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狱中发生的事,很快在整个内门传播开来。
一时间,人人心有戚戚。
慕三娘的名字,也第一次走进了众多内门弟子的视野中。
在那之前,顶多是特别关注陈安的人,会顺带了解一下。
不过有关陆宁的那套说辞,倒是很快就遭受到了其他人的质疑。
实在是他的话语,根本经不起细致推敲。
先不谈宗主已经说了事情真相未定,光是动动脑子想想。
一个刚踏入内门没多久的弟子,又如何能敌得过不论境界还是剑法都远胜于她的风向松?
更何况风向松在幽狱修炼的时日,比起慕三娘来,只多不少。
倘若两人角色互换,倒还有那么一丝的可信度。
而且这其中存在的疑点,着实颇多。
两人在内门的活动轨迹,都是非常单一且孤僻的类型,平日里也素无仇怨,绝无所谓‘残害’同门的动机才对。
还有危急时刻为何不激发命牌,以及两人又是怎么下到的第七层?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雾里看花,看不清楚。
要知道,就连陆宁,也是在幽殿取到特制命牌后,才能一路畅通无阻下到地底。
否则哪怕是寻常金丹修士,也不应有这个能力。
事情的真相,一时间众说纷纭,似乎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就连一早就表现出暴跳如雷的上玄峰峰主,在去了一趟宗主洞府之后,都突然变得安份许多。
虽然他神色照例是阴沉的可怕,可终究是暂时压抑住了情绪。
于是众人的目光,不免集中在了某个少年身上。
那对姐弟感情一向深厚,这在太玄宗里并非什么秘事。
所以大家也很想知道,那位天才少年,如今去了何处?
他又当如此自处?
……
和绝大多数弟子所想不同,陈安知晓的东西,的确要更多一些。
比方说慕三娘的修为,其实进步十分神速,并非外界所传那般,还在练气四五层徘徊。
早在最后一次进入幽狱前,她的修为就已经来到了练气巅峰。
距离筑基,只是临门一脚。
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奇遇,才能让少女做到后来居上?
望着前方白雪皑皑的山林,陈安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只是继续行走着。
走过这处林间,便能瞧见一处灵气氤氲,开辟在石壁之上的洞府。
洞府前,有一广阔平台,两侧各有一颗仙气缭绕的迎客松,姿态各异,优美修长。
只是如今大雪落下,落满了它们枝头,便将那份绿意隐藏,裹上了和天地间一致的雪色银装。
它们见到少年到来,躯干跟着晃动,抖落一地雪花。
陈安知道,这是因为长久受灵气洗礼,又经仙人点拨,所以生了灵性。
它们认出了来人,正以此表示欢迎和开心。
不过少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大摇大摆的直接闯进洞府。
而是在洞府面前,缓缓止住了脚步。
雪还在下,像是永远不会停歇,直到快要将少年的身影都整个吞没。
他安静伫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少年才终于抬起头,朗声开口。
“弟子陈安,请师尊赐见。”
清朗的声音,慢慢传递开来。
那两颗迎客松听了,身躯接着一抖,似乎很是疑惑。
作为道玄真人最宠爱的亲传弟子,少年每次前来,一向是不需要做这些表面功夫的。
他径直进洞便是,也没人会因此怪罪于他。
只是今天,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更令两只精怪感觉到诡异的是,洞府一片寂静,石门依然紧闭,没有半点要开启的意思。
虽未回话,那意味倒是明显。
闭门谢客。
今日,不见。
……
……
太玄宗内门,距离幽狱以北,再进数百里,有一山峰。
山峰高耸入云,峰体笔直,一路延伸向上,仿佛直通天际。
哪怕是修士,也只能站在山脚,望而生畏。
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是太玄宗祖师当初一剑劈出来的天山。
而后数千年,逐渐演变成了太玄宗用来关禁闭的地方。
此刻,山峰之巅,站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他面容沉稳,精神矍铄,长须随风摆动,正是一直避人不见的太玄宗宗主,道玄真人。
男人神色肃穆,眉心紧锁,似是在为什么事情烦忧。
他身上的青色道袍,也被狂躁的罡风吹得哗哗作响。
这里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好几千丈的高度,就算是金丹期修士,也很难不依靠外力,独自爬上山巅。
况且山巅常年被风雪掩埋,今年又逢大雪,雪上加雪,便使得此地的温度愈发冰冷,那寒意几乎快要渗进骨髓。
好在是山巅有阵法加持,不至于将人活生生冻死。
但若是想要爬山,那段垂直陡峭的岩壁,可就不存在什么阵法一说了。
少许,伫立的男人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微凝,看向了某个方位。
他想了想,开口道:“按照宗门律令,本应废你一身修为,再逐出师门,只是念你未有伤害无辜,现罚你在天山禁闭百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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