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阙与谢梧君不多问,立刻起身跟上,虞砚山施术隐去所有人的身形,三人悄声走出了这座疑云遍布的楼。
出楼后,他们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几乎无法再看到那楼后,才停下来。
“砚山姐姐,怎么了?”池阙终于有机会开口。
“我那传音螺只有一个人能震碎。”
虞砚山走得太急,此刻有些气息不稳。
谢梧君也收起一贯的散漫,语气极为凝重,脸色惨白:
“施术者本人。”
池阙猛地看向虞砚山。
虞砚山的脸也是一样的苍白,她轻轻喘了一口气:
“可我方才绝对没有施术。”
“也就是说……”
池阙颤着眼珠,喃喃。
“这楼里可能有,另一个我。”
“几位!留神!”
一声呼喊自三人身后传来,让凝滞的气氛稍稍一松。
池阙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远见那道上的迷雾中踏出个书生。
说他是书生,绝非武断之词,那人一头青丝纶巾,风尘仆仆,满身补丁,最重要的是,他白净的手上握着一本竹简。
竹简上看不清是什么字,众人便只惊疑不定地瞧着他,他没跑两步,却是喘了又喘,手不住地抚着胸口,也并不嫌竹简硌。
谢梧君抱手打量他一阵,最先开口:
“敢问……书生姓名?”
他弯腰拍着双腿,抽空抬手摆了摆:“不叫书生,在下尉迟戊。”
虽着这武将名,他到竟是个书生命。
三人方才神经紧绷,此刻仍然心中戒备,并不知该接什么话。
那尉迟戊终于缓过来,直背稍一振袖,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右手握拳在内,左手包掌在外,夸张地躬身:
“方才失礼叨扰三位,实非我所愿,乃是前路有一祸秧,在下心中担忧,故疾声高呼,有所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三人仿佛被忠正阳刚的雷劈了一遭,眼冒金星。
这书生,说话真是……太书生了。
池阙闭眼晃了晃头,试图把脑中这一长串句子扔出去。
谢梧君本也被突如其来的繁文缛节微微吓到,只虞砚山反应过来:
“祸秧?”
见终于有人肯回他,尉迟戊有些开心:
“正是,正是,这前面就是剑池,我看二位姑娘执剑而行,想是为了那池中神剑而去,这才大胆跟上来劝住。”
“敢问尉迟兄,既是神剑在池,又怎么说是祸秧?”池阙学着他的样子回了个礼。
尉迟戊身体转朝池阙,端端正正地拱起手:“可不就是祸秧,这几日往那剑池去了多少修仙者,半数都折在了里面,就算有回来的,也几乎都得了个痴傻呆愣的下场”
“几乎?”谢梧君敏锐地问。
“也就是说,有人例外?”虞砚山默契接上。
“不错,这世间自有天道所眷者,纵是孤身踏入那诡异之地,也能全身而退……三位,不妨猜猜是谁?”
尉迟戊说着,暗自挺挺胸膛。
听到“天道所眷”四字,池阙垂眸眨了眨眼。
“莫不是,你?”谢梧君有些不想相信。
“不才,正是在下!但我可有言在先,我既是那上天眷顾之人,自不会辱了天道一片真心,今日虽出手拦你们,但我也知道,拦不住贪婪之心,你们若是非要去,可别拖上我。”
池阙“欸”了一声:
“岂敢劳烦先生带路?我等只是好奇,还请先生告知,是得了何种神通,能从那怪池子里逃出来?”
“我么,自是有机缘了。”尉迟戊负手抱于胸前,两眼一瞥,若有若无地看着一旁的茶桌。
池阙立即会意:“劳请先生一坐。”
尉迟戊十分满意,端起步子走到茶铺中,那铺子空荡荡的,有种难言的凄凉。
他却毫无所感,翻掌请三位安坐,叫起茶水来:“小二,来盏不夜侯,再上些茶点!”
那气宇轩昂的样子,让池阙忍不住看向谢梧君,后者摸摸鼻子,翻开桌上的瓷杯。刚一瞟杯底,他的神色又凝重起来,抬眸望向虞砚山。
虞砚山挑眉应了师弟,也翻开茶杯,只见那杯沿处早已落满灰尘,显然是很久没用过了。
三人默默交换了眼神,四下观察起这铺子来。
四周静得很,并无店家应答,空气中一时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有阴风悄然掀动纸糊的窗,直往池阙身后爬,她浑身一抖,又想起方才那诡异酒楼。
谢梧君和虞砚山默不作声,等尉迟戊自己开口讲他那“天眷”事迹。他果然忍不住,兀自说起来:“话说,那一日……”顿了顿,他虚咳两声。
池阙了然拱手:“先生请说。”
尉迟戊斜眼看见这一礼,也拱手以答,却并不转头朝向池阙:“那一日,我刚进入剑池之中,当然,在下并非贪婪之辈,只是忧心池中的诸君。”
他莫名地向右旁点点头,不知是在回应什么,而后继续道:
“只见池中极深之地有红光乍现,我身旁几人不听劝阻,执意向深处游去,我无奈跟上,却被一股莫名的漩涡卷走,池水蓦然变冷,红光更显妖异。”
池阙几人震惊地盯着尉迟戊,他竟缓缓端起了空茶杯,送至嘴边,还怕烫似的吹了吹。
“我浑身脱力,呛咳将死,却在头昏脑胀间,听到一个女鬼的声音……”
谢梧君看他对着空茶杯喝了又喝,心里直道:此人可比什么女鬼吓人的多。
“砰!”他一拍桌子,震得众人一抖:“诸位可知,那女鬼说什么?”
“你好。”
“小郎君。”
“滚。”
池虞谢三人同时接。
尉迟戊眼角一抽,摇头:“她说,‘寒池孤冷,恶龙暴虐,七百年囚禁,二十一次擦身,云蘅,我还是等到了你’。”
这声问候暗藏的哀愁与忧苦太甚,闻者俱是一怔。
尉迟戊扫了眼众人的反应,说的更加起劲:“当时我一拍脑袋,知道这是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就冲她喊了几句‘是是,我是云蘅!神君救我!’她并未答我,在被水流击晕的最后一瞬,我听到……”
“再见。”
“想得美。”
“水流声。”
三人又接。
“啪!”他将手中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像是说书先生拍起惊堂木。
“我听到她说:‘恶龙将出,锦城恐遭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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