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爱好，就是用放大镜看雪花。
微风徐来，吹拂我的鬓发，我不喜欢自己的发色，灰不溜秋的，也不喜欢自己的身高，所以我经常穿灰色的长袍，这样能让我显得高一点，头发也显的白一点。
王宫武官推开黄金包边的红漆大门，灰白的石板铺成的宽广长廊上，千年石柱如林，柱子上的弹孔和刀痕，记录着南极王室的兴衰。
我走过石柱长廊和露天平台，蹲在石阶上，掏出放大镜，观察雪花。
很多人喜欢雪，却很少有人细心的看看雪花的形状，它的中心是一个六边形的冰晶核，向外辐射出无数纤细而规则的枝桠。这些枝桠在微观尺度下展现出复杂的分形图案，边缘参差却又不失和谐，层次分明，每一面都闪烁着细腻而璀璨的光芒，宛如无数微型镜面，捕捉并折射出周遭微弱的光线，仿佛自然界最精致的雕琢，讲述着水分子在寒冷中凝结、升华的奇迹。
雪花像我，也像你，明明精彩无比，却隐匿在宏观世界之中。
“茧！闭门会议要开始了！”
我喊了一声哎，匆匆收起放大镜，跟随武官回宫。
铺着红毯的走廊的尽头是觐见厅，墙壁上挂着冰雪，恶毒，橡树三位南极王的肖像画，大厅左侧的暗门敞开着，恶毒女王就是死在那间密室。
茧走进去，看到二位武官站在梯子上，把挂满黄金徽章的兜网固定在东墙上，居然占了整整一面墙，其他三面墙也挂满了阵亡队员的徽章。
椭圆会议桌的尽头，红莲双手抵着额头，黑色大檐帽和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茧搬了把椅子，坐在红莲身后，拿出随身电脑，等待会议开始。
紫洋，黑巴，千鸟，阳荷，天荷这五位主力将军到场后，密室闭门。
黑巴一甩短发，手推桌面，向后靠着椅背，说道：“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也不知道你跟藤萝说过什么，整个海岸不修缮阵地，而是运来大批工程机械，在沿岸冰面铺设舰船龙骨！”
天荷刚想解释，红莲低头说道：“我要远征北极，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果然！”
黑巴撂下这句，就抱着胳膊，其他人也不说话，沉默了三分钟。
阳荷双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触了一下桌面，抿了抿嘴，艰难的开口了。
“我反对。理由有三点，一是渡海登陆极为困难，二是灵能会长期经营北极的防御，这亮点都会导致大量人员伤亡，第三点，我们牺牲的人还不够多么？我实在不想看到任何一位队员离开了。”
天荷扶了一下眼镜，冷静的说：“正是因为伤亡巨大，光是一次神仆战役，阵亡人数就有五万人，战斗队员就死了两万多！我们已经没有实力再守下去了！下次灵女和星神必然联合！机械化大军加上怪物军团，怎么守？唯一的机会就是赶在敌方兵力不足，怪物尚未复活之际，消灭灵能会！其实现在就该出发，我已经拖了两天！时间每过一秒，敌人的力量就恢复一分！”
千鸟插话道：“那不是因为红莲没醒吗？阳荷说的也没错，对于普通队员来说，守是死，远征也是死，那不如守下去算了。再说远征就一定能赢吗？人死光了，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啧啧！哎呀~”
紫洋啧了两声，仰头看着这间被四壁满满的金章照的通亮的会议室，继续说道：“恶毒她死的好冤呐，玛丽安早知道你们这么窝囊，何必背叛她呢？你们当时就降了不好吗？还少受这么多次战火折磨，转化成侍灵就疼一下，多好呀~”
千鸟反驳道：“你别说风凉话！”
紫洋一拍桌子，站起来喊：“风凉话？你们睁眼看看这墙上是什么！好啊？她们的牺牲就是为你们能多活几天是吗！”
众人沉默，都知道紫洋是替红莲点明了来这开会的意义，天荷擦擦眼镜上水气，看到红莲变出信息板，在屏幕上操作着什么。
“咳咳。”
红莲轻咳两声，这声音先直接出现在众人意识里，后从会议桌上的话筒传出，说明她是接通了意识通信和有线通信的双网络，正在向南极全体人类说话，黑巴说了半句，被千鸟捂嘴制止。
“大家好，我是红莲。十五天后，我就远征北极。你们有十五天时间思考，到时有任意一位队员不同意，我就一个人去。这是决定每个人命运的大事，不该用少数服从多数的逻辑。我不想强迫某人，因为我不想被人强迫。”
在那遥远而广阔的雪夜里，一片无垠的雪原静静地铺展在苍茫大地之上，车队停驶，临时营地的人们都走出户外，聆听灯柱上的扩音器传出她的话语，细心思考她说的每一字的份量，以及对自己命运的影响。
寒风萧瑟，在雪地上雕琢出一道道细腻的纹理，仿佛是她说话声留在这片大地上的痕迹。
“我想到自己错失胜机后，在懊悔和叹息中离世，就没法不去，非常抱歉，对不起大家。人终有一死，我们试想那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古人，也要用有限的人生，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远征的意义也是这样，胜负难测，你想去，就在通告里报名，不想去，就留下，任何人都不要强求别人去或不去，在事态变得无法挽救之前，请做出决断。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些。”
通话结束，红莲变没信息板，大步离开。
她一路走出首都，在雪原上独自步行。
夜色如墨，将大地包裹在幽暗之中。稀疏的灯光，那悬挂于灯柱上的清冷明珠，虽不及阳光的炽烈，却以其独有的柔和，为每个营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队员站雪地上，朝远处的红莲敬礼，人们知道，她不想影响别人的决定。
采矿基地的三条隧道口，工程车队堵成一片，后勤队员们争相讨论刚才的通话内容，看红莲路过，就立刻恢复了运输线。
后勤会议的意见是：不论去还是不去，先把超级战舰造出来再说。
白雪皑皑的家山上，那位黑发女子缓步登山，沿途的队员仓促敬礼后跑开，红莲走到北坡，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抱膝观望海岸的施工进度。
千鸟将军一直跟在红莲身后，这会儿想私聊几句，却看她头也不回的摆手，千鸟无奈的叹口气，转身离去。
红莲看着灯火通明的海岸，工程机械灯光和雪光交织出一片片热闹的施工场景，宛如无数精灵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我也听到你的讲话了，没想到第一个通关灵能会的人类阵营，居然犹豫要不要去消灭它！呵哈哈！我好后悔帮你们，这次星神赢了，一定把蜂巢生命仓库拆毁。”
她一回头，看到说话的人是天使号原型机，她再看向海岸。
“地位不一样，我是总指挥官，赢了，我肯定活着，输了，也能活到最久。而普通队员的结局却都是死，我能理解大家。”
“哦？怪不得人类一败涂地呢。”
红莲抓了把雪，扔了它一脸，大吼道：“你置身事外！有什么权利评价我们？走开！我这会儿不想和你说话！”
远处的藤萝看到天使悻悻而去，等了十分钟，走到红莲身旁坐下。
翠绿的发丝飘到红莲脸上，疲惫的双目缓缓睁开。
“噢，是藤萝呐。”
“您很累吗？”
“嗯，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到了极限，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要体检吗？”
红莲摇摇头。
藤萝继续说：“我觉得，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为什么。”
“我们队员早从参战之前就知道必死无疑，是您带我们走了这么远，无论您想去哪，说就好了，我们肯定跟您走。”
“那或许只是藤萝你的猜想，而且我自己不能那样认为。”
“对，正因为您不那样认为，我们才愿意跟您走到底！”
“谢谢藤萝的开导。”
“好些了吗？”
“嗯。”
红莲起身，拍拍积雪，望向东方，随后说道：“我随意逛逛，藤萝帮我通知茧，再搞些庆典活动，让大家充分放松吧。”
“好的。”
千鸟花的协调
寒风呼啸的广阔冰面上，每六辆自动车运载一根30CM粗的工字钢轨，在冰面上铺设战舰龙骨，三十个巨大的银亮螺旋和三台巨型核动力涡扇引擎由大型多足自走机械螃蟹拖到龙骨附近，家园堡制造的四节超核能源柱模块先期运抵龙骨上方，赛博空港新造的两节能源柱模块并未通过性能测试，随后运来的动力模块也难以符合设计要求，但是工期不能等了，藤萝要求三体船的左侧船体动力模块改成一好二差，中部二好，右侧一好二差，这样平衡动力输出。
白沙漫天，铁塔的暖色灯光洒遍海岸的每个角落，地上全是线缆，有焊接船体所需的高压线，还有自动工程机械的信号线，过多的线缆耽误工程机器人掀起海岸地下掩体的顶层钢板，要用做战舰的甲板和蒙皮装甲。藤萝团队和天荷团队拉来信号塔，用家园堡和赛博空港的超级计算机遥控工程机械。
随后，组装型涡扇式飞行机械吊起掩体顶层钢板，向岸边飞去。
后勤车队拖曳的超距轨道炮和防空巨炮堵在家山北坡上，千鸟将军侧身穿过拥堵的车流，看后勤队员摘下挂钩，缓缓倒车，她们要再运巨型炮弹和速射火炮。
千鸟走到坑坑洼洼的海岸上，20米高的多足工程机械如黑云压顶，机械足下方却人头攒动，三万多名队员的呼喊声加上机械发出的警报声使环境无比嘈杂，她一连问了六个人，才找到黑巴将军。
“哎？你不是反对远征吗？怎么在这监工？”
黑巴没穿斗篷，黑色软甲敞开着，里面的衬衣湿漉漉的，长筒靴上方的大腿还结了冰，单手拿梳子用力梳结冰的黑色短发。
啪！
梳子断了。
千鸟掏出随身梳子，细致揉捏她的头发，温柔的梳开发丝。
黑巴简短叹气，说道：“藤萝想做的事，我不得不管，派了第一集群在冰面巡逻，第二集群协助后勤集群施工。”
“真的只为了藤萝吗？”
黑巴扭头质问：“你什么意思！”
“转过去！别把我的梳子也弄断了！我作为主力将军，值此决胜之机，理应冲锋在前，给死去的战友一个交代。你呢？”
“呵！我当然也早受够了敌军隔段时间就打过来的窝囊气！我早就想回北极！把灵能会砸个稀巴烂！”
“那你问过属下队员的意见吗？”
“咋问？你问过？”
“没。”
“对嘛！我们是头儿，她们答案肯定是同意，唉。”
“那么，红莲做的也对。”
黑巴系好软甲，变出斗篷披着，吐口气后说：“我就是看不上她趾高气昂的样子！”
“噗！哈哈，你们很像嘛，同类相斥呀！”
“像吗？”
“你觉得呢？”
“嘁！我就想在这监督超级战舰的建造！我总觉得这个孤悬海外的大家伙搞不好是。。”
“啥？”
“没事，你这和事老去别处看看吧！”
千鸟掏了两根糖棍，递给黑巴一根，随后搭乘后勤队员的顺风车，前往家山南部的第一工业局。
滚滚白幕展现的无尽荒凉，赋予了西部雪原一种难以言喻的壮丽与崇高。
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洁白大地西端，紧贴家山南坡山脚的位置，有一座重建了数次的白石大厅，其建筑风格像极了缩小版的王宫，千鸟紧紧身披的墨绿色大衣，缓步走上石阶顶部平台，守门的精锐队员敬礼后推开红漆大门，白色石膏填补了断壁残垣和破砖，厅内唯一完整的装饰只有一条红毯，千鸟推开居中的房间门，看到床上躺的金发女子，在呼呼大睡。
“谁！啧！你这人怎么不敲门呢！真讨厌！”
“这大厅破破烂烂的，我都不知道你在不在，敲啥门？”
紫洋愤愤的梳头，麻利的编好两条小辫子，再系上紫色蝴蝶结，整理了一下内衣，变出队服，她的队服款式像贵族礼服，有斜领和双排扣的设计，下身是直筒裙和长靴。
她坐好后，翘着二郎腿，单指拨弄空茶杯，而后说：“行啦~有事直说！”
紫洋的说话风格就这种上半秒暧昧，下半秒暴怒，搞得别人心惊肉跳的。
千鸟知道她爱在熟人面前摆公主架子，所以平时懒的理她，这次却不得不走到茶具柜前，鼓捣了一会儿，倒了两杯茶后，坐在床边，问道：“你去不去？”
“你去不去？”
“我在问你！”
“哼！看在你这杯茶的份上，你去我就去！”
“那好，我走了。”
千鸟直接起身，被紫洋一把揪住。
“哎？再坐会儿呗！哎呀，你我好久没单独聊聊了，急啥呀？”
“我可记得紫洋大人上次的威风，惹不起，我躲的起，好吗？”
“别呀，我正好有话想说呢，红莲的讲话内容，你怎么看？”
“就是？等众人的意见，不行，她就一个人去呗？”
“哼！”
紫洋侧靠椅背，头又扬起来了，傲慢的说：“她是撂挑子！小家子气！好像在说，咱们没她就玩不转似得！什么等全体意见？要换我的话！队员听我的，就是把命运交给我！我想干啥直接干！等啥等！犹犹豫豫的！蠢死了！”
千鸟挠挠头，丧气的说：“还好你不是女王。”
“哎？说啥呐？我凭啥不能当女王！我想当就当！你站住！”
老友谈心
运输车时走时停，千鸟的最后一站是服务局，她有些着急，推开车门，发现车边都是小型自走机器，它们在拆除雪地里的阵地和物资点，回收金属供给各城的工业基地。
风雪席卷的雪原深处，斑斑点点，到处是自动车队，它们拆走了战役的痕迹，逐渐将内陆恢复到开战之前的样子。
但不久之后，自动车队再从三座工业城市出发，在雪地上卸下一片一片的重型装备，有速射火炮摆成的阵列，有重型伞武装和天剑系统立成的森林，还有轻型伞筒支架和炮弹箱堆成的小山。
新扩建的一排机库驶出一架接一架的地效飞行运输堡垒，低空飞过自动车队，在紧贴首都山脉的东西空地上整齐停放。
螺旋式全地形堡垒车队拖着凸面镜盾和白蛋盾，这两种防御壁是利用侍灵兵器改造的，具有绝佳的反光束效果，藤萝团队为这些护盾开发了推进系统，队员躲在盾后，就可以一路冲破灵能武器布防的阵地。
武器装备的生产和运输工作还在自动进行，给服务局附近留出大片空地，自动造冰机在空地上浇筑起迷宫和冰雕，御前集群的队员在茧的指挥下，搭建舞台和看台。
“茧？”
“千鸟大人！”
茧跑到千鸟身边，千鸟抚摸茧头顶的呆毛，微笑问道：“你们做什么呢？”
“红莲大人想再搞一次庆典！我看信息系统里，没多少空地了，就集中在服务局东西北三面构建庆典设施，可惜首都城墙的升降机都占用了，物资运不出来。”
“噢，不急，人们现在都有事，你慢慢弄吧。”
“好的！”
空荡荡的战壕渐渐被风雪填充，只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记录着过往战事。
高耸的黑色要塞上空，每一片雪花都承载着自然的深情，当第一缕暖风穿透蒙蒙白雾，门卫队员给千鸟开启要塞通道，内部光照充盈，室温宜人，空气中还伴着阵阵饭香和队员的歌声。
队员们从一间简陋的休息室走出，千鸟进屋，坐在阳荷对面。
“你来啦。”
“嗯哼，你干嘛总是把旧军服外穿，现在这样也挺好看，哎？摩罗也留下吧，一起聊聊。”
红发如瀑，倾泻至腰际，闪烁着如火般的光泽，双眸宛如两颗红宝石。
乌黑的队服和短裤，既显阳荷的饱满身姿，又不失干练，与那双红眸相映成趣，而她却习惯性的套上红色上衣，笑说：“我不太喜欢黑色，太严肃了，你的队服怎么发绿呢？”
千鸟把大衣递给阳荷，随后甩动大辫子到身前，一边把玩辫子，一边闲聊。
“我跟千里学的呀，她们黑猫集群都会队服变色，你也试试，不难的。”
“算了吧，我不像你，一学就会。你今天来，是想问远征的事吗？”
“哈哈。”
“老朋友了，不用你问。我自己的想法，也是一个人去，甚至不让红莲去。可我不放心队员们，责任重大啊。”
“那你是反对喽？”
“呵呵，我听大家的。那你呢？去不去？”
千鸟拿回大衣披着，一边踮脚，一边想，然后说：“我去也行，不去也行。去就去战个痛快！不负众望。不去就陪众人苟到最后呗，哈哈！”
阳荷拿了两袋水，扔给千鸟一袋。
“我这一年，犹如身处旋涡之中，感觉经历了千难万险呐。”
“嘁！你躲在最后方，难啥难啊？”
“呐？你看看！”
阳荷伸出0元素假肢，千鸟摸了摸，问道：“有感觉吗？”
“嗯，微妙。”
“哼！可是红莲全身都这样了。”
“对，她。我正想和你聊聊她们。”
“她们？”
阳荷点了一下摩罗，让她起身关门。
“嗯，北极的事，还得北极来的她们解决啊。”
“你啥意思！你意思是红莲引来祸水？你傻啊你！”
“不是！我是说，咱们南极的人呐，都是些喜欢平静的人，不像北极人那样先锐，我们很难适应风云变幻的时代，不怪大家对于远征这事，比较彷徨。没有红莲的话，人们就像失了魂一样。”
阳荷说着，双手握拳，闭目皱眉，继续说：“嗯，干吧！听她的！”
“嘁！搞了半天，你是在说服你自己！”
“唉，我也害怕错过这次机会，大家会在抱怨和屈辱中结束。”
“那行啦，我在你这睡一晚，明天回驻地调动队员，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小摩罗有想说的话吗？”
“我？我和阳荷大人共进退。”
此岸同心
此后的十天，岸边冰面上的超级战舰的主体已完工，三座超巨型平底船身连在一起，内置了超核能源柱，涡扇引擎和螺旋桨都完成试车，四层甲板均有水密隔舱，最外侧的舱室开始吊装鱼雷发射管和炮台，三艘船的一二两层甲板中心安装了两门超距轨道炮和四门防空巨炮，战舰中部主船的第三层甲板设有主控室，采用机械和数控的双系统，防止敌军干扰。
这艘战舰的火力比较常规，任务是作为运输和登陆的主力平台。
海岸变得空旷了一些，晴灯团队运来自动化造船模块，给工程机械安装之后，逐批量产两栖运输船，该船像个简陋的长方形铁筐，除了厚重的装甲板，啥都没有，尾部安装了两□□立的涡轮发动机，水陆通用，爆掉一台，另一台还能推着船以36节航速狂奔。
三城的工业基地已经尽数完成重装备生产，剩余时间增产生活物资。
赛博空港和第一运输局不停飞出组装型涡扇式轰炸武装，落到内陆各处。
以上装备使得整个家山都变小一圈，空港山脉真成空的了，首都下方也被开采出巨大空洞，市民传言说，整座城掉下去，都填不满了。
内陆的队员分批到冰海面进行登陆训练，同时预防侍灵巡逻队破坏战舰，所以雪原相对冷清了些，只有后勤车队在给各地的重装备披上塑布，预防这些物资被大雪埋的太深，整个内陆被装备摆的满满当当，天烛说装备总数超了两倍还多，可是天荷说跨海作战，装备损失一半才是正常情况。
首都城墙的升降机空了出来，茧的庆典筹备工作得以快速完成，有冰雕展和迷宫，歌舞演出和烟火大会，美食街和休息区。
随着第一发礼花试射，在夜空绽放绚丽光彩，完成训练的队员三两结伴，走过业凰科学院，到达后勤中转基地旧址，是大型舞台和看台，御前集群的队员充当演员，跑调的歌声和杂乱的舞蹈逗的众人大笑。
后来的人们分流到服务局西侧的冰雕长廊和迷宫，五彩斑斓的童话王国引人驻足拍照，有人欢声笑语，也有人形单影只，她们走走停停，回忆着与好友相处的时光。
爱好美食的人群最先前往东侧的大型营地，富余的居住舱和充气式卫生舱连城街区，内设了南极所有的菜品。户外是冰制甜点摊位，可能有人大失所望，毕竟这次的厨师都是御前集群临时培训的队员，因为环境核辐射值仍然不适合市民出行。
噔！噔噔！
连续的礼炮声惊的众人警惕，下一秒是漫天亮彩，星河流转，毫不间断，因为茧把首都仓库的所有□□运来还不够，又造了海量的临时礼花，就是用可燃凝胶粘合生活垃圾粉末制成的，炮管的装药量有点大，所以发射声音特别响！
喧闹的庆典现场里，茧闷头走着，她这一年，除了采访和写书，并没有出多少力，自觉这欢乐世界不属于她，却被一个大脑门女人一把拉住，听她吧啦吧啦的说一大堆。
“啊？你说啥！”
“这里太吵了！”
天烛把茧拉出人群，到了僻静的雪地。
“有人看到红莲姐从雪牢关顶走向空港山脉，应该是去找千里了，你替我把这个给她。”
茧接过一个平板电脑，查阅了通告内容，问道：“还有两天呢，都就签完啦？”
“嗯，叫她回业凰，我有事说。”
“那你自己去啊？”
“我去会让她多想。”
“想啥？”
“猜我利用业凰的影响力，逼大家签的。”
“噢，那我去了，你们业凰的人记得把日记发给我啊！”
茧朝身后的天烛招招手，一个人在雪原里漫步，路过的物资堆是一个接着一个，大风都被这些东西堵的呜呜嘶吼，可见这装备海洋简直无边无际。
无聊的路途让她仰望这时明时暗的夜空，看雪花悄然飘落，轻盈地落在脸上，紧接着，更多的雪花纷纷扬扬，如同夜空打开了无尽的宝库，将洁白倾泻而下。
偶有一辆运输车在她身边急刹，司机大声问：“你去哪！”
这是位新人队员，还不认识她。
“噢，我去滑雪道。”
“上车！”
新人就是猛，敢在物资丛林里全速冲刺，车体被重物擦的吱呀乱响，茧感觉早上吃的饭快要晃出来了。
“哎！你报名没！”
“啊？报了。”
“班长说报了也不让我们去！我看你这么小，肯定报了也白报！”
“嗯，你慢点，翻了没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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