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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羊肉面汤

小说:

苟在继兄身边做咸鱼

作者:

横山主

分类:

古典言情

北城的羊肉面汤堪称一绝。

但是城中最有名的羊肉面汤不是出自富丽堂皇的酒楼,而是城南淮水巷深处一个老妇人摆的摊上。

此时,淮水巷静得只能听见穿巷的风声和锅中煮沸汤水的冒泡声。

摆摊的阿婆已是望六的年纪,漫长的一生都在塞北硝烟声中度过。即使现在整条巷子被重重兵甲围了,她也丝毫不见惶恐觳觫。

阿婆给摊上的两位食客端上两碗羊肉面汤后,就远远地退到一边,守在炉子旁打盹。

沈行之卸了盔甲,随手扔在桌上,顾不得擦汗整装,埋头狼吞虎咽的吃下一整晚羊肉面汤,才放下筷子,长舒了口气:“赶着回来见你,路上连口水都没喝,饿的我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了。”

兰时见他终于有空搭理自己,忙问道:“我哥哥怎么样了?”

沈行之顿住,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道:“你说喜欢这家的羊肉汤,怎么不吃?”

沈行之的笑渐渐落了下来,有些失落:“你就不问问我吗?”

兰时紧张地拽住膝上衣料,语气有些生硬:“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只是你如今好好地坐在我面前,而我哥哥生死未卜,所以我...”

沈行之摆摆手,止住了兰时的话头:“我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你放心,他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腿伤严重,一时走不了路,留在怀城养伤。他知道你会担心,还托我告诉你,伤好后他要先随军回京面圣,等事情完结,就来北城接你...”

沈行之欲言又止。

兰时轻轻地问:“但是他不能再做武将了,是不是?”

沈行之沉痛地点了点头:“他坚持亲自带兵,将北戎王逐到大漠最北处,逼他献出漠北草原。回来的路上,腿已经动不了了。御医替他诊治,说他以后不宜再呆在军中。陛下因此收了他的兵权,封赏还未下来...”

沈行之说得很委婉,但是兰时听懂了。

因裴国公指挥失当,大周数十万士兵惨死在阴沙谷,这份罪孽始终是要由活人背负。而且朝中不少武将全族男丁因裴国公战死,这些家族也容不下裴家再染指边军。

只有将裴家军权交出,才能既安抚那些武将,也解了陛下的两难之困。裴玄清想用裴家百年基业和自己拼命打来的漠北草原,换得大周臣民的宽恕。

兰时脸色僵硬得有些发白,她笑了笑:“没事,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很感激了。”

沈行之心里松了口气,他原以为兰时会受不了打击,谁知道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淡淡地笑着说自己很感激。面对这样一个沉静如水,坚韧不屈的女娘,沈行之有些羞愧自己对她的轻看,也钦佩她的豁达明朗。

此时,站在一旁的老妇人端走了桌上早已冷掉发糊的面汤,又盛了碗热的端到兰时面前,笑道:“小娘子,你莫要灰心,大娘给你热面汤吃。往后日子还长,慢慢都会好的。”

羊肉汤蒸腾喷香的热气熏红了兰时的眼角。

阿婆给她加了很多的羊肉,盖在碗口上,将下头的面汤都掩住了。

她现在的样子委实不太好看,浑身又脏又臭,蓬头垢面,额头上的伤口也红肿了起来,既狼狈又难堪。

阿婆见她哭了,轻轻拂了拂她的后背:“这人呐,糊涂的生下来,糊涂的死了,谁又真的活明白过,季羡林小娘子别跟那些糊涂人一般见识。这两年,你一定也很难过吧。要是难过了,就来这条巷子吃婆婆做的羊肉面汤,大娘给你多加羊肉!”

巷口的风窜进来,吹散了碗中热气,兰时的眼泪也砸进了汤里。她埋着头,用袖口擦了擦眼泪,仰头笑道:“谢谢婆婆!”

阿婆笑眯眯地走了。

吃完羊肉汤面,天色渐渐暗了。

沈行之与兰时慢慢往回走。

快到宵禁时刻,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两旁商铺也开始打烊,伙计打着哈欠,懒洋洋得合上门板,吹熄了廊下的灯笼。

沈行之与兰时并排在街中走着,谢大娘和随行的甲兵远远缀在身后。周围的百姓听见兵卒身上铠甲发出的撞击声,更加不敢靠近,纷纷朝着两旁闪避,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兰时抬头望了望无星无月的天幕,小声道:“北城的冬天好像都没有星星。”

沈行之随着兰时的视线仰头:“是啊,走的时候刚刚开春,回来的时候又入了冬,不知不觉快两年了。”

他转头看向兰时,斟酌道:“我今日说的是真的。”

兰时顿住脚步。

沈行之也跟着停了下来,身后沉肃的脚步声瞬间没入夜里,四周安静极了。

“现在京中在议储!”沈行之背着光负手而立,整张脸都没入黑暗之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铁矿之事,父亲本来想等到大战结束后,上折子请罪,但是三爷按下了。姜家此次卷土重来声势浩大,朝中攀附者数不胜数,任何证据陈到京城,都会被他们冠上党争的罪名,真相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兰时没有说话。

沈行之犹豫了半晌,又道:“兰时,沈家有罪,我本不该再肖想你。父亲说要向裴家提亲时,我也觉得这是乘人之危,羞愧得无地自容。但是...”

沈行之朝兰时走近了几步:“我知道这次裴玄清不要命地打下漠北草原,是想替裴家换得一线生机。但是数十万将士活埋阴沙谷,大周都城被围,四座城池被屠,使臣殉国而亡,就连朝中刚正的清吏也对裴家很不满,逼着陛下对天下臣民给个交代。更何况大皇子一旦立为储君,即使他立下天大的功劳,姜家也会将它压成涓埃之功。这次的难关,裴家真的很难平安渡过。

兰时脸色有些发白,她笼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喃喃道:“活着...又如何呢?因一人之过,满门忠烈,终不能复刀笔之吏。”

沈行之将兰时送回裴家。

兰时静默地提脚迈上台阶,她走得很慢,脚步沉沉,削瘦的肩上如坠千斤,好似随时都会抽干力气,摔在地上。沈行之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这样的孱弱与无助,即使面对生死难关,她依然是无所畏惧,从容不迫地等待转机。

风雨飘摇中的裴家压在她身上,一定很重吧。

沈行之心痛难忍,唤住了她。

兰时回眸。

沈行之站在清冷的夜里,抬头仰望她:“沈家若是明着替裴家开脱,只会招致朝中武将不满。只有沈裴两家结成姻亲,父亲才好堵住武将的嘴,替裴家转圜。婚事,你好好想想,再答复我,好吗?”

沈行之的声音很轻,轻得战战兢兢,好似生怕被面前的女娘误解。

谢大娘在她身旁抹泪,“谢天谢地,还有人愿意救裴家。”

是啊,要救裴家...

兰时指腹紧紧地拽着那枚兰花白玉。

这两年她只要遇上难事,就会将它握在手中摩挲,好像这样能带给她无限的勇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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