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无人前来。
沈芫还特意去绿筠、蓝瑛面前晃过,她们也未说什么,让沈芫有些迷茫,难道是自己记错日子了?
她翻翻皇历,九月初六,寒露节气,方氏为她挑选的生辰,没错呀。
方氏将方妍生辰移前五个月,就是为了对上她与沈壤交好的时间,将方妍变作沈壤的女儿。
沈芫又去各位姐姐们晃悠一圈,疯狂暗示道,“今日真是特别,姐姐们可有想到些什么?”
沈芷望天,“要入冬了,多加衣裳?”
沈婠看书,“入夜早了,多备烛火?”
沈茉沈菲异口同声,“秋燥犯咳,多饮梨汤。”
沈芫见她们面无异常,便飘去找沈玄尘,“哥哥,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
沈玄尘手执毛笔,“寒露枫红,明年带你去香山赏枫。”
没有一人说起她的生辰,沈芫闷闷不乐的往求是书房走,她哪里知道她走后,几个姐妹凑在一起,“她刚刚没看出来吧。”
“我们装得真好!”
沈玄尘偷望一眼她的背影,问沈埂,“沈叔,芫娘没看出来吧。”
沈埂眉间带笑,“六娘子看着很不开心,应是没看出来。”
沈玄尘有些担忧,“希望芫娘能喜欢这份惊喜。”
不仅没人想起她的生辰,府内今日的事还特别多,让沈芫在日落才处理完,她撑着脸有些惆怅,一晃神的功夫生辰就要过了。
无人祝贺,一如前世。
府中热闹,她许久都未曾想起过宫中孤寂的日子,她进东宫时未带亲信,一人被顶小轿抬入东宫。
那时的日日夜夜,都很孤独。
她拍拍脸,果然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自己,脱离处境,那副伤春悲秋多愁善感,变得不知所谓。
沈芫收好账册,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自己院子。
一推开门,被院中景象惊到,孝中不能张灯结彩,所以姐姐们用了真的鲜花铺陈,小小的院落挤满花盆,煞是好看。
沈芷见她惊讶,上前道,“这花未开时我从大姐那里借过来的,开谢再还回去,没人知道,也不要钱。”
绿筠和蓝瑛站在一旁,绿筠不好意思道,“今日让很多姐姐找事情绊住小姐,小姐幸苦了!”
沈茉和沈菲掏出回礼,“香云纱,特意找的素净的,拿着。”
沈婠也递给她小巧的礼盒,里面躺着一只毛笔,“紫竹狼毫的。”
沈芷掏出一方手帕,“这是给你绣嫁衣的凭证,倒时你肯定绣不好,出示手帕,我就来帮你。”
手帕上是一片芫荽叶,沈芷特意从沈芫院落植物中找到芫荽,对照着绣好的。
沈玄尘站在门口,含笑望着她们,沈芫走到他面前时,已经眼眶泛红,泪欲落未落。
沈玄尘摸摸她的头,“哥哥俗气,给你准备了一间铺面。”
沈芫抬头,沈玄尘知她所想,“你姐姐们都同意,都说你幸苦了,这间铺子你应得的。”
双眼中的泪唰的落下,沈芫哭得肝肠寸断。
她前世好像错得离谱。
原来她曾有获得家人的机会,原来她可以幸福快乐的,可是她也不愿苛责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敏感、拧巴,不是她的错呀。
沈芫拿着芫荽手帕却用袖子擦拭眼泪,扯出张明艳的笑脸来,“我生辰,应该高兴才是。”
身后,萧钲推门而入,“我偷偷跑出来的得赶紧回去,沈芫,你的生辰礼,接好了。”
沈芫看到一只盒子往自己身上飞来,连忙接了,“什么东西?”
萧钲道,“在外闲逛看到的,觉得很配你,随便带着玩。”
沈芫取出来,竟是个银镯子,上面雕着朵朵海棠花,做工精巧,怎么可能是随便买的。
“谢谢萧表哥。”
他潇洒一笑,赶紧溜回去。
齐殊的课是昨日,却也特意赶过来,“昨日课间偶然听到今日是六小姐生辰,备下薄礼,还请笑纳。”
前世齐殊从未有机会送她生辰礼。
前世这一天,沈芫自己给自己下了碗长寿面,煮的多了,最后还没吃完,怪不得她早逝。
沈芫接过礼盒,一方小小的印章在里面,齐殊道,“这是用六小姐练的字镌刻的印章,可当作小姐的私印,还有防伪造的芫荽叶。”
沈芫她说,“这是我过的最好的生辰,谢谢姐姐们,还有哥哥、齐先生。”她前世一直追逐的东西原来在起点就被她错过了。
沈玄尘长身玉立,对着她浅笑。
院中花谢花开,雪落雪化,转眼便至年关,家人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也不能见红色,在门前贴着白纸黑字的挽联。
沈芷和沈婠的生辰亦是姐妹间偷偷庆贺,齐殊十月底便开始闭关准备春闱,二月进考场,二月底出成绩,没见齐殊的名字。
齐殊也不气馁,照常来国公府教书法,还道:“三年后,可再战。”
三月出孝,和春花一起盛开的是国公府的请帖,沈玄尘正式去吏部领了官服官印,在京城官场粉墨登场。
萧家、向家、白家都递来帖子要请国公府的姑娘参加府里的春日宴。
沈芫赶紧下牌子给各院子送布匹锦缎,让裁缝给姐姐们制上京城最时兴的衣服。
大家穿戴一新,沈菲还摇摇脑袋,“许久未带如此多的珠翠,竟然觉得头脑沉重,不如之前爽利。”
沈芷举手投足有股温婉气质,沈茉甚是端庄,对妹妹道,“既然带上金步摇,就别直接晃脑袋。”
沈婠早被向家接走,老夫人生怕孝期国公府苛待了她的宝贝外孙女。
向家本就是顶级世家,对新贵沈壤之流,还是会斥上一句泥腿子。
相较之下,沈芫的家底就太薄了,最能拿得出手的还是萧老夫人给的翡翠如意簪。
她只能带着母亲给的白玉簪打着算盘,被沈玄尘看到还以为沈芫仍在孝期,问道,“怎么不见你多戴珠翠?”
沈芫抱着账本低下头,“我年纪小,还没来得及置办头面。”
向氏对庶女是不苛待,可也不会厚待。沈芷定亲时给她置上几副头面相看人家,都得夸句向氏贤德。
国公府的庶女中,白氏尚在,轮不到她做主,沈芫还小,明年再来管也是来得及的。
谁曾想守孝一年,所有小姐都得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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