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求死的咸鱼她飞升了》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他喃喃自语,并不像是在控诉,倒仿佛是在劝自己:
“我求的不是你救他,是你的犹豫。”
“在苍生与父亲之间,高高在上的神女大人,你是否有过片刻犹疑?”
“其实……我也只求这一刻的犹豫。”
他溯洄往事的本领真可以称得上是通天彻地,毫无破绽,在幻境中他甚至可以模仿虞砚山的剑气,击碎她手中母螺。
可如此强大的术法施了一次又一次,只为求一个犹豫么?
池阙想了想粟宁所言,撑着额头传音稷慈:“黑心鬼,我这儿冒出个‘父亲’。”
那边答:“当年浮磬神女杀夫证道飞升,杀的就是粟宁的父亲。”
“这么说黑龙是在替父亲鸣不平了,难道浮磬神女真的……”
稷慈好像在忙什么,回得有些迟缓:“其实并无不平,他那父亲道心不正,几近入魔,天道本就是要降雷除之的,可惜浮磬抢先一步,就此飞了升。”
她戏言逗着稷慈:“巧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条飞升路有点熟悉。”
稷慈果真笑笑:“那阿池想飞升么?”
“不想,我想死。”池阙摩拳擦掌,诚恳答。
他默然,不回此句:“浮磬散谣言引人入阵,致使数十位修士葬生,这群山主神她是做不成了,我且去剥除她的神力。
“欸,你近几日还挺忙的嘞,这龙咋办,扔回池子里还是烤了吃?”
“做神自然是忙的,但此间事尚有不明,你若想知道全部的真相,可随我来问问浮磬。”
稷慈的语气高深莫测,又摆起那幅深沉的模样。
“如果我不想知道呢?”
他噎了一下:“………我想,行么?”
“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啦!等带上黑龙和砚山姐姐他们,这就来!”她笑答。
“黑龙此族,多以利爪毒牙伤人,你当心些。”
“好说好说,有几次大人亲授的剑法,抓个区区黑龙岂不是轻而易举。”
稷慈:“我叫……”
传音骤然断开,池阙伸了伸懒腰,心中默念了一声黑龙的名字。
粟宁。
凡界父母取名时,总是要揉碎些期许进去,有的盼之功名,有的盼之安乐,有的许以祝福。
如果说粟并不是他的姓氏,如果说“宁”之一字也不是平安之意,这个名字含的便不是祝福。
池阙不知道心里这些不善意的猜测从何而起,或许是黑龙溯洄记忆的法阵起用,让她脑中浮现了一些属于浮磬神女的记忆。
这记忆太模糊,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直觉。
浮磬神女若真的是这么想,这名字便很不好了,渺渺如沧海一粟,永宁于剑池之底,毫无期许可言。
她执剑奔向酒楼,找到门前立着的二人,那神晖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即使被溯洄了无数次,神识早已朦胧不清,却还是不肯救她的云蘅。
池阙扼住了喉中属于浮磬神女的声音,凝眸看向神晖,静静等着她的选择。
她其实也想知道,如果没有浮磬神女,神晖她自己会怎么选。
于是池阙看到了两道剑光,一前一后,楼中云蘅命丧当场。
她点点头,提剑压住粟宁的肩膀:
“不必为难剑灵,你若想知道浮磬神女心底的想法,随我来。”
他一听这个名字便陡然暴怒,皮肤寸寸皲裂,化出利爪龙身,疯狂的攻向池阙:
“谁稀罕去听她的高义!”
池阙不慌不忙,执剑一下下化去杀招:
“你就不想听听真相?”
“什么真相?生而不养还是杀夫证道!”粟宁一甩长尾,以尾上尖刺猛砸池阙。
就是这么一招,让池阙看清了他的龙尾,那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血洞,有的形状规整,显然曾经覆着龙鳞,有的则是随意撕裂的伤疤,鲜血淋漓不尽,伤口随着他的甩动淌出脓液来。
这是生生剥去了龙鳞。
池阙蹙眉愣了一下。
战时的怔愣很致命,那巨尾重重攻过来,池阙想闪身躲开却有些来不及,她立刻收剑立于胸前,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那龙尾粗如参天古木,很是骇人,池阙咬紧牙关,被逼得连连后退。
危急之中,一道剑光划过,有人现于身后,稳稳撑住她双肩。
虞砚山的声音传来:
“莫急,有我。”
池阙心中一松,暗道一声来得正好,她借力化去这一尾杀招,凝气执竹而去,剑意倾压如山倒。
黑龙收尾腾云空中,庞大的身躯让他看上去像一团厚厚的黑云,不让丝缕天光透出。
他鼓起巨目瞪向她们,怒气未散。
池阙抬眼仰着看他,这黑龙一下子腾云,离得太远,她看不清粟宁尾上的伤口,不知道有没有撕裂。
她心中生起重重疑惑,这粟宁为何不如稷慈所说,既不用利爪,也不用毒牙,这一出扫尾看似凶猛难挡,但却好像未尽他的全力。
是心软不愿伤人?还是说他根本不会用本族的杀招,她正欲沉思,耳边忽听得神晖大喊一声:
“不!!”
池阙立刻转身看去,只见那叫做云蘅的小贩长衣褪去,复了一身书生打扮,原来他并不是幻境中的影像,是云蘅本尊。
只不过这一世,他叫了尉迟戊,还不知从哪捡了一把红如塞上燕脂的剑举在喉间。
尉迟戊这人胆小,又喜欢吹嘘,瞧着总有种酸儒腐气,虽然他时常捏着书卷,却并不似书里圣贤一般高洁伟岸。
任谁见了这身破烂补丁,都会道一声:“书生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个胆怯又迂腐的书生,不知从何来了气力,竟然举剑抬于脖颈之前,手上并不稳,他强撑着重剑看向神晖:
“我不记得你了,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你说天下困苦,你说灵剑宿命,你说此局无解。”
酸儒笑了起来:“其实有的。”
剑柄应声一挥而过,抖着割开他那有些羸弱清瘦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得灵剑更是深红。
书生从不用剑,故而他喉间的裂痕十分曲折,一点都配不上他断颈时的那分果断:
“她说你是我的剑,我觉得……你……很好……不愧是……我铸的……”
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是这幅模样,若不是没了力气,他说这话时怕还会拍拍胸膛,挺直脊背。
可惜他眼中奕奕的神采一点点散去,只剩空洞,了无生机。
粟宁漠然看着他二人,看着书生死去,看着剑灵扑过来哭号,看着她泪蒙蒙的眼睛。
深情,真是万分深情。
他忽然卸了力气。
他觉得好没意思,这出戏应该是神女屠龙,可不是舍己为人,再次化出人身,他慢慢走到池阙面前,昂着头颅努努下巴:
“说话算话,带我去见。”
池阙眨了眨濡湿的眼角,愣愣答:
“好。”
粟宁斜眼冷哼一声,反手挥袍,澎湃的灵力涌向神晖,她正正跪坐环抱着尉迟戊的尸身。灵光闪过,书生喉间的血痕慢慢弥合,连鲜血都不见踪迹,神晖心神激荡,眼中不知是感激还是欣喜,众人也纷纷看向粟宁。
彼时他有些尴尬,把头一扭,开口便是浓浓的阴阳怪气:
“假仁假义,哭得真难看,他不是该死么,你们不是都希望他死。”他边说边变回龙身:“抬我去,懒得走。”
池阙心里暗道:你其实是疼得走不动了罢。
几人干脆利落地扛起黑龙长身,书生、剑灵也恢复了气力,过来一起抬着。
池阙避开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将龙尾搭在肩上,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龙身多粗犷笨重,他的骨头却这么轻,在龙的族群里,粟宁该算多大年纪呢。
几人随稷慈找到浮磬神女时,她正盘腿坐于山间,那山池阙在幻境中见过,的确是座宝山,只是不知何名。
稷慈侧目,发现了池阙眼中的困惑,便在制住粟宁的同时施术传音:
“这是她升为主神前执掌的山,也是在这里,她遇到了粟宁的父亲。”
“此山何名?”
“钟磬,浮磬这一道号就取自这里。”
从浮磬神女的口中,他们窥得了这灵山钟磬的过往。
七百年前,她还只是一介散修,云游到此,见这山灵力充沛,正是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便选了此处做修炼之所。
在日夜的苦修中,她只身挺过霜雪、狂风、烈阳,剑术日益精进,日子却过得很无趣。
万幸,她偶然遇着个道友,有人相伴,这漫漫长路便也就不甚可怖。
那道友非人,乃是一头黑龙,此龙道心奇诡,总想着找捷径,在修炼的路途上,他杀蛇取胆、遍山寻宝,非百年梧桐不卧,非万年灵洞不居。
修这一道其实很凶险,若有一天他修炼之地的灵宝枯竭,不说修为停滞,更有可能让他气郁燥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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