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不了我,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风烈退到床角里,惊恐得全身发抖。身体的痛苦疼得他抓心挠肝,胸口的衣裳都撕碎了。他吐了很多血,脸上、胸口布满胡乱抓扯的血迹。
他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寸寸断裂,灵力如决堤之水一泻万顷,只需片刻,他所有力量都会消失。他心知肚明,自己撑不过一个时辰。
“那不可能是假药,明明我的病好转了,明明服用后有奇效,它让我的身体拥有前所未有的力量,让我能够自由行动,怎么可能是假的?”
风烈强行运转体内的力量,想压制痛苦,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早已涣散,再凝聚不起来。他越努力越适得其反,只加速毒发的过程。他的口中不断有血呕出来,浑身气力像被人抽走一样,连眨眼都变得费力。
他再不肯信,如今也不得不信,他被小鬼摆了一道。原来他的身体从来没有恢复过,他为了活下去做的努力原来都毫无意义。
他瘫坐在床角,身体像被抽空了,不再挣扎。他的双眼忽而间朦胧,脸颊上流下两道泪痕,不知是悔是恨。
“风烈,枉我费心费力护你周全,没想到你一直在骗我!”
得知真相的巡衙令气得脸都要歪了,他冲到床前,扯起被子甩在他脸上。他怒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骗得我好苦,早知道你就是夜场主,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活到现在!你身为一方城主,不庇护子民,反而用他们的命为你的阴谋做垫,嗜杀成性,不配为官!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活该你不得好死!”
巡衙令气不过,揪着他的领子给了他两拳。
风烈吐掉嘴里的血,喘着粗气靠在墙上。他眼中泛出血丝,双眼强撑出一股狠意,怒视着他们:“你们凭什么羞辱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了活着是错么?你们又不是天天从鬼门关醒过来的人,哪里知道死是多可怕的事!我只不过是想得到我应得的东西,哪里就天理不容了?哪轮得到你们这样指责我!”
花不杀冷笑道:“上天允你的是你的,不允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既然注定短命,哪有资格踩着他人的尸体苟延残喘?今日种种是你咎由自取,你过分贪求只会适得其反,你的命就是贪婪的代价。”
“我才活了三百岁,千岁大限的一半都不到,凭什么要我死?!”
风烈双手死死攥着,目光更加凶狠。他因气急加快了毒性的侵蚀,他的七窍纷纷流出血迹,面容也愈变狰狞。
他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些生在仙界的仙,哪里懂得一个下品仙的痛苦!我们这些下品仙拼了命才从人界飞升仙界,数十年修仙问道,求的只是个简简单单的长生,哪怕只有一千岁。可这一千岁我都不配!
你们生在仙界,出生就是高贵的原仙,老天都向着你们,给你们最好的天赋,给你们万年的寿命。我们这些人在人界再风光,在你们面前都平庸至极,永远要被踩在脚下,就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区区千年元寿,谁稀罕?
我不止要活,还要活得比你们更长久,哪怕身后的尸体堆成山也在所不惜!这是上天欠我的!”
风烈情绪激动,怒火攻心,进一步恶化病情。此时他的血肉筋骨开始销蚀,身体愈发瘫软,不用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人皮血包,化成一滩血水。
花不杀见他执迷不悟,目光冷了下来:“你要公平,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杀了他们,对他们就公平么?谁生来就活该做你的垫脚石?谁不是努力活在这个世上?在你看不见的深渊里,有比你更不堪的生命,他们难道都要疯魔,像你一样将恶念对着世界发泄?
人生来就是命运中的一轮,本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皆是定数。若人人都想撼动天,这个世界没有了秩序,就是地狱!”
“你要我顺应天命?你要我信天?”风烈突然笑出了声,“我敬奉上天时,天不佑我,那苍天于我有何用?”
他眼眶中积聚着水光,眼泪和血水一起流出来。
“你们都不知道,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为人时我以为成仙就可以改变命运,我疯了一般修炼,每天都从刀山血海里蹚过来。当我踏足仙界,却发现并不是这样,人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我开始敬奉神佛,乞求长生。
我在玉山建了一座观音庙,每日进香礼佛,诚心侍奉了一百年,可我得到了什么?我的病更重了!我一气之下砍了观音脑袋,去他的神佛!那时候我就知道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越接近死亡,人心中的恐惧就越强烈。这三年里他试了无数种办法,都改变不了结果,最后大限将至时,他还是心存侥幸地诚心侍奉起那座无头佛像,不敢懈怠,只盼有一丝转机。
命运对他不公,上天从未对他垂怜。他对神佛最后的那丝敬意,现在也随着死亡到来彻底无了。信天、信命,从来就是自我安慰的骗局。
风烈抹去脸上的血痕,仰起头,强撑着最后的体面。他可恨地嘲笑着:“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原仙理解不了我的苦,不配指责我。人各有道,谁敢说哪条道是对的,哪条是错的?这一辈子我问心无愧,收起你们可笑的嘴脸,我看厌了……”
七窍血流如注,风烈最后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散了。他倒在床上,皮肤破开一个个缺口,骨肉化成血水从缺口处流出来,湿透了满床。
在怒火的刺激下,毒发的过程比预想的要快得多。风烈气息微弱,神智混沌,很快说不了话。
弥留之际,他看着花不杀阴测测地笑着。这笑容很诡异,其中的深意让花不杀皱起眉头,直觉让她觉得他还有话没说完。
正当她想上前一探究竟,风烈残余的身体突然“嘭”地一声爆破。血液横飞,溅了所有人满身。
巡衙令和赵青“呸呸”吐着溅到嘴里的血,花不杀却是愣在原地。
她发现床上的血泊里落着几片白虫的碎块,与她之前见过的绝命蛊虫一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绝命子蛊。风烈背后还有操盘的凶手!”
“大人说什么?”巡衙令顾不上抹脸,被她的话吓得目瞪口呆,这时也注意到床上的碎虫,“大人的意思是这件案子还没完?还有凶手?我的天爷啊,这鬼案子什么时候是头啊?!”
巡衙令愁得抓耳挠腮,哭丧着个脸。
赵青也绷紧了脸:“大人可是猜到了什么?”
花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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