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滚下去的那一刻,赵徵姜下意识护住了头。
旧伤添新伤,左臂上的刀口好像又被树枝划破,赵徵姜疼得已经麻木,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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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木尔,山上好像有狼嚎。”浅淡的月色里,一队人马在悄然行进。
被叫特木尔的那个男人,瘦削脸庞,线条分明,鼻梁微挺,浓眉单眼皮,眼神犀利,闻言向山上看了一眼。
“狼群这个时候怎么会上去。”
“想必是找到食物了。”岱钦道。
这一行人看着似乎并不怕狼,还是依旧走他们的路。
没一会儿,前方探路的岱钦忽然又停下来。
“怎么了?”特木尔皱了下眉,攥着马缰绳的手又紧了紧。
过了片刻,才听岱钦回复道“特木尔,是个女人。”
一个女人侧脸躺在地上,头发散乱地遮在脸上,看不出样貌。衣着讲究,面料看着也不菲。
这等身份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岱钦谨慎而又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这才把昏迷的赵徵姜抱起来带到特木尔眼前。
岱钦也不说话,就默默站在他面前,等他下决断。
特木尔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尽管不能确定女子身份,但他不能见死不救。
只是他们一共七个人,三匹马,一路上风尘仆仆,特木尔也不想让他们受累。
北原人不讲究这些,特木尔想了想,伸出手“把她放在我的马上。”
下一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赵徵姜就到了马背,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几乎是赵徵姜一上来,特木尔就闻到一股较浓的血腥味,有些刺鼻。
一个中原女子,看着出身不差,为什么会受了重伤,还落在北原境内……
特木尔沉思着,丝毫未受外界干扰,就这样一路回到城中。
这个城隶属于哈剌部,也是与大宁之间最近的一道城池。
特木尔本来准备直接回到部落,看着这个重伤的女人,就又改变了主意。
她伤得不轻,若是没有及时处理休整,整个左臂怕是都保不住。
“仔细为她诊治。”特木尔小心将赵徵姜放到驿馆的榻上,吩咐早就在一旁侯着的医官们。
他们都是中原人,来自草原上的北原大夫固然好,但疗法还是与中原有很大不同。
自己人治自己人,也许最为稳妥。
“你去探查一下,大宁边境这两日有无异动。”特木尔沉吟片刻,又向岱钦说道。
榻上的女人还是紧闭双眼,面无血色,特木尔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收回,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赵徵姜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个很漫长的梦,她挣扎了许久,终于看见尽头的一丝光亮。
“……你醒了!”赵徵姜睁开眼,先被明晃晃的阳光刺了一下,紧接着又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她前面说了什么赵徵姜没听懂,后面她倒是明白,于是猜测也许和后面的话一个意思。
多兰睁大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宁女子。
由于生活在边境,多兰见过的中原女子并不少。不得不说,那些中原姑娘保养的确实比她们这些常年经受风沙侵扰的人好很多,可眼前这个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她的皮肤和鲜羊奶一样看着细腻洁白,两弯细眉微蹙,眼波流转,像绿洲旁出现的两泓清泉,清澈而又宝贵。
“你是……”赵徵姜看这个人打扮像北原人,说完又有些不确定地用北原话说了句“你好。”
这也是她唯一听得懂并且会说的北原话。
多兰见她会说北原话,刚压下去的兴奋劲又涌了上来,她一把抓住赵徵姜的右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赵徵姜愣住了,直直地盯着多兰,动了动嘴,却没有说什么。
这时多兰才反应过来,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怕是只会那一句,于是忙改用汉语又说了一遍。
赵徵姜静静听着,这才明白过来,她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现在在北原边境乌兰曼汉城的驿馆里,眼前的女子叫多兰,是驿馆的一个婢女。
“那个人醒了。”就在赵徵姜与多兰交谈时,岱钦找到了特木尔。
特木尔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叠纸,闻言将纸放下,站起身“我去看看。”
派去打探的人说,大宁人都不知道有谁被袭击失踪的事情,特木尔猜测,消息被人封锁了。
她极有可能是从朔谷出来的,而在朔谷有能力封锁消息的人……
“她就在里面。”一声通报打断了特木尔,他收起思绪,迈进了屋里。
赵徵姜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朝门口看去。
来人似乎很有身份,多兰也看见了他,收起刚刚的活泼,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特木尔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床边,坐在了刚刚多兰的座位上。
“我是特木尔,北原哈喇部大汗的长子。”
特木尔流利的汉话让赵徵姜有些吃惊,她忍着左臂的疼痛,也稍稍行了一礼。
她猜特木尔已经派人打听到了她的身份,因此也没有掩饰,说道“奴家赵徵姜,家父是大宁汝王,多谢及时相助,徵姜感激不尽。”
果然如此,特木尔点点头,忽然问了一句“你们大宁女子,说话都像你这般文绉绉的吗?”
其实他还有半句没说完,总是这么说话,不累吗?
倒是赵徵姜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问她的。
她抿了抿嘴,脸上还挂着笑意“大概说久了,就习惯了。”
父亲平日不是很拘束她们打听外面的事情,因此她对北原也多有了解。
北原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政权,而是一个民族的称谓,它分为五部,互相有战有和,但总体与大宁之间还较为和睦。
她很幸运,落在了北原境内,救她的人还来自和大宁关系较近的哈喇部。
两日没有回家,不知祖母他们现在如何,是否还在找自己。赵徵姜掩住内心的酸涩,又看向特木尔。
“徵姜麻烦您……”
“特木尔。”话突然被男人打断“叫我特木尔就行。”
您来您去,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有礼貌地对待过,听着还很不自在。
“特木尔……”赵徵姜转了称呼,突然就觉得接下来的请求出人意料的好开口“你能再将我送回去吗?”
特木尔沉默了,他的人说,大宁边境三城里都没有哪个富家权贵找人的动静。
包括朔谷。
特木尔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没有动静,就意味着没有在明面上找人,也没有派出暗卫。
赵徵姜,被放弃了。
赵徵姜还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特木尔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和一个女人对视,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化在了赵徵姜的眼里。
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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