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x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遇上个细心教导他的老师,看见老师戴着婚戒,他就顺口问了句师娘是中国人还是法国人。
老师对他微微一笑说,师娘你也认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开这个口。
不开这个口,老师就不会随时询问他们的拍摄进度。不问拍摄进度,老师就不知道Lin在学抽烟。不知道Lin学抽烟,老师也不会“顶替”自己去教她抽烟。不去教她抽烟,自己就不会被Lin扇这一巴掌了!
所以老师到底在小黑屋里对Lin做了什么!
Felix的内心在咆哮,但他没时间多想,连连道歉后落荒而逃。
后来的拍摄,他明显感觉Lin对他不像之前那样亲切了,他也的确欺骗了Lin,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对Vargo来说,两人现在的状态正好适合拍分手后的戏,“破天门”的主线剧情始终聚焦在女主谈俏的身上,分手戏也以谈俏的情绪流动为主拍摄画面,毕竟Felix是个欧洲甜心,二十三岁了还没经历过分手的创伤,据说跟初恋男友谈了五年了,到现在还如胶似漆,真要拍他分手的画面,估计也拍不出真实感。
但棠临雪不一样。她的痛不是演出来的,只需要静静坐在窗边,调整下光影角度,随便一帧就是一幕故事。
Felix看着摄像机感叹,“这是怎么做到的?Guan老师没教过我啊。”
“这不是老师能教的,”Vargo说道,“等到你哪天遇到一件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事情,然后自己慢慢熬过去,你就能演出这种痛苦了。”
“那做演员也太痛苦了,是不是得尝过人生百态,才能成为一个好演员?”
“也不一定吧,你的Guan老师在火爆全球的时候,比Lin还年轻,但他就是什么都能演出来。”
“不愧是老师和师母啊……”
“是——”Vargo笑容收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Felix捂住嘴,“不行,我不能说。”
“Damnit,楼观尘跟Lin见面了吗?”
“没有。”
“不管他跟你说什么,不要让他跟Lin见面,知道了吗?”
Felix心虚地点点头。
“还有六个月,让他自个儿忍着,电影拍完了,他想怎么跟自己老婆叙旧,我都不拦着,”Vargo恶狠狠道,“但是他要敢搞砸我的拍摄计划,我就——”
“?”
Vargo面无表情道,“我就晚点儿再把老婆还给他。”
楼观尘在巴黎又呆了几天,帮着Felix把后面的难点片段走了几遍才让苏木订回国的机票。
飞机上,他顺便向苏木了解了他离开这段时间里,国内的情况。
楼德医疗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棠衣”那边,辛照言脑子灵光,上手快,虽然楼明夷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但他精通骂人,凡是有供货商提出不怀好意的合作要求,全都被楼明夷那张铁嘴给骂了回去。
楼观尘主要担心的是王二。
“看他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老何那边怎么说?”
苏木为难道:“王二已经很久不让何医生诊断了。”
“他在京市还是横店,明晚我去看看他。”
“在京市……住院。”
“怎么回事?”
“我找张三问过,他们给的回应是王二前天因为严重失眠酗酒过度,导致酒精中毒,进了医院,说是这两天的行程都推了,综艺也没法上,现在网上骂他的声音很多。”
楼观尘揉了揉山根,“之前给他配的中药,也没用了吗?”
“治标不治本吧。”
“他还是不肯和现在的公司解约?”
王二签的一个小作坊公司,以他现在的知名度,出来单干都没问题,完全没必要跟这个小公司签霸王合同,每年还白白分给他们那么多钱,一旦出什么事,公司就跟缩头乌龟似的,全让他自己扛。楼观尘跟王二提过,只要他想解约,他可以帮忙出解约费,但是王二拒绝了。
“他让我们不要再提解约的事,所以……”
“行,我明白了。”
楼观尘到京市那天,王二也刚好出院,医院门口堵了一大群代拍,男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一年的休息时间加上这两天住院,一共没超过五天,整个人瘦了十几斤。
楼观尘坐在车里,看到两个保镖顺利把他护送上车,才跟着离开。
车辆驶入一处私密豪宅。这是王二在京市新购入的房产,他如今挣得足够多,已然是男顶流的待遇,他没有别的家人,没什么存钱的意识,买车买房也从不吝啬。
楼观尘跟他的几次见面都是在这处京郊豪宅。
这次也不例外。
“楼总何必总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王二刚出院,说话还有些虚弱。
豪宅里没有佣人,除了偶尔请人来打扫,其余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这里。
“这次喝点儿什么?”
楼观尘站在门口,没有跟着进去,“不用麻烦了,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酗酒?”
“张三没跟你们说么,睡不着觉啊,一直睡不着就一直喝,不小心喝进医院了,”王二勉强地笑笑,“放心,下次不会了。”
“我刚从巴黎回来。”楼观尘说。
“楼总去哪儿应该不用向我汇报吧?”
“她很好。”
王二猛地回头,“她在巴黎?”
“嗯。”
“那就好……她说最近很忙,跟我聊天的频率也降低了很多。”
“她在拍电影了。”
王二黯淡的双眼闪过一些惊喜,“那太好了,她准备复出了吗?”
“棠临雪是永远不会被打倒的,所以王二,”楼观尘看着他瘦削的脸庞,“你一定要等她回来。”
“破天门”的拍摄全程保密,业内人士倒是知道Vargo开机了,男女主都是在法国挑选的,但他们对具体的人选毫不知情。
Vargo冲着三大奖去的,每个镜头,每段剧情都细细打磨过。他有自己的审美和坚持,但并不“独/裁”,只要能说服他,他不会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放。
棠临雪是说服他的主力军。
在Vargo看来,她年纪不大,也就刚过27岁,却对很多情绪的处理、事情的发展有着自己的见解。上次争执的一个镜头是谈俏低谷期的堕落,Vargo想要的效果是谈俏即使堕落也要堕落得风姿绰约。
棠临雪直接发问:“我不明白什么叫风姿绰约地堕落,真正的堕落是由里向外的腐烂,既然是腐烂,就不会有风情,你到底想看风情还是发/情?用你的大脑思考,别用你底下的小脑。”
Vargo第一次被人当面质疑成这样,他懵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然后才开始思考棠临雪的话。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表现?”
棠临雪朝摄像师打了个响指,摄像师立马开始追踪镜头,他知道,在这个片场,除了Vargo,说话最有分量的就是棠临雪。
女人顺手捞了一盒烟,抽出一根,剩余的丢在角落。
她还穿着一身戏服,华丽精致,头发却散了下来,妆容也卸去一半。打火机点燃烟头那刻,谈俏缩在沙发里,深深吸了好几口烟,仰头朝空中喷出,然后静静地盯着镜头。
Vargo示意摄像师把镜头缓慢推进。
十秒,烟雾随之散去,迷蒙的雾气中,女人眼睛没有眨过一下,连睫毛都不曾颤抖。
麻木,阴郁,空洞,透着股了无生气的寒意。
尤其是这张半面素颜半面妆的脸,偶尔扯动一下嘴角,让人看不清到底是笑还是在哭。她像是望着前方的虚空,又像是打破了第四堵墙,直直地望向了观众。
Vargo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想要表现的堕落,不是沉溺于肉/体的欢愉或是精神被麻痹。
“你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全是死人的味道,这就是堕落,这就是腐烂,”棠临雪走出画面,摁灭了剩下的半根烟,“需要再来一遍吗?”
“不用了,”Vargo说,“刚才那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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