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翎抱着褚霜的身体哭成泪人。
邬玉也手足无措,只会跪在旁边看着褚霜哭。
“我们怎么办小玉姐……我们怎么办啊呜呜……”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要呆在无生涯,这里好吓人……小玉姐我们跑吧好不好?”
邬玉颤抖着手抱住邵翎。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逃吧好不好?这里太吓人了,老虎和蛇都好吓人,这些人也好可怕……小玉姐我怕,我活不下去的,我不想死……”
邬玉和邵翎都看着褚霜,她已经晕过去了,状态很不好。
“我们先给霜霜处理伤口。”邬玉强压下悲伤的情绪。
“我怕,我怕,小玉姐我害怕……”
邬玉捧着邵翎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邵翎,你听我说,我们跑不掉的。”
“你没听到紫衣侍说吗?我们跑不掉的,下场会很惨。”
“邵翎,我们先给褚霜看看她的伤,好不好?你摘了那么多草药,你肯定懂一些医药用法,你可以找一些有用的草药给她用吗?”
邵翎颤抖,摇头崩溃:“我怕,我也怕她,她也好可怕……”
她才只有十四岁,她什么都怕。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想要下去救人。”邬玉也完全忍不住眼泪。
“邵翎,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只有靠褚霜才能活下来,懂吗?”
“如果不是我捣乱,霜霜根本不会掉下去,是我的问题。”
“小玉姐……”邵翎泣不成声。
“听我说,在无生涯,霜霜她这样是对的,我们也要像她一样才行。”
邬玉紧紧抱住邵翎,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人各有命,我以后再也不管别人的命了,我怎么能让霜霜为我的愚蠢负责……”
……
褚霜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正靠在邬玉怀里,面前是一堆篝火,邵翎正在烤肉,不远处是老虎和岑铆几人的尸体。
“你醒了。”邬玉连忙递水,“喝口水吧,我们给你洗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邵翎认识一些草药,捣碎给你敷了一些,别的只能明天出去后再想办法了。”
褚霜撑着自己坐起来,背上火辣辣的疼,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润润嗓子,然后才问:“我晕了多久?”
邵翎开口:“现在差不多子时,你刚刚流了好多血。”
褚霜这才发现两个小姑娘眼眶都还有些红,尤其是邵翎,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
刀,剑,羽箭,飞镖,鞭子都被擦干净了整齐摆在一边,只有岑铆肩膀上那把刀没拔下来,因为钉入树干太深,她们两个拔不动。
“我们看过你的伤了,没伤到筋骨,只是皮肉被虎爪割破了,很快就能长好的。”邬玉安慰道。
她们两个还不知道那老虎有内力。
邵翎把手里的烤肉递过来,声音都还带着哭腔:“霜霜姐快吃,这是那个老虎的肉,不好吃但是可以解恨!”
褚霜嘴角微弯一下,把烤肉接过来:“谢谢。”
轻轻咬了一口,不算太好吃,但入口也不会委屈了口腹:“你们还会处理这些?”
“以前跟着我奶奶学过烤肉和认草药。”邵翎吸了吸鼻子,继续折腾下一块烤肉。
“对了,这个给你。”邬玉拿出一颗金色带云纹的珠子递给褚霜。
“这是……金云珠?”褚霜接过来,有些意外。
“嗯,应该就是。你不是把老虎的心脏剜掉了吗?我们清理那把刀的时候,在它心脏的肉里找到的。”
“居然藏在这种老虎的心脏里,难怪这么珍惜。”邵翎嘟囔。
褚霜细细观察着这颗金色的小珠子,然后把它放进手镯里去,继续吃烤肉。
“一直到我们出去之前,尽量避开所有的野兽。”褚霜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说。
“还有,接下来如果你们谁还想救别人,我会先了结你们。”
邬玉和邵翎都愣了一下,尤其是邬玉,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对不起……”想起那个偷袭褚霜的女孩儿,邬玉的眸子暗了暗。
她在树上看得很清楚,那个人是故意的。
褚霜并不在意那个人,反正已经死了。
“这只老虎有内力,应该和早上那条蛇一样,是专门培养出来的异化兽。说不准森林里还有什么狼蛇豹犬也是这种异化兽,再碰到了如果躲不开,我们都得死。”褚霜语气依旧平静,解释。
也没管邬玉和邵翎震惊的眼神,褚霜继续安排:“今晚三个人轮流值夜,明早往终点去。”
“我和邵翎两个人轮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先好好休息。”邬玉开口,目光中是担忧。
邵翎也点点头,看向褚霜。
褚霜闭眼,侧倚着一块大石头。
“邬玉,邵翎,如果你们一直是这样善良还温温吞吞的性子,就算走得出这片林子,在无生涯也活不下去。”
邵翎和邬玉都沉默了,林子里不知名的虫子吱吱嗡嗡地叫唤着。
“你们想成为无生涯的奴隶或者药仆吗?那都是拿来给主子练手用的死士,动辄断手断脚,被扔给狗狼蛇蝎喂食。”燃烧的火焰噼里啪啦轻响着。
“无生涯的奴隶分为两种,一种原奴,一种私奴。原奴归属无生涯管,粗活杂活要命的活,随机安排。私奴只归属于一个主人,整条命都归主人管。”褚霜睁眼,随手拿起一根树枝,细细摘去上面的叶片。
邬玉和邵翎都是第一次认真了解这些事,都静静听着,而褚霜似毫不在意般,拿树枝捣弄着火堆继续说话。
“主子一旦不高兴了,就可以随意打骂折辱,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很大部分可以推奴隶去挡,替主子去挨罚、去试毒、去死。”
“和畜牲没有什么区别。”
“在无生涯,白虎玄蛇这样的异化恶兽,远比许多人命更有价值。”褚霜的语气无波无澜,跳跃的火焰映着她的脸庞,温热的光似乎给不了那张脸半分暖意。
“主人每三年可以去领一个私奴,三年一战,奴隶胜了就除去奴籍,成为杀手成为弟子,败了或者放弃这次机会就再熬下一个三年。”
手里树枝另一端已彻底被点燃,褚霜百般无聊,拿着树枝在地上缓缓写出一个“奴”字。
“主人要是输给自己的奴隶,无药无食无水无武器,去苦根林呆三天整,坚持不下去就贬为奴。”
“主人可以在私奴脸上身上刺字,可以随时削下私奴的皮肉去喂狗,可以指使私奴去杀人行凶,可以拿私奴来发泄自己的所有欲望,可以让私奴随时去死。”
树枝带燃了一片枯叶。
“药仆药人这些更是不必说,和那些被拿去做试验的兔子小蛇没区别,随意喂食,随意肢解。”
褚霜转头看向邵翎和邬玉:“你们想成为奴仆或者药人吗?”
枯树叶彻底燃烧,那一抹枯黄很快就成了一片亮色。
褚霜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此刻她觉得自己有些唠叨。
“我不想。”这是邬玉。
“如果真的不小心成为奴隶,可以找一个不那么……找一个稍微正常的人当主人吗?”这是邵翎,小心翼翼试探着。
朽木,褚霜内心评价。
“怎样的正常人,在这里活得下去?”
“从进了这片林子开始,我手里已经有七条人命了。那个人……”褚霜拿树枝指向岑铆那边,“保底也是五条起步。”
“他这么早就会武功,脑子算聪明,心肠也狠毒,他都活不下来。你呢?你拿什么去活?”
“用你那漂亮的眼泪吗?”
褚霜叹了口气,打算唠叨最后一回:“我建议你们明天最好先杀个人练手,不然出去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风吹过,几人都觉得有些冷。
沉默半晌后,还是邬玉先开口:“好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休息吧。我先守一会儿,下一个邵翎接我的。”
褚霜在石头上靠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耳边只有噼里啪啦的细微炸火花声。
这一觉很不安稳,迷迷糊糊中褚霜似乎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香味,下意识想睁眼,却只觉得眼皮子已经死死粘上了。
这是……迷香还是毒雾?
褚霜耳边传来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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