵着的细线织成的。那细线蛛丝般令人难以察觉,隐隐约约覆盖着一层蓝光,只怕沾上便要遭殃。

这兵器并不强悍,可却十分歹毒,在黑暗之中尤其能置人于死地。

但这就是江湖。强者未必都能善终,但无耻之人定能苟且到最后一刻。

那刺客自知占了先机,动作都游刃有余起来,显然对自己的“无耻”很有信心。

但这信心却在下一刻破灭了。

一张破旧毯子卷着一股劲风从那扇破门飞出,那六根银针本就轻灵之物,刁钻有余而气力不足,遇上这记怪异的截击后,瞬间便似卷入了看不见的漩涡,连带着针后拖着的细线在空中打了个旋,随即竟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落了地。

那门后之人显然很有些对付暗器的经验,是以并没有用兵器直接去对抗这一招,而是四两拨千斤地利用一块布化解了杀机,机敏中又透出一丝无言的嘲讽。

刺客握紧了拳头,自认这一招“穿针引线”已炉火纯青,岂是一般人可以用一张破布便隔空破了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对方不仅无耻,还是个强者。

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间,那刺客却已做出判断,反手挥出一把银针、不再恋战,转身向着一侧院墙奔去。

一道破空声呼啸而出,瞬间斩落一

片银光。叮叮叮几声脆响过后,银针落地,在那刚发出几撮萝卜苗的泥巴地上留下亮晶晶的一片。
奔逃的刺客听到响动,还是忍不住侧过头看了看身后。

只见那偏房大开的破门中,一道狭长的黑影从那墨一样的黑暗中探了出来。

那是一把奇怪的刀,即使在月光下也不见半点反光,同那些闪亮的银针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今夜运气不佳,竟碰上一名刀客。

对于善使暗器的人来说,突袭不成便要再寻机会,正面对抗都是要吃亏的。何况眼下这般情况……

刺客脚下步子更急、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随即一个急转、向着角落的茅厕而去,身形瞬间掩入半人高的蒿草丛中。

几步开外,持刀的少年鬼魅般跟了上来,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将两人间最后那点距离缩短、再缩短……

突然,前方那紧闭的茅厕柴门被人推开,一股恶臭随即扑面而来。

面带菜色的司徒金宝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走出来,还没回过神来,便觉眼前一黑。

迎面一道黑影凌空一跃,一脚踩中他的面门,随即借力翻出围墙,身形轻盈得堪比莺雀。

金宝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去路。李樵脚下不停,眼看就要从那废柴身上踩过去,便听身后女子急急叫道。

“不要追了!”

少年的身影生生顿住,只这一瞬间的犹豫,那刺客的身影已消失在屋瓦之间。

秦九叶踉踉跄跄从屋内走出,一只脚还光着、另一只脚趿拉着鞋,身上草草披了一件外裳,直冲到那少年身前。

“不要追了,你不要命了?!”

李樵转过身来,杀意自那双眼睛肿慢慢褪去,只留下几分困惑。

为何他去追那刺客,便是不要命了?他不懂这其中到底是什么道理。但他看到她那张惊魂未定、有些苍白的面容,最终还是缓缓垂下刀尖、没有再说什么。

下一刻,晚一步赶来的秦三友已一把将他拉开,两手抓着秦九叶前后左右地看了三圈。

“可有受伤?”

秦九叶胡乱摸了摸身上,飞快摇头。

“没有没有。”

秦三友胡子微颤,还是不肯放开她,只抓着她的肩膀、又问了一遍。

“当真没有?我看那人往屋里扔了东西,当真没伤到?你再好好瞅瞅……”

秦九叶没说话,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那低着头的少年身上转了转。

她没有受伤,因为那些银针刺破窗户的一瞬间,那不知何时便藏在她房间里的少年便一把将她扑倒、压在了身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但她此刻却仍记得他扑倒自己时的那种迅捷、他紧贴着她时沉重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开始行动那一刻身体肌肉收缩的力量……

秦九叶下意识抬手捋了捋有些发皱的衣裳。

“李樵这不是还在呢?不会有事的。”

她这话一出,一旁正揉脑袋的金宝便敏锐察觉到了关键之处。

“他在你房间做什么?”

秦九叶明显一顿,随即缓缓看向那少年。但随即意识到两人先前还闹着别扭,又只得生生将目光转开来。

谁知那少年顿了顿,竟主动接过了话茬。

“我先前惹阿姊不开心,便想寻她道个歉。没承想却撞上了这种事。”

道歉?什么事道歉非要三更半夜、跑到人家房里去道歉?又哪那么巧,你一道歉那刺客便冒出来了?

众人将质疑的眼神投向秦九叶,后者费了很大力气才绷住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总结道。

“是啊,真是好巧。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他这功夫比我想象中要中用一些。”

唐慎言此刻也提着水桶走了过来。他一边擦着脸上的黑灰、一边上前一步,打量李樵的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审视意味。

“何止是中用一些,依我看,那是相当不错啊。”

秦九叶望向唐慎言。

“怎么个不错法?”

唐慎言顿住。他本质是个唇舌上的高手、实战中的矮子,实在经不起对方这般刨根问底,当下便虚了起来。

“倒也没有……那么不错。”

秦九叶轻哼一声,只当对方嘴快的毛病又犯了、也不想追问,一抬头却见李樵似乎根本不怎么在意他们方才的议论,已转头去查看唐慎言带出来的那块石板了。

约莫两三寸长的银针纤细如发丝,却能根根立于石板之上,足见那御

针之人手法之纯熟老练。李樵垫了衣摆将其中一根银针取出,石板上留下的小孔微不可见,过了片刻竟有彻底消失的趋势。
“飞针成弋,来去无痕,”唐慎言不知何时已凑了过来,两只眼珠子盯着那针又反复瞧了瞧,“这刺客使的好像是慈衣针。那是从前衔花门高手江慈的拿手绝活,虽说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曾是令许多江湖豪杰头疼的暗器之首。”

秦九叶挠了挠头,想起过往“背尸”时听来的旧闻,不由得开口道。

“可听闻这江慈因重病多年前便已身故了,衔花门也因此没落。这针到底从何而来?总不会是那江慈诈死、还半夜跑来咱们这座小庙装神弄鬼吧?”

李樵勾了勾嘴角,脸上神情似乎有些怪异。

“人终究一死,但兵器却不一定。不在江湖中出现,并不代表完全消失了。或许它只是不能在明面上展露锋芒罢了。”

唐慎言听得认真,竟也跟着点了点头。

“李小哥说得不错。人死了,这兵器和功法也是有可能落在旁人手中的。何况若仔细去看,这针也不是当初的慈衣针。那江慈入江湖前是永施一带出了名的慈母,虽终身未嫁却以一人之力抚养了六名稚童长大成人。相传第一根慈衣针是缝衣用的绣针改的,意在穿针引线中攻敌之要穴,针上不会淬毒。而咱们手上这根……”

秦九叶没说话,上前小心从李樵手中接过那银针,低头嗅了嗅。

“不止是毒,还是剧毒。但不得不说,针上淬毒,杀起人来效率更高。”

她说罢,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而围墙外已久静悄悄的。

听风堂内已闹翻了天,那些先前连点个艾草都要跳进来查看的士兵却连半点动静也无,至今仍无人进来查看,只怕已是凶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