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昨晚得了谢俞愿意收她为徒的承诺后,林若草感觉自己做什么事都顺心了许多。
虽然也算不上是什么承诺,但她就是觉得开心,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开心。
昨夜,谢俞在听到她的话后沉默了很久,手指在桌上不断的轻点着,最后抬起头来:
“想做我的徒弟,看你表现了。”
虽然只是一句看你表现,但在林若草听来却不亚于天降大喜,毕竟这能让谢大人松口可不容易。
她满脸笑意,连街上都觉得没那么拥挤了。
她一边朝昨日郡主说的医馆方向走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两天收集到的线索。
耳边突然传来卖散茶的茶贩子的八卦声:
“听说了吗?安福客栈的老板娘被抓了。”
“可别胡说,宁娘人好着呢,犯什么会被抓?”
“听说是跟她家猪圈死的那个人有关系咧。”
“昨日夜里官兵带着人去了方家医馆问话,问了话出来后直奔宁娘那个养女的屋子,要抓她问话。”
“抓她问话作甚,那养女是个呆傻的,左邻右舍谁不知道?”
“可不是,大家也奇着呢,觉得这官兵肯定是弄错了,没想到,刚拍了两下门,宁娘出来了。”
“她说,她认罪,都是她干的。”
众人大惊,端着茶碗的手都纷纷放下,看向茶贩子,有人不信发出质疑:
“啊?宁娘,不会吧,她一介弱女子哪里会杀人啊,你怕不是瞎编呢!”
茶贩子也急了:
“嘿,你把我当靠嘴皮子混饭吃的说书人了?我从不编故事,你要不信,你自去安福客栈一探究竟,昨日那官兵说了,今日一早,就在安福客栈借地,开堂审人!”
听此,茶客们对视一眼,茶也不喝了,放下茶碗就朝安福客栈走去。
林若草听了全程,皱紧了眉,她的计划被宁娘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全部打乱了。
宁娘杀了马文斌?
-
安福客栈后院内,秘事处的刑探们有条不紊地将桌子和围栏摆好。
等林若草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
她扯了扯唇角,原来街上的人都到这来了,难怪街上没人了。
她环顾了一圈,被围的密不透风,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头。
这可不行,看不见人的表情会大大减少判断的准确性。
拼了。
她咬牙抓住缝隙,挤进了人潮,可还没走到一半,就被挤的双脚离地,面目扭曲,寸步难行。
“别挤了别挤了,都是来看宁娘伏诛自辩的,左右也不是看脸,能听声音就行,挤来挤去做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声,她声音虽小,但却极具有说服力,还真有不少人赞同她的话停了下来。
林若草顺着声音看向那位女子,她扎着个丸子头,头发很厚,大大一个顶在她的头上,替她当着冲锋的茅。
她嘴上劝说着别人不要推挤,但往前冲的动作却一点没少。
林若草悄摸摸地摸了过去,跟在她身后,毫无障碍的走到了前排。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的丸子头女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长舒了口气。
身旁传来一道女子的轻笑声,伴随着一句:“多谢。”
她循声望去,正对上林若草带着笑意的眼睛:“好啊你,跟在我后面占便宜是吧。”
她倒也不恼,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穆熊梦。”
林若草挑了挑眉:“慕?哪个慕字。”
她嘻嘻一笑:“不是国姓,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的穆,我这个姓是不是很唬人。”
这个穆啊,林若草没接话茬,只道了她的姓名:“林若草。”
她态度谈不上热烈,甚至有些拒人于千里,但穆熊梦倒是自来熟的很,拉着她就是一顿叽叽喳喳。
从是哪人,说到你也是来选刑探的吗,又问到早上吃了什么,再到这几天睡的如何。
吵的人心烦。
“说来这案子破得实在轻松了些,马文斌死的那晚,有不少人在客栈内见过宁娘,几乎每个时辰都有,算是实打实没有嫌疑,要不是她主动站出来,谁都没怀疑她。”
“听说昨夜秘事处的人找她女儿问话,还啥都没问呢,她就自己跳了出来,全招了,到底是乡野村妇,没见过大世面,杀了人害怕。”
这两句话还有点意思,林若草打起了精神,细细思量着。
宁娘虽出身不好,但若说她没见过世面却是不好说的。
她夫君常年在外,这偌大一个安福客栈可以说是宁娘一人撑起来的,开客栈的三教九流的都得打交道,若是个经不住吓的,只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哪里能把这安福客栈开成镇上第一的客栈。
若真是宁娘杀了人,按她的性格,既然一开始没认,选择了抛尸,那之后也肯定是不见死证不认栽,哪怕在她屋中搜到了凶器她也得辩上一辩的,哪里会这么轻易的主动跳出来。
咚咚咚三声杀威棍响,在场中人都肃静了下来,宁娘被人带了出来。
她一身素衣,头发散乱的披着,扑了粉的脸上斑驳一片,隐隐透出眼下的乌青,看起来很是狼狈。
她垂着头,跪在地上,没有看任何人。
堂上审问的那个刑探不是崔白,是一个没见过的,看他衣袍绣纹,应该职位不低。
宁娘开口:“我认罪,都是我做的。”
“马公子他强迫我与他苟合,我为了女儿只能被迫忍受,可前几日被人揭穿后,我自觉无脸见人,但也不想放仇人过快活日子,本想杀了他就投湖自尽,但实在不舍女儿,这才苟活于世。”
“即被你们发现了,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求别牵扯到我家玉珍。”
好假。
听着她这一番话,林若草面无表情的下了结论。
没想到身旁的穆熊梦却哽咽几声:“好惨,倒是没想到宁娘还是个烈性女子。”
林若草僵硬地转过脸,想看看穆熊梦是不是在说反话,却在她脸上看到了几滴泪珠。
呵,疯了,这竟然都有人信。
谁家好人能喊一个强迫自己恨到杀之而后快的男人马公子啊。
换谁能不啐一声马贼呢?
好在秘事处还有明白人。
堂上之人拍了拍惊堂木,摆着张威慑四方的脸,开口却是市井味十足。
“你唬谁呢?当我们都是蠢蛋是吧?”
“你知不知道替人顶罪,罚三十徒五年流刑啊?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口音,辽东那地方的吧。
宁娘面色未变,只重复了一遍:“我说了,都是我做的。”
“还不说实话,好啊,那本官问你,你说杀他,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杀的他一个习武的男人?”
“他那日心情不爽,强入我房想要发泄,我借机迷晕了他,用菜刀割了他的脖子。”
“那你又是如何避人耳目,将他送到猪圈的?”
“不用避开人,每夜我都会将客栈客人今日吃剩的残羹剩菜运到猪圈做饲料,大家见怪不怪,把他藏在里面没人会多想。”
“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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