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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说:

大唐食客升职记

作者:

兔子占魁

分类:

古典言情

而什么都不懂的莫姻,正在秋曜坊围观众女子杀猪。

除了高府的七头大肥猪,高夫人还让人另拉了一头猪送来了秋曜坊。

一粗布麻衣的汉子,赶着头膘肥体壮的黑鬃猪,进了院。

莫姻怀中的小狼崽,一个兴奋地扑了上去,要同它顽。

猪鼻子拱着它,三两下就将它抛飞到了药草堆里。

“哎呦,小狼崽!”

莫绸冲过去,薅药草堆,身后的猪也上来帮忙,拱了她的屁股,将她也推到了药草上。“啰啰啰啰——”

周妈妈喊着号子,忙上前,拉了黑猪身上的牵绳,将它往后拽,也差些被带翻。

吴娘子快步上前,拔出利刃,一刀割了它脖子,身后追上来的晚娘,眼疾手快地放了个比脸大不少的脚盆盆接血。“啊——哇”

一旁来做客的崔姐儿,半蒙着眼,惊呼连连:“你们都是些怪人,这都不怕!”

武娘们正围上去帮着剃猪鬃,又黑又短的毛挤满了彘刃,绣娘们忙卷了窄袖,用水瓢舀了热水,帮着冲洗。挎着个药篓的药童,正捡坝子上晒的肉蔻、白芷、山奈和草果,预备一同煮了去猪腥。毕娘子在同她带的药童讨论,要多少曼陀罗子粉才能将猪迷倒。

更古怪的是秦娘子,还摸出银针,在猪肥腰荐的十字部摸摸戳戳,似在捣腾着猪的穴位。

毕竟,猪也是有穴位的,如山根穴,能帮助猪开窍醒神,治疗中暑、感冒、昏迷等症状;后三里穴,也对猪的脾胃功能起调节作用。而最小的莫姻,目不转睛地盯着,口中还念叨着:

红烧肉、锅包肉、蜜汁叉烧、菠萝咕噜肉……吴娘子手法这般老道,肉定好吃。

肥猪,若在屠宰的过程中,受到惊吓和挣扎,其肉中会产生乳酸堆积,影响肉的口感。

见众人皆淡然,崔姐儿也壮着胆子,帮着将武娘剁下来的肉搬到芭蕉叶上晾着。

莫姻特意让吴娘子将猪皮剔下来,架了火,烤猪皮。

烤好的猪皮,只洒些粗盐、胡椒粉,就又香又糯,还有嚼劲。

周妈妈还指挥着众人,两个猪后膀,做成火腿;两个前腿,剃骨剁肉,做咸肉;猪头肉,泡了盐卤,凉拌做下酒菜……烤完猪皮的莫姻闲不住,见武娘们将众人都不爱吃的肥肉都挑了出来,忽而想了——芋糖玻璃肉。

此为潮汕传统喜宴中“二十四道菜”的必备佳肴之一,潮汕人“食桌”讲究“头甜尾甜”,而芋头玻璃肉正是其不可或缺之一。留下一部分猪肥膘熬油,剩下的烧了沸水煮。

约莫小半刻钟后,捞起,用粗布攒干水分,切成条,再加入高梁酒去腥。

抱来个封口糖罐,在膘条上,洒粗砂糖,码上后,放进陶罐。

一层肥膘,一层糖,铺在陶罐内,再严严实实密封上。

“到时我给你们做咸蛋黄玻璃肉卷,一口下去又酥又甜……”

因需腌制三四天,莫姻又描述地格外香,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一旁听着的崔姐儿小肚咕咕叫,觉嘴角似在淌哈喇子,下意识用手去遮。“呕——”

崔姐儿被一阵恶臭捂嘴,一面干哕,一面往水缸旁跑。

听着这般动静的莫姻,忙望了过去,原是崔姐儿在帮忙洗猪胰子,晚娘欲用其做澡豆。

将猪胰子的血污洗净,拈掉上面的脂肪和经络,研磨成糊状,再按着比例加入些豆粉、香料等,就做成了洗涤用的澡豆。

澡豆早在隋以前便有了,南朝宋刘义庆所著的《世说新语》中,还专门记载了一个澡豆的故事:“婢擎金澡盘盛水,琉璃碗盛澡豆。”

因着从诞生起就是王公贵族的专属,晚娘还是在皇宫内当差时,同老嬷嬷学的。

除了加了些青木香、钟乳粉、蜀水花等香料,老嬷嬷的方子中还加了玉屑和真珠。

玉屑能增加澡豆的质感和光泽,而真珠就是珍珠,能使皮肤光滑细腻。晚娘一面同众人解释,一面将香料按比例洒了进去。正欲添绿豆粉,就被一旁的莫姻拦住了。

莫姻自穿来后,日常就搓些自己的小衣、内裤,洗浴沐发用着皂荚也没觉着不便,时不时莫母还给她泡泡艾草水、香汤浴,更觉舒坦。现今才觉,自己还是过得太糙了,竟连香皂都没想起。她用草木灰代替绿豆粉,又加了些皂角、猪油、砂糖进去做成了香皂。晚娘试了试,发现果真比那澡豆好用得多,遂决定都做成香皂。

瞥见院中摊着的草药,莫姻又同二位医女商量着,再加些白附子、川穹、商陆等香药材进去,做成药皂。

不仅清洁效果极佳,兼具滋润肌肤、预防皮肤病等功效,还能美白祛斑,若放于容焕阁售卖,定亦能受到主顾们的追捧。一听着还能赚钱,大伙儿纷纷尖起耳朵听,绣娘们还提出可以染色,更增加美感。

用蓝草染出天青,红花、茜草染出胭粉、赤红,栀子染出嫩鹅黄……

众人听罢皆觉有理,当场便试验起来,红的、黄的、紫的……兔子样、鲤鱼样、莲花样、元宝样……足足做了一大匣。

听着效用这般好,崔姐儿期期艾艾地问:

“做成了,当费几何,我能买一盒否?”

不着痕迹地捏了下长裙

底藏着的荷包,她暗自掂量里头的铜钱够不够。

她是想给她阿娘也买一块,嫂子总骂她阿娘身上一股子骚臭味,但她阿娘明明亦不是腌攒人,同她洗的衣物虽未熏香,却亦带着皂荚淡淡的清香。她自是不信,见嫂子不肯亲近阿娘便罢了,还箍小侄儿不让靠近她阿娘,心中更是气得牙痒痒,没少同她哥告嫂子的状。

她兄长却总是尬笑着,顾左右而言他,令她齿寒。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有了媳妇忘了娘!

直到一日她阿娘抱了小侄女,小侄女也捂着鼻,直喊太臭了,臊得她娘直躲进屋子里抹泪。

她以为是侄女也被嫂子带坏了,横了她一眼,忙跟进里屋哄阿娘,却发现阿娘屋内飘着一股子死鱼般的腥臭味。

家中明明没有晾咸鱼,一旁的恭桶倒得干干净净,还洒了草木灰,怎会出现这般味道。

而此时,阿娘一面哭,一面还手不停地搓着脚盆里的内裤。

见状,她正欲安慰阿娘,竟瞧见阿娘的内裤上头贴着私密的位置,淌着铜绿锈黄的污秽,还混着些豆腐渣滓,而恶臭就是从这盆里传出来的。“阿娘,这是怎么回事。”

崔姐儿很是不解,一直追问。直把她阿娘眼泪都搅没了,羞红着脸道:

"约莫是内裤洗得不净,连带着私密处又臭又浓,还时常痒得钻心,连你爹都嫌我,日日睡在那勾栏。"

说罢,又抓着脚盆,号啕大哭起来。

崔姐儿听着又急又气,吼道:

“你别给他找借口!我得给你请个大夫。”

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往外冲,却被阿娘一把抱住。

"我儿啊,阿娘知你孝道,但这是要你娘的命啊,叫外人知了去,你娘可怎么活啊!"

阿娘死死捆着她,泪顺着她脖子,滴进了她心里。

她不明白,为何她阿娘不怕病痛要了她的命,反而恐惧求医问药,让她没法活?

爹见不着,兄不答话,嫂子一脸鄙夷,稚子只会嚷嚷着臭,什么也不懂。

没法求得答案,但她却没有放弃要给阿娘请大夫的念头。

先去了医馆,向药童一打听,请个大夫竟这般贵,家中嫂子握着银钱,自不会给她半分,她便帮着别家补旧衣,一分一分的攒。

为了赚铜钿,她什么缝补的活碌都接,连郭大的臭鞋破袜子都帮忙补了。

眼瞧着翠帷廊的街坊邻里都被她求着缝了个遍,却还是没能存够请大夫的钱。

最可气的是哪些个贪色汉,每每找她做活碌,还要动手动脚占便宜。

甚至巷口的仇三,见着她就面浮不正之色,还一个劲地对着她笑,腮肉横生,咧开的嘴里,满口黄牙,出言就让她做外室。

她实在受不了了,就想到了秋塘坊人多,平日间外出生意也很忙,应也有余钱,说不准能求得些活。

尽管有些难以启齿,觉着丢脸,但都是女子,不会有多脏多臭,更不会对她毛手毛脚。只是众人一直忙,她便迟迟未敢问出口。

晚娘瞧了瞧众人的神情,又见周妈妈和莫姻均点头,方道:

“今个你着做了这么多,本就该分你些,快别说这些外道的话。”

说罢,晚娘从函盒内专挑了些染色好、模样全的,一旁的紫烟还扯了个桑皮纸袋,帮她都装上,塞进了她手中。

"不不不,我虽没几文钱,但断不能白要的。"

崔姐儿一面拉紧袋绳,不让袋子滑落,一面扯下长裙内的荷包,将里头的铜钱都塞进了紫烟的手中。

她方才可瞧见了,都是用得好料,药材她虽不知都有些啥,但瞧着就不便宜,她也没东西回礼,可不能白要人家东西。送走不肯再留下用膳的崔姐儿,莫绸捡了些剩的边角料,欲为大家做刨猪汤。

杀年猪,做刨汤。

用猪棒子骨,吊高汤的同时,她同周妈妈洒了些面粉洗猪下货。洗好的猪下货,先加些丁香、姜片煽—煽,再倒入铜锅中,添上奶白的高汤。待大火煮沸后,莫姻让周妈妈帮着架了火盆,吊铜锅;又顺手调了几个秘制料碟,做蘸水。原以为众女子约莫接受不了猪下货,谁知一个比一个吃得香,一顿晚膳竟从酉时足足吃到戌时初。见大伙儿都不顾形象地扶腰摊在莞席上,莫姻铺了毛毡毯,让众人都围坐过来。周妈妈拿了账本,莫姻坐于中央点账。不过月余,刨去成本,竟赚了两百余贯。

"夫人念着要过元宵了,让我先同你们发了月钱,别省着,多买些吃食。"

莫姻一面为众人发钱,一面暗示道。

这也是高夫人的意思,除了便于她们囤些吃食,更是为了让她们手里有钱,心中不慌。

莫姻还没说完,春桃便连连点头。

元宵定会被家中盘问有无发赏钱,她想着得早早花光才能躲得清净。

买了吃食是最好的,最终进自己肚子也不算亏。晴姐儿则念及最近早出晚归的赵妈妈,若有所思。

多数时候留在秋曜坊的晚娘,自是发现后屋堆了颇多粮食,隐隐有所怀疑。毕医女和秦医女,想着溢价的黄芪,亦有所猜测。

前几日去进货,竟发现黄芪价上浮的厉害,但初春本就是出黄芪的好时

候,怎会如此。

因着一时好奇,便多追问了两句,谁知多数药材铺子皆言黄芪受了涝灾,被淹死了。

黄芪本就是喜涝药材,甚至积水的条件下也能存活一二,现今长成的黄芪这般少,定不寻常啊!

后来,她们有闻及小东家拉着吴娘子囤粮,便同黄芪涨价串联上了,约莫猜了个大概。

不过,既然小东家没说,自是不能说,她们就更不会多嘴问,反正已做了准备,她们便趁药材还没溢价得厉害,多囤些罢了。

同众人这般说完,竟已至戌时末,莫姻忙拉着周妈妈和春桃往高府赶。

高府内,咬死不承认是莫姻说的高夫人,正唤了当日在场的丫鬟婆子,统统敲打了一番。

“若有人嚼舌,小心被老爷送去绞了舌头。”

除了秋塘、郑妈妈等心腹,见在房中伺候的余下丫鬟俱跪地求饶,就差发毒誓了。

眼瞅着要将她们吓破了胆,高夫人方放过了她们。

若连她这一关都过不了,难免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若真出了事,她可就成高氏一族的罪人了啊。

心中叹了口气,高夫人屏退旁人,又留了赵妈妈询问存粮之事,还让郑妈妈派人去角门守着,待莫姻一回来,便带她过来。赵妈妈汇报完囤粮情况,又说到买粮时遇见的怪相。

因着为保有更多余粮,除了从庄子上运粮来,高夫人还令赵妈妈,在各坊、东西两市大型米行,不留痕迹地买粮。

“夫人,我今个在东市米行,瞧见了光禄卿家中管事。”

赵妈妈回忆着晨间的事,低声同高夫人禀告道。

因着光禄卿府中负责采买的管事是个八尺大胖子,她一眼就瞧见了,闪身躲了他去。高夫人心中一凛,复而自我安慰道:

“他们日日酒醴膳羞之事,朝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定察觉到了。”

隋朝时,光禄寺主要负责皇室饮食,包括食物的供应、膳食的安排等,统辖太官、肴藏、良酝、掌醯等署。而作为光禄寺长官的光禄卿,这般迅速便回味出其中深意,自属寻常。

“随后,我在平康坊的米铺,瞧见了司农卿家的;

在永兴坊粮店,认出了大鸿胪卿家的;

在东市的米仓瞅见了,正互相寒暄的太仆卿和都水台使家的管事。"赵妈妈冷静直白道,戳破了高夫人的侥幸心理。

因着瞧见了光禄卿,赵妈妈每去一家米肆就更加小心,时不时便躲于大柱后观察。皆为长安城内显赫人家的采买管事,赵妈妈虽不是全都认识,但面孔看着却是熟悉的。先瞧见那买粮的架势,再派人谨慎打听一番,知了是哪家管事,都记下来向高夫人汇报。

“何况,昨日粮价还未曾有变,今儿一早我再问,每斗竟涨了两钱。”

赵妈妈复而加磅,很是忧心,他们买的量本就大,别说两钱了,就是涨一分都不是小钱。听罢,高夫人忙提了算盘,手飞速拨完,果真是一大笔钱。

原本此事不宜宣扬,她欲趁着粮食未溢价,让赵妈妈尽量囤,若到时仍不够,再唤自家众管事帮着收,现今看来,众官员反应得比她想象的快。也不自个瞎琢磨了,她当机立断派了秋塘,唤府中与食馔相关的管事前来商议。

因而,莫姻等人方急急忙忙回了高府,就又被翠儿拉着匆匆往夫人院中赶。

周妈妈自同她一道,春桃便先回了下人院。

因着春桃明日轮休,她已月余未归家,怕老子娘一个忍不住,杀到她上工处逮她,闹得人仰马翻,遂主动回来了。“呦,大小姐还知有家啊!”

春桃那挺着个大肚子的二嫂,正用篦子,帮着她娘通头发,见了她忍不住恨恨道。

这么大一家子人,挤在这间破屋子里,到是这小姑子飞黄腾达了,日日舒舒服服的,也不说帮家里一把。眼瞧着春桃头上珠花,心中更嫉妒得紧,手中不自觉大力了些。

“啊——”

通到打结处,也没在意,一个直溜下去,疼得春桃娘此牙咧嘴、面目扭曲。

“哎呦,嫂子怎这么不小心。”

春桃三妹见状,忙夺了大肚嫂子手中的篦子,争着去娘跟前表功,说不定明个一早还能多分口粗饼吃。她二嫂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这死老太婆,久也不洗发,臭得很,熏得她眼都睁不开。还教她们是为了显得头发光溜油亮,瞧着利落敞亮,主子也更喜欢。

放屁,是她头上除了个剃了个前额,包了条假金丝发带,再无旁的;人家得宠的大丫鬟头上,簪金戴银的,油发可插不牢实。方才她通下来不少白的、灰的,也不知是发屑,还是虫啊、卵啊,也不知有没有虮虱蚤蟊。

想着她愈发觉得身上都痒了起来,忙坐得离春桃娘更远了些。

不过也远不着哪儿去,这三四十平米的下人房,要住下十几口人,还能躲哪儿去?

春桃爹娘都是高府家生子,本应混得不错,但春桃娘是易孕体质,成亲三年,便生了三个娃。

因着时常坐月子,也不用上工,家中还有婆母好生伺候着,春桃娘便生了惰性。

也不想着多做些成绩往上升了,就日日同男人在帐中厮混,成亲八年,竟生了十个娃。

觉着自己劳苦功高了,还日日同婆母干仗,闹得一家子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婆母先受不了了,借口这般多人,家中住不下了,嚷嚷着要分家。

正想握财政大权的春桃爹娘一口应下,谁知公爹公婆死活要跟着二儿子过活。

春桃爹娘气不过,放下话来,若是如此,他们也就不会给养老钱了。

原以为能威胁住公爹公婆,谁知老两口连夜收拾包袱,同他二弟一道求了老夫人,多分了一间下人房,搬了出去,搞得两家人几乎断了亲。

这时,春桃娘才发觉家中锅都揭不开了,因着前些年没努力,年岁大了各院皆不要,只能在浣衣院中,当个粗使婆子。

而春桃签也是个偷奸要滑的,日日想着占人小便宜,最后被调去帮着喂车马,日日同畜生打交道,这回人的便宜占不到,还学着同人赌马,又折进去不老少钱,让本就贫穷的家,越发雪上加霜。

这般多孩子,春桃多娘自顾不过来,春桃从小就知道,要想吃饱、穿暖必须得把父母哄好,还要将哥姐哄好,才能得到她们穿剩下的破衣裳。

因此她为人很是圆滑,甚至自己攀关系,进了老夫人院子,住进了老夫人院中的下人房。

但春桃心中很有主意,她知道大丫鬟们同她岁数相差无几,若一直留在老夫人院中,待大丫鬟们要出嫁时,她也差不多要出嫁了。

若没法子成为大丫鬟,就没法攒钱,更不会被许给好人家,逃脱这恐怖的一家,正巧遇上莫姻开了铺子,她方找着了出路。

听了她嫂子的酸话,春桃也懒得理,只同她爹娘打过招呼,便翻出自个儿的脚盆洗漱。

她许久未回,自没了她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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