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飞夜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身上的皮肉千疮百孔,他却知道这一切才刚开始。
也不知道何时他的周身穴位才会一一爆破,河上泛舟时的刺痛只是内伤发作的前兆,回来之后不曾再发作过,他却知道此劫不远,运气坏些,今夜便会发作。
穴位关乎修为之根基,一经爆破,周身灵力便会散尽,伤势来袭,再无丝毫抵御可能。同时身子瞬间承受万蚁食心之痛,也是要命的,如同身上百根骨头一一拆断,必然痛不欲生。
更险之处在于此劫只能凭运气自己渡过,就算大罗金仙施术相救也无用处。此术凶煞便是于此,千百年来因此术而亡者,多是在此关节没挺过去。
山飞夜心悬,却只能迷茫地等待,在此之前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磨人的。
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刺痛了,皮肉裂开的口子慢慢扩大,溃烂化脓伴随鲜血流出,身上也湿漉漉的。药泥只是暂时止了血,过了效用,伤口便又恶化,偏他体温也随之升高,高温之下头昏脑涨得难受。
汗水从他身上所有毛孔渗出,沾染皮肉,与伤口上撒盐无异。山飞夜低低嘶了几声,只能保持现在的姿势,不敢动弹。
夜总是漫长的,山飞夜困意迟迟不来,他也躺得难受,就那样看着床顶发呆,看着窗外渐渐明亮。
阳光撒在地面上,冷山月才醒转过来,她睁眼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山飞夜,转头发觉他也在看着自己,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眼中出现几道血丝。
“一夜没睡么?”
山飞夜点了点头。
冷山月视线从他脸上下移,见他满身血液都已凝结,糊在伤口上,显是昨日涂的药泥有些作用。但药物作用有限,血痂之上新的血液和脓水又渗了出来,又将伤口化开,重新溃烂了。
冷山月目光一滞,“伤口怎么又裂了啊?所以你才疼得睡不着么?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又一个人挨到天亮?”
冷山月立即起身,叫他乖乖躺好,便出门去将青黎和阿契叫了起来,三人又搜罗药材,开始忙活起来。
腹内隐隐刺痛,山飞夜微微凝眉,知道那劫数终究是要来了。
腹内烧起一股热浪,烤得他难受,好像周身气穴都燃起一股火焰,要生生将他全身经脉化成烟气。身上的伤口裂纹骤然扯开数倍,如千百双手在皮肉间撕扯,直让他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山飞夜咬着牙,疼得嘴唇也要发颤,他努力压制,尽量不让自己叫喊出来,可皮肉撕裂之痛又哪里是他能够忍受得了的?
他只能咬着手臂,将其都咬出血来,以痛压痛,将声音堵在嘴里。
突然腹中剧烈一震,一股力量在其内爆破开来,接着他手臂双腿之上一个个穴位炸出洞来,再迅速蔓延至他上身胸腹之上,最后沿至脑袋两侧的太阳穴,周身几百个穴位顷刻皆已爆破。
山飞夜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跟着爆破的力量一震一震,剧痛的袭来他也慢慢麻木,总不过是再在皮裂之痛上再加数倍而已,先时疼过,后面便麻木了。
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随着痛感翻滚,身下皮肉叫被褥粘去一层,生生将后背裂纹也扯得更大,鲜血顿时如决堤之水溃不成军,沿着床缝渗至地面。
心脏似乎跳得更快,血液便也渗得更快,满床血液将他黏住,他已动不了了。
没了力气去哭,山飞夜只是微微睁开眼睛不让它闭上,连使力呼吸也成了奢望。
转生术的反噬便是如此,百穴尽破他还能留下口气,完全是看在他修为颇高的份上,强行撑住了而已,但他却知道一切还没结束。
花不杀不醒,他的伤势只会受术法所控,不断恶化下去,穴位二次爆破也不是没有先例,扛得过一次,未必第二次也能如此幸运。
冷山月和青黎在屋外听见些动静,一下也没敢耽搁,便直往他屋内跑去,青黎在屋外侯着,冷山月直接冲到他的床前。
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双腿一软,险些没站住。满眼皆是血迹,地上也滴出了血花印,每一块红色都刺伤她的眼睛。
山飞夜费力地转动眼珠看着她,他想说的话也哽在喉头,连个气声都发不出。
“死东西,你明明知道会这样是不是?你就是想把我支开,自己承受下来是不是?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
冷山月看过他身上的伤口,心更难受,她连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怨怪自己无用。
冷山月将灵力发出,试图以此让他伤势好转,却刚靠近他体外,身上的咒印便将其拦下,外力根本注入不了。
今日刚是他施术之后的第四天,按他所说,花不杀之伤得幽冥珠护持,伤愈之期提前,便会在今日或明日白天醒来。
眼下刚过日出时分,山飞夜少说还要撑上半日,多则一日往上。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无疑是悬在鬼门关外了,稍稍一推,便要灰飞烟灭。
冷山月不免揪心,山飞夜心里也没底。
花不杀不醒,转生术不破,他便还要再入险关,他还能支撑多久,皆是个未知数。
时间好像被人拉长了些,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变得漫长起来。不过好在山飞夜伤势好久也没复发,伤口虽然还在溃烂,还有血水渗出,但在冷山月的照料下也逐渐控制住了。
白日慢慢过去了。
山飞夜运气不大好,花不杀还没苏醒过来,意味着他需要承担反噬的时间也变长了,由一个白日延长至夜晚,甚至会是第二日的白天,长则十几个时辰。
虽然伤势没再发作,但他穴位二次爆破的风险也大大提高,山飞夜每一秒都悬着心。
阿契在花不杀房中看着她,一旦醒来便会告知他们。他们也只能这样焦急等待一个不确定的时间,实在煎熬得很。
晨时的空气尚好,阳光与水汽的清新气息混在一起,叫人一闻便心神舒畅。冷山月将门窗开到最大,指间捏了阵风,让其将屋内的药味与血腥气带了出去,室内空气才好些。
“死东西,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你要快点养好身子,等大人醒来,一定要活蹦乱跳的知不知道?你已经等了她那么久了,你也想快点看见她吧?那就要努力熬过这几个时辰。”
冷山月抚了抚他的额头,山飞夜点了点头,也向她扬起嘴角。
忽又他眼睛一闪,眉头微皱,接着口中溢出一道血迹来。身子烧了起来,热得他难受,山飞夜呕血之后,腹内也不再消停了。
热浪一股接一股在五脏六腑间波散,快要将它们都烫得化了。隐隐的刺痛感又袭来,山飞夜不自觉随着痛感微微抽搐。
许是上回穴位爆破遗留下的心理阴影叫他疼得怕了,所以当痛感再次起来的时候,近乎本能地有了.反应。
冷山月将他血迹擦去之后,便握住他的手,一下一下轻拍他的手背。
她能感觉到他身子温度的变化,从他脸上的表情和弯曲握紧的指头,也能知道他有些害怕了。即使是他这样的人,剧痛袭来时也必定痛苦不堪,就算再能忍,总也心畏。山飞夜现在尚还心有余悸,足可见此劫有多凶险。
喉头的血腥刚咽下去,又泛起一阵,自他嘴角流了下来,冷山月伸手去接时已经慢了一步,血液沿着他下颌,即刻将他脖颈也染湿一片。
“死东西,怎么会这样啊?这么久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又发作了啊?明明都喝药了,你的外伤也好些了啊,怎么又呕血了?”
冷山月用袖口将他血迹擦去,他的嘴里却又源源不断有血液流出,像个泉眼,一股一股冒出血来。她顿时慌了,只顾得将他血液擦去,却连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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