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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绳上的蚂蚱

小说:

秘方

作者:

八条看雪

分类:

穿越架空

雨停后的清晨凉爽而惬意,丁翁村中的小道上,窦五娘正提着裙摆、骂骂咧咧在泥坑间跳跃。
本就泥泞的小路如今被踩得稀烂,仿佛昨天入夜后谁家的牛羊跑了出来,在这泥水中反复蹚了好多遍一般。

脚下一滑,窦五娘新换的鞋子瞬间沾了半边泥巴,她立在路口,当下便要破口大骂起来,骂了没几句又咳上了,缓了好一阵子才直起腰来。

她前后左右四顾一番,似乎是在观察有无哪家早起的妇人躲在暗处看了她的笑话,见四下并无旁人,这才垫着脚向那扇熟悉的柴门走去。

“秦掌柜?秦......”

窦五娘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隔着院门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景,瞬间换了一副神情,声音也细了许多。

“这不是李小哥么?年轻就是好,起得这样早看着还这么精神。”

半掩着的柴门里,正劈柴的少年停下动作,立着斧头望向她,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笑。

“原来是窦五娘。五娘昨夜歇息得可好?”

“好,好,好。”窦五娘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点头一边没话找话,“我看这门外还堆着许多,怎地又要劈些新的?”

少年利落将新砍好的柴火码放成堆,乖顺作答道。

“昨夜雨下得挺大、柴火受了潮,灶膛里用没什么,煎药就嫌烟大了些。”

窦五娘瞧着那张沾着草屑的白净小脸,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溜溜。

“秦掌柜真是好福气,不知从哪寻来你这么个宝贝,可比金宝那孩子强多了。就是这衣裳怎地也不给换换?瞧这前胸后背上都破了大口子了......”

若是被十数名高手追着砍出几条街去,任谁身上都会多几道大口子的。

李樵不语,只笑着低头整理着地上的柴秧,单手拎起那斧头的时候,就像拎起一只鸡那样轻松。

窦五娘看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今天来的正经事,向里屋张望着。

“秦掌柜人呢?怎么一直不见人影?自打我认识她,这果然居还从未连着关门两日呢,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院中忙碌的身影一顿,少年半晌才转过身来。

“阿姊有些受了凉、身子不舒服。五娘改日再来吧。”

少年说罢,礼貌行了个礼,随即不再理会对方那探究的神色,走上前轻轻掩上柴门。

门缝外,窦五娘疑惑的唠叨声隐隐传来,身影徘徊了一阵才离开。

少年盯着门板,手中握紧的斧头慢慢放下来。他转身抱起方才劈好的新柴,向西房走去。

西房半掩着的房门内有些声响,他立在门口听了一会,调整好脸上的神情,这才低头走了进去。

女子背对着他蹲在那灶台旁,埋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他正要开口,下一刻看到对方微微侧过身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卡住了。

秦九叶两手抱着那装银钱的点心盒子,将里面的碎银抠出来又摆进去、摆进去又抠出来。昨日从苏府带回来的银子被她摆成一行,如今她正试图将那些银子一一码进盒子里,可那盒子似乎有些不够大,无论如何也塞不下。

她身上还是那件昨夜已经湿透的衣裳,脖子上止血的带子倒是重新换了一条,但仍旧有些潦草地包着。

她的全部注意力如今都在那只盒子上,神情很是专注,似乎压根就没察觉他立在门口。

李樵沉默了。

经历了昨晚那样的事,换了寻常人定是要受不住昏过去,醒来可能还要后怕良久,末了再找人哭诉一番,可她却还能睡得着觉。过了一夜,他以为她应当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来寻他质问一二,或者至少也该对他有些不同的表示。

可这些她都没有。

经历了这一切,她挂心的事竟然只有那十五两银子。

灶台前那几块砖因为来回搬动已有些松了,秦九叶来回试着角度,又小心磨掉石砖一角,将那合不上盖子的点心盒勉强塞了进去。

又遮掩了一阵子,她总算觉得那盒子藏得圆满了,于是拍拍手站起身来,转过头的瞬间,似乎才发觉李樵就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她。

少年的脸上如今恢复了些血色,瞧着同先前没什么分别,那双先前瞳孔大张的浅褐色瞳仁如今又恢复成了寻常模样,带着一点脆弱和无辜。

秦九叶瞥他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瞧见了?瞧见了也别动歪心思,这银子上我都做了记号的,便是到了天涯海角也能追回来。”

李樵更加沉默了。

他昨夜咬了她、差点杀了她,如今

她却觉得他在惦记她的银子。
他的眼睛中有些难以打消的疑虑,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女子又自顾自地发号施令道。

“我不在时的账都记清楚了吗?药堂重新开张,估计人会不少。金宝暂时不在,你要两边忙,一定细心些,不要让那几个常赊账的占了便宜。”

李樵立在原地,半晌才点了点头。

“好。”

她不再说话了,又似乎是太过疲惫而不想说话,低头忙着将受了潮的柴秧挑拣出来,又清理着炉膛里的炉灰。

她身后的少年看了一会、没有离开,反而走上前几步。

她终于有了些反应、猛地转过身来,抄起一旁烧火的棍子架在他面前。

“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罢。”

果然,被野兽追杀噬咬留下的恐惧是不会轻易消散的,那种利齿刺破血管时的感觉会深深刻在记忆中挥散不去,时时刻刻提醒你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从前,他独自在山野密林中逃命时被狼群袭击过,这种感觉他再清楚不过了。

她或许吃过不少苦,但离死亡如此接近应当也是头一回吧?她或许是气愤的、委屈的、怨恨的,只恨自己当初不够心狠,竟然领了只狼崽子回家来。

李樵定住了脚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扯了扯身上那件满是破损的深色衣裳。

“衣裳破了,阿姊可以帮我补上吗?”

烧火棍慢慢垂下,秦九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破了?”

昨夜那情景实在太过混乱而紧迫,她急着挣脱他,随后邱陵又不请自来,她实在没有工夫去细想那柴门上的血手印是怎么来的。

他站了一会,见她没再说什么,只得转身离开。

“一会坐堂,这身衣裳怕是不合适。我去换一件......”

下一刻,一只干瘦的手从身后抓住了他腰间的带子。

她的力气很弱,但他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那只手随即拉开了他的衣襟。

深色的外裳为他做了最体面的掩护,即使被血浸透也瞧不出什么来,但若扒开外裳、便能瞧见中衣上那几个骇人的血洞。

血水过了一夜已经有些凝结,将中衣粘在了他的皮肉上。昨夜被水浸透的衣料已经干了,但最里面的一层仍贴在身上,揭开时便能瞧见肌肤上已经干涸的血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他的肩胛处穿过,伤口处的衣料几乎嵌进了肉里。

但奇怪的是,那伤口虽然无人处理过,此刻却已经止住了血,翻开的皮肉似乎也有愈合的倾向,刀口边缘已长出一些颜色发浅的新肉。

这当真是昨夜才受的伤吗?

她看得专注、眉头紧锁,还没开口问什么,少年下一刻却不打自招道。

“已经无碍了。”

秦九叶摸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你无碍,我有碍。”

想到昨夜的情形,她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荒谬。

她被人咬了一口已经觉得半条命都要没了,对方受了那样重的伤隔夜却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她面前。到底是她这小身板太不济了,还是她久居村野陋室之中,竟不知晓如今这江湖中人已修炼到可以不药自愈、白骨生肉的境界了?

药还没煎好,伤都快好了。江湖中若人人都似他这般,那她这果然居还有何生意可言?她这些年勤学苦练的一身本领又有何用武之地?

等等,似乎并非如此啊。

秦九叶一顿,脑海中闪过当初她将他从清平道捡回来时的情形,又陷入疑虑和警惕中。

明明先前不是,可如今却是了。

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她见过那些为了出头练了邪门功法、最终走火入魔的年轻人,上个月还功力暴涨、春风得意,下个月便暴死街头、横尸荒野了。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这走火入魔之人临死之前少不得还要拉上几个垫背的,谁离得近谁便要遭殃,那真是躲都躲不及,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少年有着一双很会察言观色的眼睛,他望着女子面上的神色,缓缓低下头去。

“阿姊还是要把我交给督护吗?”

秦九叶瞬间收敛心神,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我若真想将你交给督护,昨夜就该让他进来看看。”

她将昨夜两人之间的凶险摆到了台面上,显然已不想粉饰太平了。

空气中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许久,李樵再次开口,声音

却很平静,整个人像是一瞬间变回到了她当初叫他离开的那晚。
“要杀我的人很多,不怕再多几个。我的命是阿姊救的,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你。”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垂下的手却握紧了拳头。

许久,他感觉到对方深吸一口气,随即一双手三两下将他身上的外裳脱了下来。

她的动作很快很轻,同当初救他时那种好奇探究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昨夜督护是寻着踪迹追来这里的,但并没有说具体是为何事。就算他要寻的人不是你,我为你遮掩过去,日后他若是追究起来,只怕也是说不清楚的。你们江湖中人的事情,我搞不明白。我是做生意的,可不想和官府扯上关系。外面都知道,你是我果然居的人。这件事了结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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